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公主摇了摇头,道士见此情形叹道:“也罢,时机未到,本道再怎么努力也是枉然。只是,你要看清楚,究竟你爱的到底是不是江慕寒!”
九公主不明白那道士话中所指究竟是什么,不由想起那夜脑海中突然闪过的画面,却也没有深究。
而此刻,江慕寒被呼延战打的湛卢剑脱手,直插在道士身前。在她分*神之际,呼延战毫不留情的一个手刀落下,又将她打倒在地。江慕寒觉得自己现在简直受尽了千般折磨,明明知道是不可能的事情,可还是想要拼了命的去做。
呼延战指着江慕寒骂道:“无知,愚蠢!你这个懦夫,还是早向本王跪地求饶的好!”
道士捡起湛卢剑,口中念念有词,将自己的功力灌输在湛卢剑上。再以传音入密之术,道:“江慕寒,本道用自己的功力灌注在湛卢上,你要记住,你想要打败呼延战只有这一击之力,自己好好把握!”
江慕寒一跃而起,从道士手中拿回湛卢。她觉得此刻的湛卢剑犹如脱胎换骨一般,呼延战感觉到一股从未有过的强大剑气向他袭来。湛卢剑一声剑啸,所带的王者气息,让呼延战由内而外的想要臣服。
剑还未到呼延战身前,呼延战便已经双膝跪下,整个人精神异常,道:“别、别杀我。父王,父王,我是你的孩子,我求你了,别再打我了!是你,都是你!是你看不起我,我是庶子又怎么样!你的嫡亲儿子不是照样死在我的刀下!还有你,你个老不死的,我要让你看看,以后不止你的苍狼部落,还有敕勒都要臣服在我呼延战一人的脚下!”
呼延战此言一出,众人皆惊。若非湛卢剑的王者气息引发了他内心深处的恐惧,恐怕没有人会想到,这个不可一世的苍狼王当年居然是杀了老王爷和原本的王位继承人才夺取了这个位子。
难道,权力,真的可以让一个人疯魔至此吗!
呼延柔没有办法接受这个事实,她没有想到,这个自己一直这么敬重的哥哥,居然会杀父弑兄,为的只是这么一个可笑的王位!
最终,呼延战还是疯了。一代苍狼枭雄败了,他不是败在他的武功、智谋,而是败在了他自己手上。虽然说不疯魔,不成活,但呼延战毕竟走上了一条邪路。也许至此以后,他再也无法成为敕勒草原上,一匹孤独的苍狼。
单于决定禅位,但四大部落之主两死一疯,赫连灼虽然年幼,但就眼前看来,这个王位非他莫属。赫连灼上位之后,取消了四大部落,从此敕勒一族再也没有四大王,正式统一!
赫连灼拒绝与万俟竴结盟,并且不为一兵一卒,无偿帮助万俟靖。而萧楠峰也被赫连灼的人抓住,送回楚国。只可惜,呼延柔放不下心中芥蒂,不愿与赫连灼成婚。赫连灼也不想强迫她,但却愿意等。虽然还是没能促成一段大好姻缘,但世事终究难料。
百年后的敕勒史上记载,赫连灼扫平其余三大部落成为新单于。五年后,这位伟大的单于娶了一位大阏氏,复姓呼延。此生,再未有其他阏氏。
单于禅位之后,改名换姓,他说他有好久没有真正领略过敕勒的大好风光。自此之后,这位过气单于便真正的流连于各国山水之中。九公主和江慕寒也终于可以功成身退,回到楚国。
江慕寒带着九公主来到天山脚下,到了大祭司的坟前。向大祭司祭上了一壶烈酒,道:“老头,我来看你了。这位就是我楚国的柔嘉公主,你们没有见过面,不过我想,以你的禀性应该会认可她是一位有才能的女子。我终于没有辜负你的所托,杀了斛律汗。而赫连灼也成为了新一代的单于,你放心,我保下了单于。只可惜了呼延战,一代枭雄,只落了个疯魔下场。”
九公主也敬了一杯酒,道:“柔嘉也要多谢大祭司,若不是大祭司大义,我们也不可能这么轻易的完成计划。大祭司是慕寒的长辈,也是我柔嘉的长辈。虽然大祭司已经陨落,但仍旧是柔嘉敬重的前辈!”
