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时候纪初就无意间来过这里一次,没想到十几年过去了,这个湖依旧美得跟神话里的仙境似的。
湖水清澈见底,在月光的照耀下折射出不同颜色的光芒,赤橙蓝绿青靛紫,纯净的色彩一层层交替变化着,就像是彩虹落进了里面。
整个湖都透着柔和的光芒,如同一颗晶莹圆润的夜明珠。
女王也来到了湖泊前,“有趣,我以前的栩山行宫里也有一个这样的湖,我,朕还喜欢把夜明珠撒进湖里,然后在夜里一边饮酒一边看舞姬在湖边跳舞。”
“习惯用我了,就别用朕,非要在我面前摆个倨傲的样子。”纪初蹲下/身用手拨弄着湖水,看着几种颜色都交融在一起,“酒池肉林,你的生活还真是骄奢淫逸。”
女王斜了下嘴角,她在纪初面前还真是喜欢用朕自称,“孤是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国库富裕,自然够孤奢侈,不过淫逸则是,智者见智,淫者见淫了。”
纪初气得猛回头准备用目光杀人于无形,却不经意间发现了冷女王肩上的殷殷血迹,她立刻冲到女王身边:“你怎么受伤了?刚刚滑下山坡时弄的吗?怎么到现在都不吱一声,是嫌自己血太多吗?”
面对一连串的诘问,女王轻描淡写道:“被树枝划了一下。”
“你武功这么厉害就不会照顾好自己吗,小小的树枝就能伤到你,快点衣服脱下来我给你清洗下伤口。”好像气愤的某人完全忘记女王是为了保护谁才流血的。
“越来越放肆了啊。”女王盘腿坐下,手指扶着头注视纪初。
纪初有些心虚地避开女王视线,撕下衣服的一圈下摆,又扯下一块布,在湖边沾湿走回女王身边,伸手解开她的扣子,然后把半开的衣领扯到肩膀处。
眼前是一片白皙的肌肤,上面还有点点殷红的血迹,对比鲜明,仿佛是雪地里凄艳的红梅。纪初视线尽量只停留在伤口上,她把伤痕周围的血擦干净,再用布条绕过女王的肩下把伤口包扎起来。
处理好伤口后,纪初再帮女王系上扣子,手指不经意碰到了温热的肌肤,她连忙缩回手望天道:“谢谢你刚才救了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会还你的。”
毛线!谁欠你人情,是谁在你还是八岁幼童的时候收留了身份不明的你,这份恩情足以大过天!
女王:“就现在还吧。”
纪初睁大眼睛:“什么?”
女王唇边似乎噙了几分笑意:“在湖边跳舞吧。”
纪初半天消化了这句话,站起来活动手脚嘀咕:“我可不会跳那种古代的霓裳舞,在仙境湖边跳爵士,狗腿舞真得很煞风景,还不如跳个阿拉斯加脱衣舞。”
她踮起脚尖戳戳地,抬腿横向弯起,伸展开手臂,虚拈起兰花指,半昂起头,姿态优雅俯身鞠躬,这正是芭蕾舞剧《天鹅湖》开场。
纪初在地上旋转,一只手抬举过头,一只手斜着置于胸前,她脚尖在地上画圈,腾空连跳。
月色如银华,迷离而绚烂的光芒流淌在纪初身上,白色的裙摆如羽毛一般蓬起,她美丽得就像是湖里的天鹅公主。
舞曲完毕后,纪初有些气喘地扶着树,“你受伤了不便再走动,现在已经到了深夜,我们去找个地方休息,明早把你送下山救治,我再来找小毛好了。”
女王默许了。
纪初上前扶住女王的手臂,女王却将她推开道:“我在战场上经历了多少恶战,负伤是件稀松平常的事,不要弄得我跟老弱病残一样。”
纪初只得瘪瘪嘴,“东北方就有个小山洞,我以前来这玩得时候发现的,快点进去吧,看这毛月亮感觉是快下雨了。”
她们走进山洞挑了块比较平坦的位置休息。
女王靠着墙壁望向还有点若隐若现的湖泊光芒,“你喜欢黑天鹅还是白天鹅?”
