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瑾瑜笑了一声,忽然冷下脸来:“小衣,给我抓住她,把衣服全扒了,蜡烛小皮鞭伺候着。”
眼前人影一闪,甄倩玩命的尖叫起来:“救命啊!”
刘思谦在楼下等她,一听到这声尖叫简直魂都快吓掉了,可等他上去的时候,只发现甄倩心有余悸的从关瑾瑜家走出来,不住叨叨:“真是太凶残了。”
刘思谦:“发生什么事了?”
甄倩摆摆手:“没事,她们吓唬吓唬我,因为我之前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嘿嘿。”
刘思谦秒懂,神色无奈的看着她。
甄倩:“好了好了,我不会抛弃你去玩百合的,摸摸头哦。”
甄倩一六五,不踮脚是很难摸到刘思谦的头的,刚刚求婚成功的刘某人当然就自发自觉的弯下了腰,被女人摸头的感觉也不是很坏。
***
赶走了甄倩这个祸害后,客厅有片刻的静,白色的灯光慢慢悠悠的洒满,方才情动之下发生的事虽然都是彼此早就默认的,但还是难免会觉得尴尬,与其说尴尬,更不如说是不好意思。
“我……”
“我……”
两人同时开口。
“你……”
“你……”
又同时开口。
“你先说……”
“你先说……”
好像脑子装了同样的反应器一样。
关瑾瑜到底是现代人,就不客气了,“那就我先说,刚刚……是我太着急了一点,所以才让甄倩看到我们在……不过她应该也没怎么看清楚,你……”
她这番话磕磕绊绊的,又有很多引而不说,但这并不妨碍对此心知肚明的人理解,薛离衣先是偷偷摸摸看向关瑾瑜被揉得皱巴巴的上衣,和才扣好、还没来得及理抻的长裤,刚刚那股面红耳赤的劲儿又上来了。
自己方才也没比她好到哪儿去……
“我知道。”她低着头说。
关瑾瑜凑过去亲了亲她的耳朵,一路游移到下巴,气息渐渐又开始不稳,“回房里等我?”
薛离衣:“嗯。”
这次磨蹭的换成关瑾瑜了,她倒不是忐忑,充其量算是有点紧张,何况她再怎么磨蹭,薛离衣如今也是不可能睡得着的了。
她和关瑾瑜一个因为习武一个因为工作,手上都没有留长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此时却不约而同的一个在外一个在内又开始用修甲刀磨,关瑾瑜手指在自己脸上划了划,确定过后才进了房。
薛离衣坐在床上,窗户开了条缝。
关瑾瑜一进来,薛离衣心跳立刻漏了一拍。
“很久么?”
“不……不久。”
关瑾瑜盘腿坐在她身边,手握住她的,“别紧张。”
“我……没紧张。”薛离衣低着头,紧张得压根不敢看她。
“好,你说不紧张就是不紧张,”关瑾瑜说,“我有话想和你说,现在可以放松了么?”
或许男人和女人之间最大的不同,在于女人更注重心灵上的交流,绝大多数女人是将爱放在性之上的。
一听到这话薛离衣就放松了:“说什么?”
“先说陈亦那件事,你前阵子是不是因为这个事不开心?其实我只是在办公司交代的事。”
薛离衣眉眼极浅的弯了一下,说:“我知道。”
“你又知道?”
“我知道你不是他们说的脚踩两只船的人,你之前说过让我给你时间,就一定不会招惹别的什么人。”
“你倒是了解我。”
“我不是了解,我只是相信你。”薛离衣腼腆的笑了一下。
“那我要是说往后我会和陈亦有更加频繁的接触呢?”关瑾瑜笑着捏了一下她的耳垂,“你怎么看?会不会不开心?”
