“嗯。”江听寒说，“比如早恋。”
程阅：“……”
“那时候薛子聪在追我，他挺好看的，也挺混的，我又为了让我妈生气，就跟他在一起了。”
程阅依旧沉默：“……”她的笔尖在演算纸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痕迹，是她刚刚因为震惊而无意间划下的。
江听寒捋了捋自己的头发：“是不是有点震惊？”
程阅点了下头：“有点。”
江听寒真是任x_ing啊，青春期的叛逆少女为了让自己妈妈生气，而选择跟小混混早恋。
“那……后果呢？”程阅小心翼翼地问。
江听寒仿佛在回忆，这已经是三年前的事情了：“后果啊……当然就是分手啊，我妈被我气得不轻。”
程阅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都没说。
此刻的江听寒对她而言有点陌生，就好像恶魔终于露出了獠牙，从前不过是伪装罢了。
这一面的江听寒，她真的从未见过，而这样一来，江听寒旷考原来不是她做的第一件任x_ing的事情。
她其实想问，现在的薛子聪呢？跟他复合难道也是为了气自己妈妈吗？但她不想问了，她感到疲倦。
又沉默了下来，各自写着作业，程阅想起来个问题：“话说，为什么等到高考后就不会再跟她住一起了？”
“她要结婚了，而我也要回云城了。”江听寒说，“本来跟她约定的就是等到我十八了就回云城，她还是待在柳城工作。”
程阅似懂非懂，她觉得江听寒的家庭关系和环境有点复杂，她说：“这样啊……”她又问，“那你以后都在云城读大学和工作了吗？”
“是。”江听寒的回答很肯定。
程阅勾起了唇角：“好，加油。”
云城这个城市，自己可能一辈子也不会去了。
因为江听寒会在那里，因为一个人，害怕一座城。
作者有话要说： 没话说
第51章
三模的成绩下来了，程阅还是稳在了班级第一，至于年级名次，她又上升了些，排名到了年级的第二十一名，距离前二十就差一个。
七班这次普遍考的都不错，老李笑开了花，他还把程阅喊去了办公室，然后稍微夸了夸程阅，以做鼓励。
因为火箭班太凶残，而且还有重点班在，所以普通班的第一名能挤进前六十已经很不错了，更何况程阅这次还是第二十一名，普通班里的第一名了。
“别给自己太大的心理压力，回去吧。”老李笑着摆摆手，让程阅回教室了。
程阅从办公室出来，揉揉自己的太阳x_u_e，看了看外面的晴朗的天空，轻轻叹口气。
她还蛮想知道江听寒这次考试结果如何，现在下楼去问的话时间也来得及，但……这样的话不太好。
程阅回了自己座位，她又偷偷拿出抽屉的手机，想要给陈诗妍和蒋池发消息，又想起这俩人手机都放在了宿舍，她便又把手机塞回抽屉。
那就只能等到中午放学的时候看看江听寒会不会说了。
但江听寒在年级上本就是有点小名声的人物，她这次旷考英语的事情早就传遍，因此成绩也很快就被大家知晓，一传十十传百，
第三节课下课程阅就知道了。
一班倒数第一，年级排名下降了一千左右。
赵罗薇惊讶地捂住了嘴巴：“这……恐怖如斯。”
杨可可好奇地问程阅：“阅阅，你知道她为什么旷考吗？这次三模这么重要她居然缺考最后一门。”
程阅拿起自己的杯子喝了点水，润润嗓子后，她摇摇头：“不知道。”
关于江听寒的事情她不想在背后做什么讨论，尤其是真相又涉及到了费媛喜欢江听寒这件事，那她更不要把江听寒卷入舆论之中了。
离高考只有两个月不到，大家还是都消停点，有这时间不如关心自己的学习，不是吗？
王逸在后面喊了程阅，程阅回过头去，问他：“怎么了？”
“恭喜你。”王逸咧嘴笑的灿烂，“牛皮啊程老师，这才是你的水平。”
程阅拍了拍他桌子，扬了眉毛：“别贫了，我的水平可不止这样。”
王逸嬉皮笑脸：“是是是。”
王逸这段时间也在认真学习，成绩也进步了些，程阅作为他的朋友，也替他觉得开心。
身边的一切都在朝着最好的方向发展，这让程阅心里踏实了很多。
赵罗薇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有点烦躁地说：“我好累，我妈说中午还要给我炖汤送来。”
