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头痛欲裂,随意地捻灭烟头,也不检查便将那支烟随手一丢,摇摇晃晃地走进卧室,倒头就睡。
在梦中,他又一次看见于光赫的脸。
那人泪流满面,掐着自己的嗓子,吐出干哑的声音:“我该怎么办?”
他迎上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以一贯的伪善说道:“我陪着你呢。”
台天奕有一个特殊的能力,他能轻易的分清梦境与现实的区别,于是噩梦也能被他轻车熟路地度过——他知道怎样的应对能换来想要的发展,并可以轻易Cào控着梦境往自己希望的方向流淌。
但这一次,情况似乎有些不同。
听见他的回应,于光赫如梦初醒,眼中竟然闪过一丝天真又残忍的欣喜。
“对啊,有你陪我。”
于光赫松开了掐着自己脖颈的手,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瞧了过来,而后,他踉跄着朝台天奕走过去,一双手如铁钳一般掐上了台天奕的脖颈!
气管被堵塞,气流难以j_iao换,台天奕清晰地感觉到肺部的空气一点一点流失,他奋力挣扎,但于光赫的力气大得吓人,将他制得死死的。
“放、开、我。”他竭尽全力地挤出这三个字,惊觉自己的声音也和于光赫一样沙哑起来。
而于光赫只是梦魇了一般重复着:“还好有你陪我。”
在缺氧之中,他看见于光赫化作了好几个幻影,对方的眼神如孩童般清澈见底,但手下的动作却毫不留情,带着懵懂孩童捏碎蚂蚁时的残酷。
那几个幻影从四面八方看着他,挤满了他的余光,台天奕就像是一只被长矛捅过身躯的野兽,只能无力地蹬着他的四肢,惊恐地感受着血液一滴滴流下。
台天奕浑身的肌r_ou_都颤抖起来,连牙齿也在上下打架,“还有有你陪我”这句话飘飘渺渺,像是一阵寒风,从衣服的缝隙中钻进,抚得他寒毛竖立,又如同从泥淖中伸出的手一般攀附着他的脚,拉他陷入更深的沼泽。
一股热流沿着他的大腿往下流去,腥臊的气味充斥着他的鼻腔,他才发现自己竟然吓得失禁了!
在极度的羞耻与惶恐中,他蓦地爆发一股力量,推开了于光赫!
“啊!”
台天奕尖叫一声,从床上弹了起来,胯下还残留着s-hi热的液体。
他嫌弃地站了起来,鼻子却忽然闻到了浓烈的烧焦气味,而房间内的温度也高得不像话。
天色已经黑了,那一点勉强能够视目的光线也归于湮灭,但他却能从卧室的门缝中看见一丝火光……
着火了!
台天奕一个哆嗦,迅速冲到门旁,浓烈的火焰熊熊燃烧,滚烫的气流将他扑回了房间,他如热锅上的蚂蚁般在卧室里打转,掀开留有水渍的被褥,想要搜寻手机,但又无助地记起手机被他丢在了客厅里!
生死关头,再也顾不得什么仪态,他唰啦一下打开窗户,迎着霎时间铺头盖脸的闪光灯和快门声,大喊:“救命!着火了!救救我!”
……
在台天奕醒来前,记者早就注意到了那不自然的火光,及时的报警让这场火灾最终没有伤害到人的x_ing命,但台天奕在火警的护卫下出来的时候,那狼狈到极点的身影自然也被收入了记者的摄像头中。
“WTMXS,你们注意到新闻报道了吗?用被尿浸透的裤子捂口鼻……虽然是正确Cào作但是我还是想笑(。萨苏噶娱乐圈第一小鲜r_ou_,是个狼人。”
“粉丝卖个屁的惨啊,难道烟头是别人丢在他家的,酒也是别人泼在地板上的?你们心疼他被烧伤的时候,有没有心疼过前途彻底被毁的于光赫?!我看今天这一切,不过是天道好轮回,一报还一报!”
“我就知道这件事情会对判刑有影响吗,别告诉我什么因为嫌疑人被火烧了很可怜,所以减刑哦。[龇牙]话说肖青那件事,虽然现在还没有定论,但十有八九就是他指使的吧?”
“我靠这瓜太炸裂我都忘了,那个道具指导现在有消息了吗?”
“妈的,刚刚发通告了,提起这件事就生气,就因为肖青没有受伤,这种人就可以逍遥法外了吗?!这个畜生就应该受到社会的制裁!”
樊yá-ng荣得意洋洋地从法院中走出,他首先叫了个出租车,对方在看清他的脸后,“呸”了一声,扬长而去,无奈之下他又只能搭乘公j_iao,车上也有人对他指指点点,但那些谩骂对他而言都已不再重要。
他回到筒子楼里,依旧是黑洞洞的楼梯,一楼的灯还没修,而三楼的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坏了,他只能在黑暗中摸索。
一步一步踏在楼梯上,脚下是水泥坚硬的触感,他却脚步轻松。
这样一闹,他估计在圈里混不下去了,但凭着自己的手艺,回乡下开个淘宝店铺应该也能维持生活。
他计划着今后的r.ì子,鞋底却猛的踩到一个像是软骨的东西。
还来不及想清楚那是什么,便听见“嗷呜”一声,一只巨兽向他扑来,直接将他撞下了楼梯!
他毫无防备,沿着棱角分明的水泥阶梯向下滚去,又重重撞在坚硬的墙壁上。
浑身都像被重锤锤击过一般酸软,他的呻吟声还未叫出口,便换成了一声划破天际的惨叫。尖锐的利齿咬进他的小腿,野兽像啃食骨r_ou_一般向外撕扯他的腿部!
“在那里!”有人惊叫道,“是那条疯狗!有人受伤了!快!”
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几个保安拿着手电筒冲上来,惨白的灯光下,樊yá-ng荣痛苦地扭动着身体,脚蹬着那只狗的头颅,而疯狗则死死咬着他的小腿,牙齿间有血色流出。
小区里的住户七嘴八舌讨论着当r.ì的惨状。
“听说骨头都被咬出来了……造孽哟……”
“那狗不是有狂犬病吗,他是不是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