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蛇精病女一把搂住楚乐腰身:“卿卿,我的小卿卿。让你受委屈了。”
“我不知道你说的卿卿是谁。”楚乐推了推,推不开:“但是我绝对不是你的小卿卿。”
“卿卿是楚乐,楚乐是你,你就是卿卿啊!”蛇精病女看着楚乐宠溺一笑:“连这个都不知道,真是个小笨蛋!”
所以究竟是哪里来的宠溺一笑……?
楚乐:“呵呵。”
“荷鹤?”蛇精病女双眼灼灼盯着楚乐:“卿卿饿了?也是,在鬼森呆了差不多两天,现在又粒米未沾,的确该饿了。可惜我转了一圈,没发现这里有鹤。不然我去为卿卿打鸟来吧?”说完就不见了。
楚乐怔了怔,打了个哈欠,直接躺在木板上,几乎须臾入睡。不知过了多久,楚乐只听到一连串的“卿卿”,自己就被摇醒了。
蛇精病女拿着一只大鸟:“卿卿等着,让你尝尝我的厨艺。”
楚乐胡乱点了头,没一会儿又睡了,中间又被摇醒了几次,然后闭着眼睛迷迷糊糊地被强制着喂肉喂水。
很饿,很渴,但是此时此刻,瞌睡是主要矛盾。楚乐浑浑噩噩地想,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月渐西沉,夜风舒舒的时候,蛇精病女终于将一切收拾好,这才发现楚乐是直接躺在木板地上睡得。
初春天气,楚乐只穿了单衣,此时缩成一团,却还是不醒。
蛇精病女看得欢喜,拿手戳了戳楚乐的脸。
没反应,蛇精病又捏捏楚乐鼻子。
楚乐皱了皱眉,嗯嗯两声,别开脸,还是不醒。
蛇精病女眼中忽然闪过一道红色的眸光,冷冷起身,进屋抱了一床被子盖在楚乐身上,自己在旁边躺下,望着清亮的弯月许久,侧身抱住了被棉被包裹的楚乐,手紧了紧,闭上了眼睛。
很暖和,但是身上很沉。楚乐睁开眼,先是明媚的阳光,然后入眼的是阳光照耀下放大的一张脸,鼻梁挺俏,睫毛微翘。
楚乐没动,视线慢慢下移,在看到那张泛白的嘴唇时,手不由得抽出,轻轻碰了碰,然后自己唇上按了按,轻轻摩挲。
所以自己究竟都在想些什么?
楚乐猛地坐起,不顾身后“咚——诶哟!”的碰撞与呻吟,径直出了院子,拿手不断拍着自己的脸,心里自我安慰:春天来了,春天来了,春天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实习
离火看着桥上不断来回,口中喃喃有词的楚乐,脑袋上一个个问号冒了出来,不由拉住过路的昆女:“你说泽秋的来头真的很大吗?”
昆女一脸茫然,离火于是指指还在桥上的楚乐:“我看师姐好像头疼得很。”
昆女立刻了然地拍拍离火的肩膀:“放心吧,我听说今天师姐要去选泽秋,还是从那一支里选。这件事已经了了。”说完走开了。
离火“哦”了一声,心里更加疑惑了,转头就看到了躲在一边摞成一摞的千南倍北,以及两人身后站得笔直目光却同样盯着一个方向的东四龙,千南与倍北一面看一面正小声说着什么。
注意到离火的目光,东四龙扭过头冲她微微颔首。离火惊了一惊,直接从亭子的石凳上跳了起来,然后就看到千南冲自己招招手。
离火刚走过去就被倍北一把拉进树丛隐藏好,千南问:“离火知道师姐这是怎么了吗?”
倍北一脸高深莫测:“绝对是想男人了!”
千南摇头:“不对不对,肯定是发烧了!”
离火一头黑线,被千南一拉便和倍北齐刷刷看了过去。
只见脸色红了白白了红的楚乐在桥上来回走了一会儿,忽然双手捧住了脸,用力摇了摇头,蹲下去又站起来,走了几步撞到阑干时忽地一跳,放下手见是阑干,立刻抓狂般地手拍脚踢了一通罪魁祸首,又收回手紧紧咬着自己右手五指,脸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眼里荡漾的分明就是春光。
到此,离火不禁侧首看了看旁边的倍北,按照女人的直觉,她觉得倍北说的很可能就是真相。
霎时间,离火满脑子都是师姐恋爱了的粉红画面,再往下就是无所不能的师姐依偎在一个没有脸的男人怀里,撒娇地捶了男人胸口一拳,娇嗔:“讨厌了啦!”然后一手兰花指掩唇地跑开——
离火禁不住捂脸,她绝对想多了。
本家嫡女那支来得老太太死了,就死在族里为她安排的客房里。
当时楚乐正带着新选的泽秋去找东四龙他们,听到离火说这件事时,也只是点了点头。
新泽秋是现代美女的典型,一头及腰红发和倍北的风格颇像,但性格却和东四龙有的一拼,应该说更甚,不笑不哭不说话,只会点头和摇头。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楚乐他们已经成为了驰鬼师。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楚乐他们已经成为了驰鬼师。
在驰鬼师界,地狱是不存在的。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只有执念太深才会化为鬼,在世间逗留。
驰鬼师负责收服驱使以强大自己并参加战斗,而鬼则在成为鬼使的那一刻就与世间斩断一切,成为了单纯的战斗工具。
听说家族里为了锻炼下一任族长的管理能力,和未来长老之间的合作与交流以及感情培养等等,特意订了一项规矩:凡十八岁成为驰鬼师的少族长诸人必须离开家族直到二十岁,期间不得受家族任何接济。
这段时间就叫做实习。
成为了驰鬼师就意味着要开始实习了。
实习说白了即少族长带着自己的队伍去到驰鬼师家族之外的世界,凭一己之力讨生活,两年之后再回到族里接任族长及七大长老,而族长卸任成为鬼森守护长老,七大长老卸任后的生活则不受家族干涉。
当然如果这两年太失败就会被剥夺继任资格,族长也不卸任,直到培养出合格的驰鬼师少族长。
收拾好行李,楚乐拿起苹果堵住了蛇精病女的喋喋不休:“留下还是跟我走,你自己选。”
蛇精病女双手扶着撑住嘴巴的苹果,咯哧咬了口,挑眉一笑:“卿卿想不想我去?”