女王的表情有些模糊,好像没有任何情绪,又好像什么情绪都有。纪初也瞅瞅湖泊,“白天鹅纯洁高贵,忠贞不渝,黑天鹅妖娆邪恶,能看透人心。对于她们我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喜好。”
女王没有接话,纪初就自顾自说道:“她们不就是同一个人吗。”
“是啊,白天鹅和黑天鹅都是同一个人。”女王神色明朗起来,依旧是高位者的模样。
两人结束这场摸不着头脑的对话,静静地睡去,因为夜间温度低,两个人为了取暖就抱在了一起睡。
再次感受到怀里的温度,似乎是很久以前的事,女王搂紧纪初,还是有人暖床比较好啊。
作者有话要说:
☆、二十二、谁敢非礼女王
当清晨的阳光暖暖地打在纪初脸上时,她蹙眉翻了个身,将脸埋进阴暗处。面颊触上了一团柔软似棉花的物体,香香的,热热的,她不禁幸福地把脸更挨紧一些,真的好香啊,闻起来就像是沾着露水清新的百合花。
纪初陶醉地平躺着身体,将爪子覆上刚刚感受到的那团物体上。左摸摸,右摸摸,哇,手感超Q的说~就是这形状这大小怎么如此像……!!!
她有些惊恐地睁开一只眼,女王凤眸半眯好整以暇地打量着放在她胸部上的那只手,或者在女王眼里是那只蹄子。
影帝小鸡迅速闭上眼,慢慢收回手,嘴巴半张地喃喃道:“馒头真软啊…包子白白胖胖……”然后再度翻身背对女王,心里不停地向玉皇大帝祈祷。
三秒钟后,纪初的脸被狠狠揪住,横向被扯到女王那边,“竟敢亵渎龙体,装啊你再装啊,朕以后要用束胸衣把你的胸裹起来,越裹越平,让它变成飞机场,不对,本来就是飞机场。”
本来一直忍痛装死的纪初闻言怒了起来,睁开眼睛控诉:“你也太狠毒了!居然想出这种毒辣的招数,不知道女人的胸好比男人的下半身吗?!那是不容玷污的圣土!”
女王一眯眼:“男人的下半身?”
强撑着气势和女王对望,纪初想起刚刚说的话忍不住唾弃自己,“那个比喻是有点不恰当,但是意思你明白就行,如果你说男人的弟弟小,或是对它造成什么伤害,那男的一定会和你拼命。”
“对了,科学家的大脑,女人的胸就是科学家的大脑,地位绝对权威!”
女王放开纪初的脸,手指依次向手掌心握拢,语气带着点危险的意味,“造成什么伤害?”
虽然理智告诉纪初她应该双手护胸,但纪小姐从来都是跟着情感走,她依旧梗着脖子,胸一挺往前一晃:“而且,我的胸根本不是什么飞机场,看清楚,绝对的36D,不含硅胶和盐水袋。”
女王顺理成章捏了一把送上前的胸,表情玩味:“哟,没有想象的小。”
纪小姐羞愤了,她颤抖地手指道:“你居然非礼我!你居然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下调戏良家少女!”她好像忘了自己刚刚也做了同样的事情。
女王耸耸肩:“非礼你又怎么样?”一副你奈我何,也可以称作你咬我啊的表情。
所以纪初真的咬了,她吧嗒一口香了女王淡粉色的唇,接着嚣张道:“我也非礼你,妞,快给爷笑一个。”
一秒钟后,纪初如兔子一般跳起来,以光速跑出了山洞,一直跑了将近三百米,她才扶着一棵树弯腰大声喘气,心脏终于不再狂跳的时候她抬头望向山洞那边确保女王没有追出来。
“我去,还好我跑得快,要不然肯定会被她杀掉,然后弃尸荒野,成为孤魂野鬼在人间不得轮回,飘荡一辈子。”纪初心有余悸地嘟哝。
“看来你对你接下来的命运想得十分清楚嘛。”女王的声音幽幽从树后传出。
纪初干笑着回头,竖起大拇指,“女王嘴唇芳香柔软,红润有光泽,堪称中国好朱唇。”
女王意料之外地不再说话往前走去,留下一头雾水但特别特别开心自己不用去见阎王的傻鸡一只,傻鸡开口了:“女王,女王,我们去哪里呀?”