程阅幸灾乐祸：“阿姨的爱，不要浪费，哈哈哈。”
反正她爸妈还是妥协了，做饭都按照程阅口味来，没再想着给她补身体，不然高考结束以后程阅可能真的胖成球了。
中午去校门的路上，江听寒看起来挺轻松的，没有因为这次排名的起伏而有任何不愉快的心情。
程阅心里却在隐隐担心，要是江听寒妈妈又罚跪她的话可怎么办，她还没说出口，江听寒倒反过来宽慰她：“没事，应该不会了。”
可信度高吗？程阅有点怀疑。
程阅又想起来今天听见的消息：“费媛回来了吗？”
“嗯。”江听寒点头。
程阅摸了下自己的鼻子，有点装作为难地问：“那……会觉得尴尬吗？”
江听寒看着她，眼神干净又温柔，她笑了下：“没有，我说过，我跟她不熟。”
是不熟，但人家也表白了，程阅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心里是酸意还是醋意，她花了点时间压下这些感受，全身心投入到学习之中。
四月飞驰而过，五月也不甘心脚步落后，因为节奏越来越快，学校也想抓紧每分每秒，劳动节都只给她们高三年级放了一天而已，其实也就是跟平时的周末无异，这让学生们一边愤愤一边又不得不在教室坐着写写算算。
每间教室的LED天数倒计时器上的数字越来越少，40、30、20、10……
六月初很快就到来，夏天也到了，教室的风扇转的很快，窗外的鸟叫每天在耳边吵嚷。
学生们艰难地走着，在这最后的几天里，他们的压力比以往更沉重了。
二号这天，学校为他们进行了一次壮行大会，过了便在六月四号这天放假，让他们各自回家休息备考。
程阅考试的地点还是在一中，而赵罗薇被随机分到了三中，这让她哀叹连连：“唉，我会不会去了别的学校考试发挥不好啊？”
赵罗薇在程阅卧室的椅子上坐着，看着在床上闭目安静的程阅，又问：“阅阅，你现在可以说你想去哪个大学了吗？”
程阅现在的成绩可以随意挑全国的学校，而不是轮到学校来挑她，可是程阅一直没说自己要去哪儿。
程阅把手放在自己额头上，空调运作的声音在房间里响着，她想了想，说：“不能。”
她不想告诉任何人，包括自己的好友赵罗薇，因为她怕万一江听寒问起赵罗薇的话，赵罗薇极有可能把自己要去的地方说出去了。
她呢……她是不想让江听寒知道她在哪儿读书的，想要自己默默填了志愿等待着通知书的到来就好。
至于自己的其他朋友，程阅肯定是瞒不住的，但也得等到填报了志愿之后，而且还得瞒着江听寒。
突然，程阅觉得自己有点狠心，好歹江听寒跟自己是好友啊，自己却要这样单方面地割舍掉与她的友谊。
江听寒会讨厌自己吗？甚至……会恨自己吗？程阅脑海中盘旋中这两个问题，就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赵罗薇把窗帘稍微拉开了一点，转身看着程阅，又说：“明天是你十八岁生日，你有什么计划没？”
三月的时候赵罗薇满了十八岁，五月中旬的时候江听寒也满了十八岁，而程阅年龄要小上一点点，她六月初，也就是六月六号这天的生日。
“你看我们像是可以好好享受生日的人吗？”程阅笑了，“学习与我为伍，休息与我作伴。我没想过好好地过这个十八岁生日，。”
赵罗薇走到床沿边坐下，她手撑在被子上，出声慨叹：“可怜，像我早点还好点，起码那时候没有马上就高考。”
“嗯。”程阅赞同地点点头，“后天就要高考了了解一下，你清醒一点。”
她的弦崩的还不算紧，她有自己的调节方式，但是这不等于她就可以肆无忌惮地做任何事情了。
明天十八岁，明天她就成年了，程阅望着天花板一时唏嘘。
电话这时候在旁边响了起来，程阅伸手摸过，看了眼来电人后接听。
“喂？听寒。”程阅坐起来，双腿盘着，另一只手在揪着自己的被子。
江听寒问：“有时间出来吗？”
“嗯？”程阅看了看书桌上的钟，现在是下午三点过，离晚上都还早呢。
她看了眼低头安静看自己手机的赵罗薇，回答：“有的。”
“那……”江听寒似乎在酝酿着什么，“见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