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公主受伤之后整整睡了一天一夜,到了第二日傍晚突然坐起,心中一惊,冷汗倍出。而此时,陈清正坐在九公主的榻前。
九公主失望的看了陈清,陈清笑道:“既然你醒了,我就走了,记得吃药。”
九公主并没有搭理陈清,陈清快要走出房门的时候,道:“你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啊,电视里出现这种情况,你不是应该拦着我的吗!”
此时的九公主双目无神,脸上早已失了往日的神采,道:“你不是她,本宫为何要拦着你?”
陈清来到九公主的身前,用力擒住九公主的下巴,道:“你看着我,我是那个十年前的江慕寒,你不就是为了等我才把她赶了回去?如今你却说我不是我,那你要的到底是谁?”
九公主猛地推开陈清,怒道:“你不是那个我心里的江慕寒!我错了,我不应该追求一个如梦幻一般的泡影,而去忽略一个真实陪伴在我身边的人。你为什么不等等我,等我给你一个答案。为什么要不辞而别,甚至都不让我见上你最后一面。”
陈清冷哼了一声,道:“你问她,那你还不如问问你自己。当日若非你如此绝情,她也不会做这般决定。殿下,若是当日的人是我,我早就一走了之。而她呢,无论如何都愿意留在你的身边,甚至不惜被你痛恨一辈子,都要冒着生命危险助你兄长夺嫡。这一切本都与她无关,可她做着一切到底为了谁!”
九公主被陈清这么说犹如当头棒喝,此时沐漓静端着药进了九公主的房中,道:“你与她说这么多作甚,她若懂她,便不会有今日种种。”
陈清叹了口气,拿起沐漓静煎好的药递到九公主面前,道:“喝了吧,她不希望你受伤。”
九公主望着陈清,心中五味杂陈,道:“你是不是很后悔当年救了我?”
陈清端起药碗,吹了吹,道:“为医者救死扶伤是应该的,不管是十年前还是昨日,都是如此。”
九公主点了点头,接过了陈清手上的药一饮而尽,道:“卫长公主,你的确比我更适合慕寒一点。到如今,我才知道她对我有多重要,可是这一切都晚了。只有你会不离不弃的守着她,对不起。”
沐漓静冷眼看着九公主,道:“你现在说对不起有什么用,就算你说了,慕寒还能回来吗?”
九公主从榻上起来,突然跪在了沐漓静身前,道:“我求你,告诉我江道长在哪里。我去求她,求她告诉我怎么样才能让慕寒回来。”
沐漓静甩开了九公主,道:“我告诉你,莫说她不知道方法,就算她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
九公主连连给沐漓静磕了好几个响头,道:“是她把慕寒送回去的,她一定知道,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我只求慕寒能够回来,卫长公主,万俟妍求你了!”
沐漓静秀眉一挑,道:“你说任何代价都可以?”
九公主见沐漓静有了妥协之意,连连点头,道:“我说话算话,什么都可以,哪怕失去这个公主之位,我也不在乎。”
沐漓静冷哼道:“你的公主之位,本宫看不上。我要的,怕你给不起!”
九公主扯住沐漓静的裙角,道:“给的起,你要什么,哪怕我倾尽家财,也定给你找到!”
沐漓静指着陈清,道:“我要她回来之后,你永远消失,此生不得见江慕寒一面!你,做得到吗?”
九公主此时心如刀绞,咬着牙做了决定,道:“只要她能回来,我永远不会出现在你们面前。”
沐漓静没有想到九公主真会答应她的条件,见她如此,道:“神棍在京郊十里亭,你去吧。”
九公主连连向沐漓静道了数声感谢,立刻命人准备快马,一骑绝尘而去。
陈清望着九公主离去的背影,道:“你真的打算,让她们两个再也不见吗?”
