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颜池喝光手中的酒,“当我的助理,只需要负责一些简单的事务,即可享受各个国家的美食,免费观看景点,薪水还很高的,你不干吗?”
“干!”天上掉馅饼,不接着是傻子。
“嗯,两位迷人的中国小姐互相认识?中国有句古话,冥冥之中天注定。”盖伦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们旁边,用生硬的中文讲起话来。
纪初无奈地摇头,“盖伦先生,这句话不是这么用的,我和沈小姐只是凑巧碰见了。”
盖伦摸摸鼻子,“是吗,在迷雾笼罩的伦敦遇见也不容易啊。对了,爱丽丝明天有空吗,跟我一起去皇家歌剧院看音乐剧吧。”
纪初看向沈颜池:“你什么时候去美国?”
“三天之后,到时候我会通知你的,这几天就尽情跟着盖伦一起畅游伦敦吧。”
盖伦听见这话又发问道:“爱丽丝要和艾琳一起去美国,不在英国多居住一段时间吗?”
纪初:“我在这呆了快一个月了,是该动身去下一个国家旅行了。”
盖伦绅士地躬身摆手,“那好吧,就在这最后几天,让我尽上地主之谊带爱丽丝小姐体验到伦敦最独特的地方。”
三人又说说笑笑地聊了一阵子,在庄园周围逛了逛,还去参观了盖伦先生的收藏馆,直到天幕快破晓才散了席。
接下来的几天,纪初随着盖伦游览了一些鲜少被游客知道,但分外有特色与当地风情的伦敦景点,而且还去了盖伦几位好友家里,参观他们的古堡,那些古堡都是珍稀的旧世纪建筑物,哥特式风格明显,看起来优雅而又冰冷。
跟盖伦依依不舍地道了别,纪初跟着沈颜池坐上去美国的飞机,她望着窗外的白云,心里相当感激盖伦,跟他一见如故好似多年老友,还热情地招待自己,真是一位高贵的伦敦绅士。
正在纪初沉思的时候,旁边的沈颜池突然发声道:“现在就开始想念盖伦了,你喜欢上他了?”
纪初白了沈颜池一眼,没好气道:“他是我的闺蜜,好吗。”
沈颜池挑挑眉:“盖伦知道这个说法可不见得会开心啊。”停顿一下,换个话题道:“上次看你好像是演艺圈里的当红明星,怎么跑到英国来享受生活了,不怕长时间不出现在大荧幕上,被人们淡忘了么。”
如果能被淡忘倒还真是好了,纪初又不自觉想苦笑,用手拍拍脸做出调侃的模样道:“圈子水太深,年轻人你不懂。”
沈颜池看着纪初白嫩的脸挤出苦大仇深的模样,伸手想拍下她头顶却被某人巧妙的躲过去,还嚷嚷着:“男人的头,女人的腰,这都碰不得知道吗?!”
“男人的头?”沈颜池着重重复着这几个字。
纪初撇撇嘴,“女汉子。”说罢戴上眼罩开始睡觉。
某些位置只能够让某些人触碰啊。
伴随着轰隆轰隆的声音,沈颜池走出机场,她拿起一份文件塞到纪初怀里:“仔细阅读下,这是你身为我的助理需要做的事情。”
一路上,纪初都在仔细翻看着,她的事情的确不是很多,沈颜池还有更加专业的秘书,她只用一直陪同在沈颜池身边,帮她买买饮料,跑跑腿。
晚上沈颜池和合作伙伴顺利谈完生意,驱车带着纪初去游帝国大厦。
纪初攀着车窗跟走马观灯样观赏着美国的人文风貌,“这份工作真是轻松啊,沈老板,下一次去哪个国家?”
沈颜池抬起手指撑撑墨镜,“希腊,怎么样。”
“甚好甚好,说不定还能碰见美人鱼。”
沈老板停下车,从后车厢的小冰箱里拿出一瓶酒递给纪初,“尝尝。”
纪初将酒倒入玻璃杯中,外面的灯光照进杯里,闪现出霓虹的颜色,她一杯喝下去,顿时眉头一皱,“苦的。”
沈颜池晃晃酒杯,“明明是酒中醇香,回味不穷。”
放下酒杯,纪初问道:“对酒这么执着,你们家以前开酒坊的?”