等江慕寒等人回到楚国京都也是一个月之后,掐指算来,离半年之期已经不足半月。而沐漓静和万俟竴的婚事也是迫在眉睫,虽然此次敕勒之行,万俟竴失去了漠北作为后盾,但多年来他在朝中的势力还是不可小觑,江慕寒只能加快对付万俟竴的速度。
而此次萧楠峰非但没能帮助万俟竴挽留敕勒族的帮助,反倒被江慕寒废了手筋脚筋。虽然用了江慕寒的药已经能够正常行走,但是此生都不能使用武功。对于萧楠峰和安定公家来说,江慕寒现在是他们的头号公敌。
江慕寒和九公主在醉仙楼和楚皇秘密见面,将此次在敕勒的事情秘奏楚皇。楚皇大喜道:“好,你们做的非常好!朕没有想到竴儿会为了皇位居然答应给敕勒这么多的金银,如今他的计策落空,对靖儿更加有力。有了敕勒的帮助,以后靖儿的后方才会更加安定。”
江慕寒观察到楚皇虽然言语上很正常,但是气色看上去却并不怎么好,道:“皇上,你的面色看起来有些差,近期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楚皇咳嗽了一声,道:“没什么,人老了,就容易生一些小病。竴儿和卫国公主的婚期越来越近,你们刚刚平定了敕勒的事情,现在有什么打算?”
江慕寒也在为这件事情头疼不已,她实在不想沐漓静和万俟竴成婚。九公主知道江慕寒的想法,虽然心里十分不是滋味,但也没办法,道:“父皇,儿臣和慕寒想在他们大婚之前,就能够帮七哥稳定根基。”
楚皇点了点头,道:“朕知道,这也是一个办法。但是,萧楠峰的事情朕也有所耳闻,慕寒,你既然要得罪他,就不能手下留情。虽然萧楠峰已经变成一个废人,但是他还有脑子。如果当时朕在场,就会毫不留情的结果了他,然后公告天下,说他是死于敕勒族内乱。原本安定公家是不愿意参与政事,现在他们唯一的世子被你废了,隐隐有出世之意。”
江慕寒没有想到楚皇在面对自己的嫡亲外甥也能如此不近人情,也许要成为一代帝王,情早已被舍弃。当时,江慕寒也只是为了还过仁瑾一个人情,才留了萧楠峰一命。毕竟,过仁瑾生前,也为万俟靖做了不少事,不然他们也不会有今日的硕果。
江慕寒觉得现在她更是手忙脚乱,半年之期、沐漓静大婚、安定公势力各种问题接踵而至。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她害怕在这些问题还没解决的时候,她就会身不由己的离开这里。
从敕勒回来以后,江慕寒去找了一次沐漓静,劝她不要嫁给万俟竴,但沐漓静却闭门不见。江慕寒知道,沐漓静心意已决,如果自己再不赶紧做些什么的话,等到木已成舟,才为时已晚。
江慕寒不舍的看着这个古色古香的国度,想起一年期自己的颓废,再到如今,她的生活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无论如何,她只希望,她身边的人能够过的无忧无虑。
作者有话要说: 敕勒的事情终于告一段落,权力真的是一种可怕的东西啊~接下来又要回归感情线的问题,各位,做好开虐的准备了吗!别忘了花花评论和收藏哟!!!
☆、魏王势倒寒将归
这一日,江慕寒和九公主行走在京城的街道上。这么熟悉的画面,不由让江慕寒思绪万千。一年的时间转瞬即逝,而今,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在等她。
江慕寒只求上苍能够怜悯她,再给她一点点时间,让她能够替九公主解决一切,然后再无牵挂的离开这个世界。
九公主感觉到了江慕寒的异样,问道:“怎么了?”
江慕寒怅然若失,道:“没什么,有些伤感罢了。”
九公主轻挽住江慕寒的手,道:“无论发生何事,都有你我夫妻共同承担。我知道你不想沐漓静嫁给魏王,我也不想。距离他们的婚期还有十几日,只要我们想到办法阻止就好。”
江慕寒轻叹道:“想办法阻止,我如今哪里有本事去阻止他们。沐漓静现在甚至都不愿意见我,我……”
江慕寒话至一半便不愿再说,九公主也不愿再追问。而这一次,神秘人又再一次飞鸽传书给江慕寒,上道:圣体抱恙,似魏王所为。
江慕寒正愁找不到万俟竴的把柄,而神秘人的信笺又正好给了她对付万俟竴的机会。只是江慕寒想不明白,这个神秘人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帮助自己,但细细想来,若非这个人一直在背后提点,怕她早已经中了萧楠峰的奸计。
江慕寒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便随九公主一起入了宫。与楚皇在醉仙楼密谈那次,江慕寒便已经感觉到楚皇身体的异样,却没想到可能是万俟竴所为。
楚皇的脸色看起来比前几日更要差些,江慕寒一诊脉才发现,楚皇不知为何,竟然中了一种慢性毒。江慕寒用银针初步检查了楚皇每日的饮食,却发现并无什么异常。而楚皇视力已经明显有了障碍,眼睛周围晶体混浊。江慕寒从楚皇的一举一动中观察到,楚皇竟然在运动甚至是感官上有了障碍。
江慕寒心中一惊,道:“启禀圣上,您龙体所中之毒,是汞,也就是俗称的水银!”