女王不回话,纪初继续:“女王,女王,我们去哪里呀?”
女王手指揉揉眉心,半天之后不情不愿冷冷道:“去找熊孩子,傻鸡。”
纪初鄙视地撇嘴:“真不配合,你应该说,宝贝,宝贝,我是你的大婶。”(芒果台快付我广告费,不要多,只要让我捏捏cindy脸就行~)
终于耐心到了尽头的某皇上:“给寡人闭嘴!!”
此乃神话中失传已久的虎啸龙吟。
寂静的森林突然尘土飞扬地冲出上十几只鸟,跑出许多的兔子,山鸡,野猪……它们内心只有苦逼地一句话:哪个不长眼地惹怒了真龙天子,那股霸道的气势放出来,差点被吓尿了好吗?!
纪初默默地跟在女王后面,在身体里多了几个内伤后,理智千辛万苦重新回到脑子里,她清醒地认识到自己正在和尊贵的女王殿下一起在寻找小毛中。
因为女王突然深夜降临,太过玄幻以至于纪初一直认为是梦,所以今早她才会无所顾忌地到处乱摸。要知道平常和女王一起睡,她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更不敢到处乱动就怕踢到了旁边沉睡的恶魔。
纪初那叫一个憋屈,她鼓着脸瞅瞅女王:“你老人家怎么会不远千里来到这个小乡村呢?”
女王默了一会道:“自然是找你回去拍戏,身为演员,一点敬业精神都没有。”
纪初撅起嘴:“不是要改剧本要霍珏佳去当主角了,还要我做什么。”
女王:“还没开始战斗就已经缴了白旗,逃兵可耻。”
纪初优雅的涵养(误)差点破表,她大叫:“仗老早之前就打完了,我输的体无完肤好吗?!”为了这场战役,我都花光了人生所有的力气。都怪你都怪你,军师加将军加丞相加皇上的你临阵去了法国,不输才有鬼。
女王:“那是因为你太过弱小,我本以为你自己一个人能在娱乐圈待上些年头还是有点本事的,没想到居然会失败地如此惨烈。”
“娱乐圈水深,不好混,以后谨慎小心点。”女王难得语重心长地去教导人。
纪初又被某些字眼刺激到了神经,某些回忆中的画面时断时续浮现在眼前。她掐了下大腿,语气镇定道:“我知道,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发生了。”
感觉到纪初情绪好像变低沉了点,认为她应该还在在意什么事,于是从来不解释的女王说道:“我会去巴黎因为有一笔至关重大的生意要谈,同时我也想看看你的应变能力。”
“哦,大生意,谈得怎么样,成功了没有,成功了请我吃好吃的呀。”纪初又恢复成眉开眼笑的模样。
转移话题是心理学里的重要战术,纪初在逃避这个话题或是相关话题。女王眼眸暗了暗,罢了,她也不想多谈。
女王:“以我的能力,自然是信手拈来,过几天去上海请你吃大餐。我说,你还是先想想小毛在哪吧。”
纪初拍拍脑袋:“对哦,你的伤势不要紧吧,你先下山,我去找小毛就行。”
女王挥挥手:“不碍事的,我曾经被射中两箭还骑马穿行了两天,这种小伤真是……”何足挂齿吧。
纪初看看包扎良好没有渗血的伤口,没再坚持,然后四处张望了下,“我知道有个地方,小毛可能在那,我们快些过去吧。”
女王应了一声,两人便消失在丛林深处。
后来再回忆起来,这里大概就是她们人生的分水岭。
纪初和女王来到一处悬崖边,仔细找了一会,在一处树枝和干草搭起来简易小窝中发现小毛,他此刻正瑟缩在草堆里,看起来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了。
赶紧抱起小毛,纪初探探他的额头,果然有点低烧。“我们赶快带他下山,他正在发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