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穿今]你那么妖娆 作者:玄笺【完结】(55)

2019-03-31  作者|标签:玄笺 穿越时空 古穿今 甜文

人家夫妻在吃饭,薛离衣就去看孩子,小小的鼻子眼睛都皱成了一团,脑袋上还有稀疏的毛发,脸却没有昨天那么红,瞧着比昨天好了许多。

她一手托起孩子的屁。股,把人环在胸口,另一只手托住孩子比自己的手还要小的脑袋,脸上赫然是如临大敌的模样,这么小的一只,她想,要是摔了怎么办?

她又想起那些隔了久远的时光的记忆,当年温洋他们也是这样将自己带大的么?那么小的孩子,只会哭和吃,真想不通温洋那个火爆脾气怎么会有这么好的耐性。

她忽然就笑了。

甄倩:“师父,你笑什么?”

“觉得你女儿长得好看,”薛离衣仍旧笑,食指点了点孩子的鼻子。

甄倩:“哈哈哈,那是儿子。”

薛离衣:“……”

刘思谦把甄倩剩下的粥咕噜噜的喝完,他昨天白天到今天一点东西也没吃,“没事,才这么点大,男娃女娃都一样。”

有人喜欢孩子身上的味道,有人闻到那种味道就不舒服,薛离衣属于前者,那种清甜的奶香,让她想起关瑾瑜身上的味道。

自从上次在关家试验过自己喜欢那种味道后,竟然专门买了盒婴儿爽身粉在家,隔一段时间就擦一点,美其名曰为情趣。

可上次见她是什么时候呢?

甄倩见她出神,问道:“师父?”

薛离衣抬眸:“嗯?”

“你有多久没见到关关了?”她又问。

薛离衣低头轻轻摇着孩子的身子,说:“一个多月吧。”准确的说,是一个月零四天。

“她在哪来着?”一孕傻三年的甄倩说,“之前说过,我忘了。”

刘思谦回答她:“在广州。”

薛离衣:“遇见个难缠的客户,本来说十天前就能回来的,可以陪你到医院,你别怪她。”

甄倩:“我哪有那么小气,我就是觉得师父你有些落寞,心疼。”

薛离衣刚想反驳,甄倩就连珠炮的开口了:“不是我说,师父你就是太能忍了,刘思谦要是敢十天半拉月回来一次,你看我不跟他闹得天翻地覆,分分钟离婚的节奏。当然我不是让你和关关吵,那时跟你说过这套行不通的,你得循序渐进的来,时不时的抱怨一下说好久没见很想她,然后那什么的时候热情一点,要学会挑时机说起这个事。”

那什么……薛离衣抚额。

“我早劝过她,说这行迟早干不长久,她以后要是成家了绝对没几个人受得住她这样飞,除非是个自由职业者可以跟着她到处跑,很显然你不是。去年不还有个她们这行的女白领活活累死的么?就中信还是中金来着,才28岁。”

薛离衣脸白了一分。

刘思谦摇摇头:“有你这样劝人的么?”

甄倩不理他,继续说:“师父,反正是时候跟她提提了,我不是说让她彻底离开这行,而是能不能找个轻松点的,比如金融部门的主管,投资顾问,朝九晚五,没事可以约个会,不用担心时时刻刻被公司的事情打断,过过正常人的生活。”

薛离衣说:“可她喜欢这个。”

“事业重要还是你重要?”甄倩反问。

薛离衣沉默着,不说话了。

***

第二天下午三点,薛离衣在机场接到关瑾瑜,风尘仆仆的,一上车薛离衣就把副驾驶的座位放下来,让她躺下好好睡一觉。

六点,洗完澡吃过饭去医院看甄倩。

孩子被薛离衣抱在手里,小心翼翼的放进关瑾瑜怀里,“左手再往上点,好了可以了。”

关瑾瑜不是第一次见新生儿,以前亲戚家也有不少小孩,但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观察一个孩子,皱巴巴的……啧,的确是不怎么好看。

听甄倩说前两天脸比这还皱,简直断了她那颗本来就不想要孩子的心。反正甄倩家有孩子,以后想玩了过来就是。

“名字取好了没有?”