薛离衣霍地抬起头,那句呼之欲出的“为什么”被她在须臾间吞了下去,只是直直的看着她,忽然就有股说不出的委屈堵在心里。
关瑾瑜往后退了一点,把她的肩膀扳过来:“你想问什么,说出来,老憋在心里我怎么知道你想什么。我是讨厌别人管着我,可你不是别人,你是想把我捏圆了还是搓扁了都没有关系。”
薛离衣太过看重她,总是把她说的话当成金科玉律牢牢记在心里,关瑾瑜一方面觉得满足了自己的虚荣心,也因此感到喜悦和满足,恋人看重你当然是再好不过的事;另一方面又觉得这样不好,生活不能只有爱情,把她当做生活的中心未必是好事。
关瑾瑜:“我之前就说过了,太过看重一个人或者依附一个人都是不对的,很容易失去自我,你当时不是说你知道了么,怎么现在又这副样子。你想说什么就说,想问什么就问,信不信我……”
肩膀猛地被人按住,一阵天旋地转,关瑾瑜就被按倒在了床上,抬眸对上的是一双摄人心魂的漆黑瞳仁,中央隐约包着星星点点的火苗:“好,那你说,你为什么还要和他接触?你明明知道他喜欢你的。”
啧,这满屋子的醋味,都快把自己淹死了。
关瑾瑜看着她,只是笑,就是不答话。
“嘶”——
关瑾瑜倒抽了一口凉气。
薛离衣低头就在她唇上咬了一口,不重,但是也不轻。
自己果真是个抖m,都是被关启梵那个毛孩子给传染的!
然后嘴唇上好像有软软湿湿的东西滑过,末尾还轻轻吮吸了一下,关瑾瑜深呼吸,要不是还有正事绝对就忍不住了。
“你说,好不好?”
薛离衣的眼眶略微有点红,大概是委屈极了,关瑾瑜心里软了一片,完全忘了刚刚人家情急之下咬了她一口的事实。
“他喜欢是他的事,我喜欢你不就行了,我保证和他保持安全距离。我不是说想自己开公司么?陈亦也想,他有资金,我有人脉,所以也许可能会当合伙人。”
“我不开心,但我不会拦着你,你出去和他吃饭要跟我说,我想知道你在哪里。”薛离衣说。
“当然,你有这个权利。”
薛离衣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你要不要猜一猜我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夜里的凉风从窗口透进来,拂过脸颊说不出的惬意,关瑾瑜慵懒的眯了眯眼睛,忽然说。
“你喝醉酒那天晚上。”薛离衣翻身下去,和她肩靠着肩,手指扣在一起。
“嗯?为什么这么笃定?”关瑾瑜细细回忆了一下,笑道:“我就知道那天晚上不是做梦,谁让你偷亲我的?好大的胆子。”
“我只是想偷偷亲一下,后面是你自己。”薛离衣好像被方才的事壮了胆,不甘示弱的反驳道。
“我怎么?我亲回去你就不会躲么?不知道喝醉酒的人都没有理智么?我要推了你你也不反抗么?稀里糊涂的就把自己送出去了么?”
薛离衣:“……”
要不是她最后睡着了,自己好像真的是这样打算的,大不了醒了之后把这事瞒着,以关瑾瑜醉酒的记性,大概也是想不起来的。
关瑾瑜乐出声来,然后沉默了片刻,以前所未有的认真道:“不是这样的,更早之前,或许比你更早。我总是想能够亲一亲你、抱一抱你,想把你妥帖的收起来藏在自己的怀里,一直没跟你说过。那天,我是真的想吻你。”
那天?
——你介意姐姐亲你一下么?
——反正你都抱过那么多次了,我也没介意,所以亲你一下也不过分吧?
“所以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你是一直接受了我潜意识里的暗示,才会逐渐喜欢上我的呢?”
