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的手指只是伸了一伸后就收了回去。
“我……”
沈烟没有忽视他的挣扎。他的一切,他都看在了眼里。
只是,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对此默不作声而已了。
因为他知道自己装做没有看见那才是最好的。而方才自己安慰对方的行为,以后也是切不可再犯了。
既然已经选择了放手,那就不要再做出任何多余的关心。
尽管理智这样告诉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好。他若是和自己在一起,受到的只会是伤害。更何况自己已经答应了关铭,又怎可在这里反悔呢?
只是,心底的空荡感又是从何而来?
“我……”木南真咬了咬牙,逼迫自己将话说出口。只要说出来,以后就真的得结束了。
“以后……以后,我再也不会……”
……喜欢你了。
其实只是简单的几个字而已,他却停停顿顿了好久都没能说个完整。
有些话要说出口是何等的困难呐。但凡能够轻易就说出口的话,永远都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永远都放在了心里,任由思绪摩挲出了茧,却始终都不会拿出来与人分享的。
——就像,他爱着的这个人一样。
第2章
沈烟明白木南真想要说的是什么。
为了让自己安心,他想要亲口说出那句话。而那句话与其说是说给自己听,更不如说是说给了他自己听。
而他脸上那种似乎随时都会哭出来的表情,又是让他看得无比心疼。
以前的他一直觉得,现在的跌倒是为了以后能够更好的走下去。可看着眼前的人他却觉得自己以前的观念是错误的。
可是话说回来,那个拒绝了对方的人是自己。那么——现在的他又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呢?
只是对方一直都不开口,他似乎也无话可说。
或者说,是他们谁也不愿意去面对那句话带来的后果。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沈烟心中苦笑,脸上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当下二人就这样尴尬着,直到远处终于忙完了的八伶实在是再也看不下去了地跑过来为止。
看着沈烟被人拖走,木南真又忍下了想要把人抓住的欲望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从自己眼前离开——现在的他,已经没有挽留沈烟的资格了。
而被人拖走的沈烟看着他黯然转身离去的背影才叹了口气,就被八伶冷冷地讽刺了一句:
“怎么?你还舍不得离开了?”
想当然沈烟捕捉到了他语气中的不善,可是他却明白对方的出发点其实是为了自己好,所以他当下听了也不生气。只是对于他的问题并没有回答罢了。
没得到答案的八伶也不再同他过多言语。其实与其说他是在气沈烟倒不如说他是在气自己——那天的事情他若是早些发现沈烟也不会被人那样对待了……
而等到重又出发后,他险些就气炸了头脑——那个木南真还有脸跟着他们?!
徐润言看出了他的不满,赶紧策马拦住他道:“木南真是朝廷派来护送沈烟的,你可莫要再找他麻烦了。”就是要找,也要等他们从这里回去了以后。现在那人还派得上用场,怎么说他也是一朝的将军,大批人手跟在他屁股后头呢这么好的资源不用白不用。
“哼……”八伶知道他说的是实话,可他依旧气得鼻孔里直喷气,一反手勒马往看不到那人的方向去了。
徐润言看着他骑马离开,心道要把这家伙赶走似乎还得费他一番思量。这个沈烟他家侯爷可是要定了,谁都不能再打他主意了。就目前看来,那个静王似乎就是他的第一号麻烦。
这回他们一行人倒是没再遇着多少麻烦。许是尔苏炎的计策算是暂时起了些作用,亦或是他那班想要除掉他的手足正穷于应付国内的质疑没了动歪脑筋的空闲。反正是直到他们终于到了戗国的国门之前都还算是一路平安。
当他们到达戗国时队伍却没有长驱直入,而是停在城门外恭候着一国之主的迎接。
毕竟他们要入的是别人的国家。虽然来者是客但是客随主便,哪儿有不请自来的道理?而这番等候应该也不会太长才是,过不多久现任的国君就该派大臣来将他们迎进去了。而尔苏炎作为连结双方的臣使,又是一国之君的儿子,所以此次他要亲自陪同沈烟他们等在城门外。
事实上他们是昨夜才到的这里,按规矩要在城外住一夜第二日才方可进城。
不久,朝向他们的四扇城门大开,无数士兵列队等候两旁。城中的百姓不明所以的被拦在一边,随后又有大批士兵整齐地小跑过来为他们开道。
见状尔苏炎重又跨上了自己威风凛凛的爱马走在沈烟他们前头率先入城。守候在城中的下级官衙们垂首恭候两旁,长长的队伍远远看去竟是望不到尽头的长。只有唯独一人与尔苏炎一样,骑着马立在城门进去后的主路中央。
那人一身紫服在这以素色为主的地方显得格外显眼。再加上他身形高壮,一看便知其与这民风彪扞的戗国脱不了干系。更何况他腰间的金刀上嵌着数粒宝石与狼牙作饰,远看亦是华贵不凡。
此时,尔苏炎已行至那人马前。只见他一个利落地翻身下马,径直走了过去。
那人见他过来也是立刻从马上下来。他们二人身量一般,气势却是大不相同。若说尔苏炎是高傲过人,那人其实也是不输他的。只是当这二人站在一起时,那人怎么看都要比尔苏炎感觉爽朗上一些。
“皇兄,臣弟‘平安’回来了。”说这话时,尔苏炎咧着嘴却没有让温度传达到眼里。
“哈哈哈哈……平安就好!父君要我代他向你问好,他身体不便就不来亲自迎接你给你洗尘了。此行一路皇兄知你肯定是甚为辛苦的,可今夜的晚宴却是为你而设,你可千万不能犯懒而不去啊!”戗国的大皇子——尔苏岩笑着拍了拍的肩膀和背,似乎是真的非常欢迎他的归来。
“皇兄言重了。臣弟怎会不去呢?不过,这晚宴应该是为了迎接来使才对罢,怎么会是特意为了臣弟而设的呢?”
尔苏岩却不在意他的指正,探头探脑地问他道:“来使人呢?”
尔苏炎回头,竟然也没看到沈烟,这是怎么回事?如果他没猜错的话沈烟应该跟在后面同他一起过来了才是啊。
“……我在这里!
忽然,饱含明显怒意的声音从尔苏炎胸前传来。他闻声诧异地一低头,这才发现原来是因为沈烟离自己站得比以前近了的缘故所以他才没有在水平线的位置瞧见他。而方才自己在同皇兄谈话时,矮了他们俩一等的沈烟又恰巧被自己的身形给挡住了没有被他们二人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