刘思谦说:“想好了,男娃叫刘知洲,女孩叫刘知萱。他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给取了小名,男孩儿叫飞飞,女孩儿叫橙橙。”

甄倩插了一句,嘚瑟的说:“本来他爷爷奶奶说叫毛毛的,我一想,那怎么行呢?你说是不,关毛毛。”

关瑾瑜作势要去打她。

薛离衣拦住她的手,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甄倩观察着薛离衣的神情,和前两天的确判若两人,那时你看见她笑,但总觉得笑是冷的,现在即便她不笑,也让人觉得温暖。

她看向关瑾瑜的眼神,就像是看着她的光。

前两年,甄倩常常觉得薛离衣年纪太小,没有定性,十足十的放不下心,现在却觉得关瑾瑜能找到她这么一个人,实在是祖坟上冒青烟,人生最大的幸事了。

再没有一个人,会像她一样爱她如生命。

当然,她看向身旁俊挺的男人,自己也不比她差。

***

甄倩需要休息,孩子也需要休息,所以关瑾瑜和薛离衣在这里待了一个小时就离开了,这么一番折腾,加上回来时在车上补过觉,倒也不是很累了。

她一把抱过薛离衣,脸埋在她肩窝,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不动了。

薛离衣脑中不着边际的响起昨天甄倩跟她说过的话。

——去年不还有个她们这行的女白领活活累死的么?就中信还是中金来着,才28岁。

——是时候跟她提提了,我不是说让她彻底离开这行,而是能不能找个轻松点的,比如金融部门的主管,投资顾问,朝九晚五,没事可以约个会,不用时时刻刻担心会被公司的事打断,过过正常人的生活。

——事业重要还是你重要?

薛离衣张了张嘴,却先轻轻抽了口凉气。

“小衣,我好想你。”关瑾瑜呢喃的说着,嘴唇重重的吻在她锁骨上,有点发麻。

薛离衣摸着她的长发,五指在其中穿梭,时不时滑下去揉按着女人的后颈,身上的衬衣被慢慢解开,温暖的手掌探了进来。

我也……很想你。

薛离衣闭上了眼,身子被放平在沙发上。

意乱情迷中,关瑾瑜的手机铃声响了,薛离衣推了推她的肩,关瑾瑜吻着她的小腹,低低的说:“不管它。”

没有人接,电话自动挂断了,但是几乎连一点间隔都没有,刚停下又夺命追魂似的响了起来。

关瑾瑜暴躁的一把抓过茶几上的手机,眯着眼睛看来电显示。

薛离衣看到她只轻微的皱着眉,接了起来:“妈?怎么这么晚……”

不知道柳蓉说了句什么,关瑾瑜脊背猛地挺直,脸上的血色突然之间褪尽了。她手指死死地捏着手机,青筋爆出来。似乎想要平静起来,不受控制地深吸了口气,脖子上比常人偏瘦的筋骨因为剧烈的运动凸显了出来,看起来像是要顶破她的皮肤一样。

然后眼眶忽然就红了。

“我立刻回去,妈你别怕。”

薛离衣起身把她抱在怀里安抚。

“我爸中风,在医院急救。”她嗓子哑得几乎说不出话。

第68章 冰释

飞往江城最早的航班在两个小时以后,薛离衣从网上订了机票,开始有条不紊的收拾东西,身份证和各种证件,包括自己的执业医师证,都带上了。

关瑾瑜就坐在床沿,两只手绞在一起,汗湿汗湿。

从霖市到江城的这一路上她都是恍恍惚惚的,要不是薛离衣一直牵着她,恐怕人都会走丢了;但如果自始至终没有这个人出现的话,她也不会如现在这般,任凭所有的一切都交托在她身上。

天已蒙蒙亮,手术室的灯亮了一整晚。

关瑾瑜和薛离衣一起安抚着手术室外三魂散了气魄,双眼红肿的柳蓉,关启梵也在随后赶了过来,还有家里一些关系好的亲戚,包括送关爸过来的大伯,都齐刷刷的堵在外面的长椅上。