薛离衣根本没费心思量这个问题:“不管是谁接受谁的暗示,反正现在都这样了也分不开了。”
关瑾瑜一愣,随即释然。
是啊,有什么关系呢?反正已经是这样了。
她侧过脸看着薛离衣,薛离衣也看着她。
“瑾瑜……”薛离衣无意识的吞咽了一下。
关瑾瑜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手指划过她睡衣的领口,这个脱起来貌似没有衬衣解纽扣那么有情调,指尖沿着领口钻了进去:“那时你在郊外,你说你渴望我……”
薛离衣脸“轰”一下红了。
“你渴望我什么?”关瑾瑜含着那几个字,慢吞吞道。
“我想……”薛离衣翻身起来,将她压在身下,关瑾瑜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她刻意穿的睡裙,本就是丝质柔滑的面料,贴着她的皮肤,薛离衣摸上去就像是融在了温暖的凝脂里一样。
“想什么?”关瑾瑜一只手探进她的衣服里,握住她的腰,将她带了下来。
“……念你。”薛离衣何曾见过这种言语调戏加动作撩拨的*,当即口干舌燥,天生的矜持急急把理智放出来,把那个“要”字咽在了喉咙口。
“我不是就在这里么?你想念我什么?”关瑾瑜低笑了一声,手隔着衣服在她腰线以下不轻不重的摸了一把,薛离衣膝盖一软,整个人都压了下来。
“我想……”薛离衣抽空急急喘了口气,“要你!”
她弹指一点,床头灯应声而灭。
第48章 无边
转眼已是天光大亮,高阳悬空。
灿烂的初夏日光不由分说透过层层叠叠的窗帘,丝丝缕缕的透进来,关瑾瑜抬了一只手挡住眼睛,许久才挪开。
她醒得比平日晚了很多,估摸着怎么也得有七八点了。掌下是温暖的肌肤,关瑾瑜没动,不错眼珠的盯着仍在熟睡的薛离衣,黑色的长发铺在白色的枕头上,像是落在雪地上的鸦羽,分明极了。
呼吸很轻,一下一下喷在关瑾瑜的锁骨上。
关瑾瑜手指拨开她脸上的发丝,闭上眼睛在她额头上轻轻亲了一下,薛离衣没反应,细碎的吻开始落在她的脸上,温柔的一直往下。
她终于好像被惊动,“唔”了一声,带了一点求饶意味的哼唧道:“不要了……”
关瑾瑜失笑,低头摸了摸鼻子,然后小心翼翼把另一只手从她脖子底下抽出来,随便套上昨晚踢到了床尾揉得不成样子的睡裙,拿着手机出去了。
自从薛离衣来之后,家里就始终是窗明几净,关瑾瑜拉开窗帘,早晨的阳光成片的铺了进来,温度不高不低,十分的舒适怡人。
关瑾瑜给柳蓉打了个电话。
“妈,吃早饭没有?”
柳蓉在织毛衣,这么早接到关瑾瑜的电话还是挺意外的,她开了免提:“早吃过了,你呢?上班不要偷懒,领导看到了不好。”
“我刚起来,今天不用上班。”
“啊,今天又是星期日了么,我还以为是星期五,日子真是越过越糊涂了,现在你和你弟都不在家里,也不跟以前上学那时候每周都打电话回来,我也不用记日子了。”柳蓉说。
关瑾瑜鼻头发酸,她五指狠狠掐着手机,沉默了。
柳蓉也不说话,自顾自的打毛衣,半晌才听见里面传来关瑾瑜因为声音过低略显得清寡的嗓音:“妈,我想跟你说件事。”
柳蓉笑:“什么事啊吞吞吐吐的,你离我那么远我也打不着你。”
“我找到想在一起过一世的人了,过年我带她回家给你和爸看看,好不好?”
“这是好事啊,等你爸回来我跟他说说,他又有得高兴了。他多大年纪,是干什么的?家里长辈怎么样,好不好说话?”
“是搞研究的,长辈我还没有见过,打算过阵子和她回趟家见见。”
“你和他认识多久了?怎么以前一点都没听你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