九公主连忙问道:“那为何银针检测下并没反应?”
江慕寒冷哼一声,道:“所以说下毒之人甚是高明,水银此物,无色无味,就算沾附在银针上也不易察觉。但是用毒者似乎不想让陛下就此毙命,每日用的量及其少,恐怕是在图谋些什么!”
九公主道:“那你可以法子医治?”
楚皇一摆手,道:“柔嘉且慢,其实这种毒*药朕早已知道,而朕也是故意为之。”
江慕寒未曾想到,这件事居然是在楚皇默许下完成,连忙问道:“皇上,这事关您的龙体,还是让我给您诊治,日后断不可再服用此等毒物!”
楚皇深叹了一口气,道:“既然已经被你们知道了,朕也不便再瞒你们。这毒,的确是竴儿用来设计朕的。他的目的就是在娶了沐漓静之后,以此毒和卫国作为要挟逼朕退位。朕便将计就计,每日都吃下这些掺了水银的膳食。朕相信,慕寒和柔嘉会给朕带来好消息。明日早朝,朕将就此事,给你们一个答复!”
楚皇再怎么样也是九公主的父亲,如今自己的父亲被同父异母的哥哥下了毒,九公主如何不气,道:“父皇,您此举恕儿臣不能理解!魏王此举太过狠毒,父皇你为何要以身犯险!这种毒儿臣素有耳闻,服用此毒者,就算勉强能够活下来,也会记忆衰退,损其脏器。情节严重者,更会……”
九公主不愿再说下去,虽说楚皇每日只吃了微量的水银,但是长此以往,谁也不清楚楚皇体内到底积攒了多少毒素。楚皇惨笑了一声,道:“柔嘉,朕知道你关心父皇,但是也请你相信朕,朕做事绝对有朕的分寸。在没有看到你和靖儿成大器之前,朕不会离开你们,你也无须如此伤感。”
九公主拗不过楚皇,江慕寒也只能给楚皇开了几个固本培元的方子,希望能够借此,暂且舒缓楚皇体内毒素的发作。在江慕寒和九公主离开之后,楚皇掏出怀中一根凤簪,双目含泪,道:“皇后,朕很想你,朕的确舍不得你给朕留下的两个孩子,但是朕更想你,希望他们能够原谅朕,朕实在等不及,想再与你再续未了之缘。”
翌日朝堂之上,楚皇顶着病弱之躯坐在龙椅上,怒的将一道折子扔在了万俟竴的身上,道:“万俟竴,我的好儿子,楚国的魏王,你好大的胆子!”
万俟竴近日来一直得蒙圣宠,虽然敕勒之事让他吃了点苦头,但无损根基。今日楚皇突然雷霆大怒,让他有些茫然无措,连忙跪道:“父皇息怒,不知儿臣做错了什么,让父皇盛怒至此。”
楚皇挥了挥手,几个侍卫将一个被打的半死的老太监拖上了大殿。楚皇指着那个老太监,道:“这个人,你不会不认识吧?”
侍卫猛地抓起老太监的头发,而这个老太监正是自幼便跟随楚皇的黄公公。万俟竴一惊,道:“回禀父皇,这是您身边的御前总管黄公公,儿臣自然是认得的。”
楚皇冷笑道:“好好好,你既然认得那边好。黄公公,你今日就和这些大臣说道说道,魏王的事情吧。”
黄公公早已被折磨的不成人形,连连吐了几口鲜血,这才断断续续道:“谢、谢皇上还愿留老奴一命,老奴罪该万死!是老奴贪心,答应了魏王,在皇上每日的膳食中放微量的水银,害的皇上龙体一日不如一日。都是老奴的罪过,求皇上开恩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