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烟儿少了一根毫毛,你怎么说?”
尔苏炎被他问得渐渐不耐,而且见他如此宝贝沈烟,竟然会觉得非常恼火,“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来这样质问本王?!”随即一转头看向了一旁不曾开口的沈烟,眼中喷火怒道:“沈烟,你到底走是不走?”
沈烟叹了口气,“不要紧的,二皇子会保护好我的。”语毕又对着沈杰他们微笑着点了点头。
其实他们大可不必为自己担心,若真要有什么“意外”,也绝对不会是在这“第一天”。
尔苏炎见他轻易接受了自己对沈杰的拒绝,心下竟然感觉畅快了起来。他对沈烟的表现很是中意,那番像是带着无限信任的话,让他觉得很好。
“等等。”
刚要带着人走的尔苏炎听得着一声,立刻微狭起了眼露骨的不悦。
这回又是谁?
转头一看,原来是徐润言。
“陛下有令,命吾等‘寸步不离’的跟随在沈公子身旁。二皇子若是不让吾等跟随,恐怕……”他抬眼似是非常困扰的一笑,“这会令我们有些为难了呢……”
……拿庆国皇帝压我?
尔苏炎生平最恨的就是被人威胁,以前若是谁敢在他面前自抬身价,定然会被他教训得不轻。所以可以想象,此时的他心里的怒气定然不小。
然,现下的他又怎会去发作出来?虽然他向来狂妄,向来高傲,向来恣意妄为,可他更懂得小不忍则乱大谋的道理。
“……好,你们可以一起去。只是本王依旧是那句话,自己的脑袋自己看着。这点,你们可要好生记住了。”他阴沉着脸说完就走,一如既往的不管身后的人是何反应。
而深谙见好就收的道理的徐润言自然是满意极了。
跟这种软硬不吃的拗人打交道,最好的方法就是用高位者去压制——君有令,孰敢不从?
满意而归的徐润言对着身后几人微笑着略一施礼,沈烟忍不住笑了起来。而沈清和沈杰也是对他生出了几分好感——原来在这几个跟屁虫里也不是都没有用处的嘛。
一行人除了沈烟以外皆是骑着高头发马。可饶是如此,对沈烟来说也没有舒服到哪里去。到了这时,他又不免在心里暗暗责怪那二人对他昨夜的索求。
如果不是他们,自己的腰也不会酸了。
如果不是他们,自己的后面也不会疼了。
如果不是他们,自己怎么会连马车都爬不上去?!
“你怎么回事?”
突然出现的一声“问候”把本就没怎么站稳的沈烟吓得险些就要向后跌倒。幸好身后有人适时扶住了他,这才没叫他丢脸。
“没……我没事……”沈烟忍着狂跳的心对着八伶弱弱一笑。
于是,八伶的眉头皱了。
“那你夹着大腿做什么?”
“……”
某人当场就羞成了一个大红脸。
“咳、咳……是这样的,烟儿夜里起来如厕,扭着……腿了。”——又是个睁着眼睛说瞎话的。
听到他问题的沈杰要为沈烟解围,可斟酌来斟酌去的觉得这说腰不合适,说腿也不对。因为准确的说,那个位置其实是屁股……可哪里会有人扭了自个儿的屁股的?这真要说出去了烟儿恐怕会更加没脸见人……所以没得办法,他最后还是挑了一个在他心目中最正常的部位来讲。
只可惜,他就算不熟悉八伶也该知道他绝对不会是一个好糊弄的人。这么明显的谎言,他会信才有鬼。
“腿扭了还能走路?”
“……”这是“扭了”的某人。
“……”这是撒了笨谎的某人。
八伶眯着眼上下打量,半晌后得出结论:沈烟的屁股有问题。
“……你管我!”总觉得自己被人看穿的沈烟一张老脸渐渐的涨得通红,嘴里也是恼羞成怒的斥了他一句。
他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就不能看看别人脸色少问一句吗?!
第一被他骂的八伶也不介意,一双鹰目还是盯着他看了许久。可等他看完以后,脸上竟然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而沈烟却生怕他再说出点儿什么话来叫自己下不了台,转身又想抓着车辕赶紧上马车去避开这个嘴笨的家伙。可只是仅此一个简单的抬腿动作而已,却叫他脸上抽了又抽半天都没能登上马车。
一旁的沈清见状再也看不下去地上前一把将人打横抱起,然后轻轻松松地一跃就上了宽敞的马车。
剩下的人看着跟着去的第三个身影,除了觉得自己终于看出点门道来的八伶以外暂时都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而马车内的沈烟虽然感激于沈清的体贴,可等他坐定以后却还是忍不住板起了面孔。
“怎么了?”察觉到他心中不悦的沈杰一屁股坐到他的身旁,情不自禁地将人搂进自己的怀里抱着。
烟儿永远都是那么好抱,小小的……
沈烟看了他一眼,却是沉默不语。本想挣出他的怀抱,可旋即又想自己的脾气是不是发错了地方?
“烟儿?”二人不解的看着他。
终于,沈烟无奈地叹了口气:“昨夜里的事儿,以后都莫要再做了。”
本以为他们听完绝对会反对,孰料等了半天也不见这二人开口。他疑惑的抬眼去看,结果连一丁点儿激动的神色都没有瞧见,这下叫他更加担忧了。
正所谓大悲无泪大爱无声,越是宁静越加叫人觉着不安。
可是,这回真是他想错了……
“很疼?”
“……”
“不舒服?”
“……”
“我给你擦些药可好?”
“……”
“烟儿你要是真疼得厉害了……你……你就打我罢!清哥不疼的!”
“……”
面对着他们的关怀与忍让,沈烟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现下的他既想笑,又想哭。
这么好的两个人,怎地就被他给害了呢……
“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