沐漓静轻叹了一声,道:“我只不过恼她逼走了慕寒想给她一点教训而已,若我真的让她永远消失,那恐怕被慕寒记恨一辈子的人,是我。”
陈清大笑道:“想不到这两国公主,竟然被一人所累,这一个江慕寒,混的比我有本事多了。”
九公主快马加鞭,唯恐去的晚了不见那道士。好不容易到了十里亭,却不见道士的丝毫踪迹。九公主此刻慌了神,道:“烦请江道长出面一见!”
九公主的声音传遍了整片树林,却未得到回复。九公主再一次抛弃了她的尊严,跪在地上,道:“江道长,我知道你在这里,就请江道长怜悯我对慕寒的情,还请出来一见!”
这一次九公主还是没得到回复,但她已经下定决心,今日见不到道士,便不会离开。九公主从日暮跪到深夜,道士也没有露面。此时天空一声惊雷掠过,立刻下起了大雨。而天似乎也要和她作对一般,豆大般的雨点过后,居然下起了冰雹。
一颗颗如拳头大的冰雹砸在九公主瘦弱的身躯之上,可九公主却丝毫不退缩。雨整整下了一夜,而九公主也在这跪了一夜。
雨点落下,成全的,是一段情。
《诗经》亦曾云: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
作者有话要说: 不开心,掉了一票收藏,只想说,是我自己的功力还没有到位。不知不觉,这本书快写了一年了,和我自己拖更有很大原因。现在,我只想每天用心去写文章,也希望能够得到大家的支持。所以,我想对那些,一如既往支持我的读者们说声谢谢!谢谢你们的支持成为了我码文的动力!
☆、前路艰险心无惧
直至翌日天明,道士都没有出现,九公主在承受了这一夜的大雨后,因为内伤复发明显有些支撑不住。
此时的江慕寒大呼着九公主的名字从梦中惊醒,而方蔓却一整晚都守在她的身边。方蔓见江慕寒醒来,道:“小心那个叫周毅的家伙,他可没安什么好心。”
江慕寒一直觉得周毅这个名字异常熟悉,再看方蔓异样的神情,多多少少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那里?”
方蔓拿起江慕寒的手机,道:“我在她的手机里设置了共享位置,今天本来想看你在不在医院,却没想到你的位置居然在酒吧街那里,就冲过去找你了。”
江慕寒还是觉得不对劲,追根问底道:“周毅不会轻易放过我,你怎么能把我带回来?”
方蔓耸了耸肩,道:“清儿以前教过我一些防身术。”
江慕寒顿时傻了眼,无论何人都知道她是没有丝毫武功的,而九公主也证实了她的体内无法积蓄一点点内力,她又怎么可能传授给方蔓。
方蔓解开了江慕寒的疑惑,道:“以前她和我说过,她身份特殊不能修炼内力。但是她的父亲还是传了她招式,所以刚才我狠狠往周毅那里猛踹了一脚,就把你捡回来咯,你可要好好保护自己!以后清儿回来还要用呢,别受伤啊!”
果然是有了新欢忘了旧爱,不过比起之前,江慕寒觉得现在方蔓的性格已经好了很多。其实,能够看到方蔓这么和她开玩笑,也总比她一直愁眉苦脸的好。
江慕寒想起昨夜陈清设置的备忘录,问道:“你能不能告诉我,怎么样可以回去?”
方蔓摇了摇头,道:“我要是知道还不早把清儿接回来,不过清儿说,这次她回去,是为了见一个人。”
江慕寒脑子里反应出来的人就是鄞王,那毕竟是陈清的亲生父亲。在想自己,去了古代那么久,现在回来了还没去见自己的爸妈,实在太不孝顺了。江慕寒开始想念起二老的慈祥面孔,道:“爸妈,还好吗?”
