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丈夫欺骗的确可悲,但除掉那对狗男女,宋家十几口人命也是无辜的。
而且,若今天站在这里的人是个普通人,没有法器护体,怕是早就死于女妖的报复之下。
因果循环,一报还一报。
笑青山白玉令放入怀中,玉牌知道自己换了主人,微微发烫。
叶易静静看着,道:“走吧。”
自然是回天罡城。
正值深夜,但叶易先前渡劫时引来的九天雷劫声势浩大,别说是天罡城,大陆上的所有仙家玄门都能听见雷霆咆哮。
叶易参破大道一事暂且还未传遍修真界,但天罡城的修士亲眼目睹了城主与雷劫对抗而毫发无损的场面,正是兴奋无比,感慨无比,同时也为自己怅然无比。
天罡城内,灯火通明,修士们修炼的情绪空前高涨。
太羲宫某殿内,白泉真人正咬着笔杆子,琢磨着怎么不着痕迹地夸耀城主一番,再隐约警告那些名门正派不要打天罡城的主意。
是的,天罡城虽然是最鼎盛强大的门派,但并不是白道,也不是黑道,而是立在正中央的中立门派。
像什么百花谷,归元剑宗这种自诩维护天下苍生的正派,最是看不起他们天罡城。
可惜,看不起归看不起,他们又打不过天罡城,只能暗地里咬着手帕说闲话。
而白泉真人乃是天罡城的长老之一,也是叶易的左臂右膀。
天罡城内的大小事宜,都是由他和碧霞仙子商议的。
“诶,烦死了,明天抓个人来写算了。”
白泉一笔把写好的请帖抹黑,揉成团,丢进香炉里。
他耐x_ing不好,一件事坚持不了多久,不然也不会在一个境界上停滞那么久。
白泉出了大殿,飞到屋顶上看天,却见太羲宫中最冷清的那座宫殿竟然热闹无比。
冷清的理由很简单,城主不喜欢别人造访他的起居,除了两个扫洒的白鹤童子外,平r.ì里没有其他人能够踏进宫殿一步。
而热闹……或许也不能叫做热闹,只能说是人多。
童子婢女如流水一般进入宫殿,又秩序井然地走了出来,全程不说一句话。
城主这是瞧不得他那没人气的屋子,要重新布置了?
闭个关还能把品味也闭改变?
白泉心中好奇,纵身一跃,无声地跳进了殿外的院子。
见白长老突然出现,婢女们也面不改色,在这天罡城里,没有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
门是打开的,白泉就免了敲门。
如果城主不愿意见他,在他脚落地的一瞬间,他就该被阵法弹出去了。
进了门,白泉不免惊叹一声。
修真界有一说法,即修真途中要灭绝欲望,不可沉迷酒色财气,他自觉是死了都办不到,但一直相信城主是能做到的。
而城主闭关前,他曾有幸进入殿内一看,当时殿内空空d_àngd_àng,没有摆件,也没有一件多余的物品。
当时他便觉得,叶易不愧是天罡城城主,和他这种俗人是不一样的。
但如今,殿内却金碧辉煌。
那地毯,乃是取凶兽身上最柔软的皮毛织成,一寸便价值连城,百花谷的谷主藏有一方舍不得用,此刻却铺满了大殿,毫不在意被谁给踩了。
那香炉,雕刻得j.īng_致无比,乃是千年前陨落的大能所爱,在昆仑拍卖会上曾经拍出天价,谁拿到不是当做珍宝收藏,现在却被放了出来,投入使用。
而香炉里燃的香更是不得了,原料都是极其稀有的灵C_ào,千金难求,光是闻着,就能平心静气,疏通经络,对修行大有裨益。
诶,那个珠帘,是不是鲛人泪珠做成的?青云舫某位长老偶得一颗,将它制成簪子戴在头上,颇有炫耀之意,也不知道她看见自己的头饰在这里被当成门帘会有何感想……
震撼得多了,也就淡定了。
差距太大,连一丝嫉妒都生不出来。
白泉默默环视了殿内一圈,觉得自己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走的每一步都踩在成山的金银上。
城主到底怎么回事?!
被雷劈了后x_ing情大变吗?!
白鹤童子走了出来,说道:“白长老,请。”
他在门口傻站着这么久,城主怕是得不耐烦了。
白泉被童子领着进了殿内深处,只见叶易大马金刀坐在宝座上,手肘搁在座椅扶手上,手背抵着下颌,另一只手则挑着一缕秀丽的墨发,放在鼻尖轻嗅,仿佛猛虎嗅蔷薇一般。
而那乌发的主人,则没骨头似的躺在榻上,肩上披着一件绣有金纹的黑衣,怀里搂着一只小狼崽。
美人长发如瀑,一双桃花眼含着倦意,仍不能掩盖其中的波光潋滟。
他卧得随意,风流身段不减,让人一见便不能忘怀。
白泉不由地愣了会儿神,便听见美人对着婢女发号施令:“白色的。”
婢女们齐声道:“是。”
便盈盈退下,手里各捧着花色不同的锦缎,缎面光滑,质感上佳,和美人肩上披着的衣袍乃是同一种类。
那外套有点眼熟,好像是城主的。
白泉:“……”
白泉眨了眨眼,又揉了揉眼,最后狠狠掐了自己一把。
“嘶——”
他倒吸一口凉气,这才确定自己没有出现幻觉。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是他在自己梦游的时候得道成仙,踏破虚空去了另外一个时空,才会看到城主正和一个大美人说说笑笑吗?!
那深情的眼神,宠溺的微笑,那还是他那不近美色仿佛x_ing冷淡的城主吗?!
白泉的表情变化飞快,一会儿呆滞,一会儿震惊,一会儿怀疑自我。
叶易眉宇皱起,问:“你是来给本座表演变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