啪嗒——

灯灭了,医生从门里出来,摘下口罩,看惯生死的脸上很淡的一丝笑容:“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但是要过一段时间才会醒,注意不要再惹他生气,让他保持平静。等人出来了,你们可以去看看。”

“妈!”关启梵眼疾手快地扶住松了口气直接晕了过去的柳蓉。

薛离衣半搂着关瑾瑜的腰,一只手握着她的手掌,看了一眼柳蓉气色,说:“没事,劳神太过一放松下来导致的昏迷,找张床让阿姨休息一下,很快就会醒。”

当即让柳蓉去关爸病房家属陪床的小床上休息,关瑾瑜和关启梵才有空了解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关瑾瑜的爷爷奶奶生了四兄弟,关爸行三,打小爹不疼娘不爱十分独立,脑子又灵光,很快就从农村里走了出来,其他三兄弟不说很争气,但养家糊口日子还是过得没问题的,兄弟几个感情也好,遇到事可以帮扶一下。但是自从小叔沾上了“赌”这个字,家境一落千丈,前些年在赌桌上把家当全输光了,被婶子一哭二闹三上吊,后来奋而戒赌,偶尔手痒了过年玩点小牌,慢慢地也就好起来了。谁知道他这次好了伤疤忘了疼,又去赌场赌钱,把给儿子娶媳妇的钱全都输掉了,婶子哭着吵着要闹离婚,要跟他拼命。

关爸虽然行三,但他们几兄弟有什么大事都由他做主,两人就这么闹到了关爸那里去,开始还听劝解,到后来差点没打起来,关爸那几天本来就身体不太好,给这一气,血压蹭蹭往上蹿,直接气得进了医院。

关启梵深吸一口气,长腿几步跨到了站在角落的叔婶身边。

到底是长辈,关启梵也不会做出什么犯上的事来,只是黑着脸问:“四叔输了多少钱?”

四婶哭着捶了四叔一把,四叔才支支吾吾的说:“二、二三十万。”

关启梵从钱包里摸出一张卡,四叔刚要去接,关启梵把手偏开,递给四婶:“婶子,卡里有十五万,你拿着,密码我一会手机发给你。”

他说:“多的我也帮不上。”

他说:“你们不要在这待着了,我爸醒了可能不太想见到你们。”

他说:“堂弟两个很争气我知道,你问问二弟愿不愿意来深城,我可以带他。”

他定定的看了四婶好一会儿,她虽然说话嘴不会拐弯,但打小对关启梵挺好,经常给他弄点山上的新鲜果子吃,人也是勤劳的人,能吃苦,也吃了一辈子的苦,独独嫁错了郎。

“四婶……”他欲言又止,眼里浮现怜惜神色,转身走了。四婶忽然就热泪盈眶,扭头就对四叔斩钉截铁的说:“俺要跟你离婚。”

***

滴——滴——滴——

病床旁的仪器发出轻微的声响,关爸眼睛疲倦得睁不起来,身体也好像没有了知觉,只好昏昏沉沉的继续睡,之前的事断片似的,怎么记也记不起来。

“阿姨,你再睡一会儿吧,等叔叔醒了我会叫你。”这道声音是陌生的,又是熟悉的,他记得这是那个小薛,他女儿那个可笑的女朋友。

柳蓉似乎很听她话,没再说话,应该是继续睡了。

“瑾瑜,你也睡会儿,昨晚到现在都没有休息,身体该熬不住了。”

“可我爸他……”

“医生不是说没事了么?来,我抱着你睡。我也是医生,会看着叔叔的。”

病房里再次安静下来,关爸却怎么也睡不着了,一个女人……他曾经想,一个女人,那么脆弱那么不坚定,怎么能够给她女儿幸福?

他又想起薛离衣质问过他的话:你曾经做到过的事,为什么要来质疑我?

也许经过生死关头,人都会变得大有不同,他清晰记得濒死的那一刻,整个人灵魂都被抽离了,走马灯似的演绎过他的一生。

人生本身是一场豪赌,他赌赢了,为什么不肯相信他女儿的眼光,为什么不肯相信她也会赢?

眼前似乎能感觉到光,白茫茫一片,慢慢的清晰,床前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人,怀里正靠着他的女儿——他口口声声称之为骄傲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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