方蔓笑了笑,道:“你放心吧,你不在的日子里,我和清儿经常会去看望他们。清儿说,既然打算以你的身份在这个世界生存,就必须代替你承担在这个世界未承担的责任。她还嘱咐我,如果你们能够再次交换的话,希望你能够善待她的父亲,毕竟,鄞王的一生已经够苦了。”
江慕寒想到了鄞王,一个与自己原本无任何交集的王爷。却因为自己的任性,而必须要从闲云野鹤的生活中卷进京城这趟浑水里去。江慕寒觉得自己实在欠陈清太多,便写了一封信,塞在了抽屉里。
江慕寒抽了空去见了自己的父母,却发现二老脸上的皱纹越发加深,两鬓也渐渐斑白。江慕寒含着泪给二老敬上了茶水,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的方蔓眼里也流露出了几分不舍。
而九公主在雨中跪了一夜,到了正午时分实在坚持不住,便想离去。此时,天空中传来一声道号,道:“你的对她的情,就到此为止了吗?”
九公主立刻跪在地上,道:“我知道道长有能力能够助我,只求道长将慕寒带回来!”
道士从树上跃下,道:“半年前,这一切本道都清清楚楚的看在眼里,江慕寒是人,岂容你说要就要,说不要就一脚踢走。”
九公主低下头,道:“当日的确是我做错了,现在我也不求什么。可是我相信,慕寒肯定不愿意留在那个世界。其实我也知道,她对沐漓静是有感情的。如果她能够回来,我甘愿退出。”
道士手中拂尘一甩,道:“在江慕寒的生命中,你和沐漓静缺一不可。其实,江慕寒此行自有她的使命,你又何必太过于强求。道法自然,何不顺其意而行?”
九公主沉默了,毕竟这件事情是她造成,这最终的后果,也得她自己承受。道士扶起了九公主,道:“本道助你,你可有何物能够回报本道?”
九公主一听道士愿意助她,喜道:“江道长,你需要什么?”
道士笑道:“不难,不难。本道需要湛卢剑,但我知道,湛卢乃是你楚国天子剑,为做回报,本道可有用同等价值的物品与你交换,你可愿意?”
九公主犹豫了一下,道:“道长可否等到我七皇兄登基之后,再索要湛卢剑?”
道士点了点头,道:“这个不急,我要时自会来取。既然你愿意交换,那我便提出我的第二个条件。”
九公主点了头,道士继续道:“本道的第二个条件,便是问你要七滴心头血!”
九公主从未听说过心头血,问道:“敢问道长,这心头血是何物?”
道士指了指自己的心脏,道:“传闻,每个人的心脏中央有一滴心头血,凝聚了此人一生的修为。若是取的快些,只会功力大损,若是慢了,必死无疑!”
九公主一惊,道:“不知道长要哪七人的心头血?”
道士指着九公主,道:“这第一个人,那便是江慕寒。然后是你和沐漓静的心头血。最后,我要三个当世帝王的心头血。要么是你的兄长,要么是你的父亲。其余两滴,分别是卫皇和敕勒单于赫连灼的心头之血。”
九公主顿时大惊,道:“道长,你才说了六滴心头血,这代价已是极高的,请恕我不能做这个决定!”
道士转过身去,道:“既然不行,那也罢了。若没有心头血开启规则之力,江慕寒是不可能回来的。”
九公主开始犹豫,此时沐漓静到了十里亭,大声道:“你先说第七人的心头血,这个条件,本宫应了。”
道士拍了拍手,道:“好,果然爽快。这第七滴的心头血,便是陈清的心头血!”
九公主顿时有一种被愚弄的感觉,怒道:“道长,你根本是在耍我,她们二人有一人并不在这个世界,你让我从哪里去弄这最后一滴心头血!”
道士摇了摇头,道:“此言差矣,其实她们两人的心头血只要同时离体,配合规则之力便能再次交换,而其余五滴心头血就是开启规则之力的关键。要知道,交换灵魂本是逆天之事,自然需要逆天之物去平衡规则之力。不然天地秩序被打乱,其后果不是你我能够承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