楚乐冷笑:“你想不想我想不想你去?”
最后蛇精病女也没说去不去,楚乐等人在门口会合之后,楚乐回头望了望红漆大门,然后宣布:“驰鬼师实习开始。出发!”
像是高考之后的样子,三三两两的学生在教室收拾残余。偶尔一两个人聚在一起低声说笑一句,整个教室显出另外一种安静。
整个场面显得异样的温馨。
被揉烂的卷子,撕坏的书皮,满是涂鸦的草稿纸……每一件每一件,少年整理地小心又仔细。身后不时传来一两声笑,少年自然而然地扭过头看去。
说话的两个女生立刻停住了悄悄话,其中一个女生扭过头看着他,微微一笑。
少年怔了怔,也冲她笑笑。然后,她冲那个看不清楚脸的女生说了句话便朝他走来。
白皙的皮肤,清灵的眼眸,高挑的身材,是个美女。
一种熟悉而温暖的感觉充斥。等等——这间教室,他根本没有来过。
桌子,是小学时候的桌子,小时候的涂鸦还在。
至于书本——少年看着眼前整理好的一摞书纸:初中的英语书,高一时候的涂鸦,还有,还有什么?这一摞书,是他的,可是,还应该有什么……卷子,是高三的。
所有的都是乱的。可为什么他会觉得熟悉?
女孩走到少年的书桌前,胳膊放在他整理好的一摞书纸上,笑了笑,问:“想我吗?”
很安静的声音。可是,少年却想不起她是谁,明明之前还觉得很熟悉。
究竟是谁?
教室里安静了一瞬,接着少年听到自己用平静的声音问她:“你还好吗?”
一种异样的情绪瞬间滋生,蔓延,仿佛他们之间本就该如此。
女孩仍旧笑着,轻轻点头,与他如同老友一般攀谈:“其他人呢,有没有想我?对了,阿正呢?他有没有想我?我想见见他。”
阿正?阿正是谁?
心突然没来由地扯痛。一个念头隐约闯进心里,她已经死了。
前不久,她死了。
然而,少年却听到自己平稳的声音说道:“他说,希望见你,却又不希望。”
一抹带着释然与明晰的苦笑在她脸上漾开。然后,他忽然便醒了。
没有扑通不止的心跳,没有粗重的喘息,也没有满额的冷汗。他的眼甚至还闭着,就像是熟睡时一般的平静,除了脑子格外清醒。
“叩叩叩!”
又来了!少年猛地起身,紧紧盯着那扇门。
“叩叩叩!”
第二次!少年有些崩溃,这已经是第三夜了,每到这个时候自己会突然从那个梦里惊醒,然后听到诡异的敲门声。
关键是那是个仓库,里面什么都没有。
“叩叩叩!”
第三次!
“让我进去,好吗?”
果然!少年一动不动,双眼死死盯着那扇摇动的门。
过了一会儿,那扇门终于不动了。
少年松了口气,终于察觉脊背一阵凉意,睡衣已经紧紧贴在了汗湿的身上。
“……捉鬼,价格面谈,地址……电话是……”有些暗哑的声音低低念着,手指一边搁在按键上。
“嗡——嗡——”贴好一张小广告,楚乐摘下塑胶手套,急忙拿起手机看了看号码,发觉不认识时顿了顿,一面看着小广告上简单明了的“捉鬼”二字,一边接通:“喂?”
停了一会儿,楚乐发觉小广告一角翘了起来,急忙抚平:“哦,是不是恶作剧啊?”
那边的声音立刻大了起来,楚乐急忙将手机拿开,过了一会儿才靠近,不住点头:“行行行,我知道了,你把地址告诉我吧!……嗯,行……今晚?……可以,那说好了。”
过了一会儿,一条收信,楚乐打开,转发时往后面加了句:捉鬼。
刚刚发送成功,就听到一个大妈豪放的嗓音:“又是你!”
楚乐无比熟练地理了下背包,提桶就跑。身后大妈穷追不舍:“闺女长得人模人样,咋不干人事!天天贴小广告!你们这年轻人,不是该……相信科学的?还整……这个……神神叨叨的……玩意儿……”
跑过三条街两个斑马线,楚乐听着那嗓音渐弱,终于停下,放下桶转身,双手扶着膝盖,气喘吁吁地开口:“大妈!都是出来,找个饭碗,就不能,通融通融?”
大妈和楚乐隔着三米远的距离,一手指着楚乐,喘了半天硬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楚乐歇得差不多,直起身,往临近墙上刷刷两下,“啪”得一声拍了张“捉鬼”广告,在大妈挪动的速度下,拿出手机看了看那个地址,在站牌那里瞅了瞅,便慢悠悠上了一辆公交,绝尘而去。
透过车窗看了眼在原地作指路仙人状的大妈,楚乐擦把汗,默念:生活不易,且撕且贴。
把最后一张盘子洗好,千南呼了口气,听到手机短信提示,拿出来一看,来自师姐:某某路某某区某某栋某某号,捉鬼。
与此同时,酒吧内刚刚将调好的一杯酒推出去的东四龙拿起手机,打开了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