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不踏实，一直想约会，只在天快亮的时候眯了一会儿，做了一个关于约会的梦，醒来忘得一干而尽，高沐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黑眼圈儿。八点，他开始紧张，想要下去，又嘲笑自己的积极，一直挨到了八点半，才拴上了鞋带，取下了衣架上的围巾，把自己裹了个结实，确认了一遍，无误，还是傻站在小区门口了，傻里傻气的，等待。
“等很久了么？”梵钊准时出现，控制感极佳的男人，所有的，都井然有序。
“就一，一会儿。”高沐禹不好意思，垂下了头。没有约会过，和臧草草的那些不算，第一次跟梵钊约会，心跳得厉害。
“白痴，还没吃饭吧？”梵钊微笑。
“忘记了——”沐禹真忘记了，只记得约会。
“饿了吗？”
“饿了。”
“我们先去吃早饭。”梵钊拉了下高沐禹的衣服，并不留恋，一些爱情的艰辛，生而注定，还好，他爱的人，简单。高沐禹只要三餐就满足了，偶尔陪他打篮球便高兴得不得了，无趣的时候，把他放到电脑前就很乖，耍小脾气的时候，就把他放到连网的电脑前。多么简单的人，他拣到了。
沐禹咬着筷子：“你笑什么？”
“没什么，你好笑。”梵钊的笑，暖洋洋的。
“诶？我脸上有东西吗？”高沐禹摸着自己的脸，没有不妥啊。
梵钊的手指，划过了沐禹的脸颊：“好了——”不存在的灰尘，一点亲密。
高沐禹把脸埋在粥碗里，梵钊划过的痕，发烫。
“你有想干的事吗？以前想过约会的话想干什么吗？”梵钊征求意见，完全的生手，长久以来，都是被精心安排的人，换了位置，多少不习惯，不过，跟高沐禹在一起，他宁愿用心。
“没想过。”高沐禹思考了下，回答。
“没想过约会吗？”
“没想过。”
“那恋爱呢？”
“没想过。”
“我呢？”
沐禹愣了一响：“不敢想——”
“你想了。”梵钊附到他耳边，轻言，暧昧的挑衅。
想了，做了，成功了，总有一件好事是为高沐禹而来的，连带着梵钊这个人都是。“对啊，我想你——”他在他面前，他还是想他。
“傻瓜。”梵钊拍了拍沐禹的脑袋：“如果你没有想做的事情，我想去钓鱼。”
“那就去钓鱼好了。”高沐禹觉得只要和梵钊在一起，做什么都是好的。
他们倒了两趟车到了郊区的渔场，周围都荒得很，只看得见大片的水，坐落其中的农家院孤零零的，倒很敞亮。“上次跟家人一起开车来的，有点儿偏，但是很安静，我很喜欢这儿。”梵钊牵起了高沐禹的手，很静，只有他们。
直到进了院子，手才分开，梵钊跟经营的人要了两副渔具和饵料，找了个零落的河栈，席地坐下，给钩套上了饵，轻巧的一甩，把竿插.入栈板间。沐禹学着他的样子，只学到皮毛，甩线都甩不利索。风厉得很，沐禹缩着脖子，微微的抖。梵钊侧脸一笑：“等我。”再回来，手上多了一件大衣和两杯热饮：“这儿风大——”
“还，还好。”沐禹吸着鼻子，逞强。
“喝点儿热牛奶，会好一些。”梵钊把衣服披到沐禹身上，轻柔：“你又怕冷又怕热的，我摊上了个麻烦——”
“你还那么多人喜欢呢，我都没抱怨过——”高沐禹委屈：“肖卿妍说她喜欢你——”说不下去了，处处糟糕，最糟糕的是，自己才是拎不起的那个。
“噢？”梵钊显得意味十足：“你怎么知道？”
“她跟我说的——”
“然后呢？”
“然后？”
“然后。”梵钊问着，玩味起他不知道却快要知道的事实。
“然后我来找你了。”沐禹叹气，的确是因为那些话才被刺激到了，什么都不顾的去找了梵钊。
第43章
梵钊笑：“我得好好谢谢肖卿妍。”
高沐禹不说话了，说不赢，静静的等着鱼上钩。梵钊比他更为沉静，坐着，看一片无望的水，眼里的光随水流溢。沐禹看他，漂亮男人，不禁感叹。
“看我什么？”梵钊偏过了头，跟高沐禹对视。
“好看。”沐禹诚实。
“改天再画一次我好了——”
“那幅画还留着吗？”高沐禹想起那副画，要挟的礼物，那时的不情不愿。
“留着，还想要更多。”梵钊微眯着眼睛：“臧草草收了很多你的画，对吗？”
“吃醋？”沐禹的惊讶，不经脑子。
“我希望你修饰一下词语。”梵钊并不认真的抱怨。
“就是吃醋嘛——”
“所以要补偿我。”梵钊倾过身，勾住沐禹的围巾，一吻，浅显，风吹乱了高沐禹的头发，整个人涩得很，发烫，再一吻：“不够。”
沐禹咬着唇，不知所措，初次的吻，没了：“别，别这样——”
“接吻不好吗？”梵钊喜欢高沐禹的涩，怯得很。
“被人看到就不好了。”沐禹煞了风景，现实。
“高沐禹，我们以后的路会很难走，你知道吗？”梵钊笃眉，认真，超过以往。
“知道。”沐禹明白，一些特别，由特别演化而成的困难。
“能坚持住吗？”
“你呢？”
梵钊沉吟道：“我以为我们会‘同学’到毕业，我已经做了这样的打算，也愿意等你到毕业，事实上，彼此自立在感情上占有的主动权更多。你喜欢我，我知道，即使你不说，我也知道，我愿意等，等时机成熟——”他看着他：“这是我的节奏，预想的节奏，你打破了，我却觉得现在这样更好，听你说‘喜欢’，真的好——”
“梵钊——”
“我要跟你在一起，不管以后如何，都希望你能坚持住，我只要求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