旁边的人露出个陶醉的笑容,“从我太爷爷那一辈起,沈家的孩子就都要学习酿酒和调制酒。爷爷就说‘酒是最神奇的东西,经历的时间越长反而越香’人也和酒一样,酿制的工艺好,原料精细,那么一个人经历的时间越长,就会越加回味无穷,清冽醉人。相反如果粗制滥造,那么就只会苦不堪言。”
纪初咂咂嘴:“这是喝酒吗,我怎么闻到一股心灵鸡汤味。”
沈颜池伸出手扯住纪初的脸,“你怎么永远都能这么破坏气氛。”
“油田,任戏(有钱任性)。”
沈颜池松开手放松身体躺在车座上,“再过不久就要回国了,遗产争夺战也要开始了,想想都觉得好累。”
“那就不要算了呗,反正高大上的沈老板又不在乎那点钱。”纪初又开始说风凉话。
“钱是不要紧,可是那是我爷爷留给我的东西,他可不希望我像一个loser一样,把属于自己的东西拱手让给别人。”
很正常的一句话,却让纪初晃了神,嘴里低低念着什么。
“你说什么?”沈颜池睁大眼睛疑惑看向纪初。
纪初马上弯起嘴角笑了起来,“没什么,既然老板这么有魄力,那小女子一定要誓死追随啊。”
北京的机场,纪初跟在沈颜池后面,她带着大墨镜,鬼鬼祟祟地环视着四周,沈颜池见状无奈笑道:“你是想要勾搭机场保安吗,你马上就要成功了,他们就要过来找你了。”
纪初一根手指挑下墨镜,认真道:“你知不知道我出国以前有多红,红到你无法想象的地步,要是被人认出了我,那我们今天就别想走出机场了。”
沈颜池挑挑眉,把纪初推到一个大妈前,不顾纪初的阻拦摘下她的墨镜,“这位小姐,请问你认识这个人吗?”
纪初张着手乱舞想要跑,结果那大妈仔细打量着纪初然后淡淡道:“看着有点眼熟,可是就想不起来。”
纪初向沈颜池摊摊手,意思你看,她马上就要认出我了。
那大妈一拍手,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你是我们楼下那个广场舞跳得最好的。”
纪初,卒。
此时的天皇公司最高层,冷怀安坐在电脑桌前,修长的手指在电脑屏幕上轻轻叩着,嘴角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终于舍得回来了。
屏幕上正是纪初在机场的照片,纤长的羽睫缓缓垂下,视线凝在纪初身后的女人身上一会,又再度流连在某人身上。
失而复得,是怎么样一种心情,若是问别人,自然是喜悦,意外的惊喜。可是对于冷怀安来说,那就是:抓住你了,别再想逃了。
冷怀安合上电脑屏幕,靠在皮椅上静静地看着自己一手创下的影视帝国,辉煌庞大,像一个无情的钢铁机器。
高处不胜寒这个道理,不管是放在古代还是现代,永远都是真理。难怪记忆里的燕皇宫总是常年透着一股冷意。
所以找个人一起来睥睨天下,应该会蛮暖和吧。
作者有话要说:
☆、三十一、相遇
娱乐圈一向是最现实的地方,别说三年两载,就是两个月不出现在大众视线中,都会被淡忘掉,沦为路人待遇。
纪初以前最红就是拍摄《钟》的那一段时间,如今被认为是跳广场舞的,她并不享受聚光灯下的生活,但物是人非也不知道该开心还是失落。
沈颜池拿着手机刷微博,看了眼窝在沙发里的前当红巨星,“要不要我花钱给你买点粉丝啊,关爱过气三流明星,人人有责。”
纪初伸个懒腰,哼了一声,温柔老板自己悄悄改了属性,毒舌上司这个设定也太老套了。
手机屏幕上都是以前的旧新闻,沈颜池依旧挂着点笑容,眼里毫无波澜起伏,但新闻里的内容却跌宕曲折,正是纪初以前的过往。
虽然八卦报道无法触及真相,但心思八窍玲珑的沈颜池却早已把事情猜个七七八八,唯一看不透的就是这个叫冷怀安的人,背景来历如此神秘,作风手段也狠辣利落,以前居然没听说过,倒是奇怪。
沈颜池放下手机,过去轻轻拍拍纪初的头,“不逗你了,走,我带去吃福满楼的一品糕点和八宝翡翠鸭。”
居然用对付吃货的方式打发我,纪初开口准备谴责,“那个,好吃吗?”
“他们那里的厨子据说是以前做满汉全席的,手艺是京城御膳房几代掌勺家传下来的,没有关系可是吃不到的。”
纪初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不明觉厉地跟着老板走了。一直到了酒楼门口,才想起自己忘了什么,她在心里自己宽慰自己:鸟为食亡,吃人嘴软。
福满楼不愧是京城第一的酒楼,室内装潢都透着一股贵气。纪初和沈颜池坐在古色古香的小隔间里,闲聊着中华的美食。
包厢里还放置着一台超大的液晶电视,放着古典的音乐,镜头对着满汉里的六十四道菜,一个个详细介绍起来,正介绍到第三十道菜,屏幕突然一切,似乎转到了一部电影预告。
来上菜的小姑娘笑着解释道:“我们家老太太是这位的铁杆粉丝,每次有她的新闻一定要放给大家看,你俩多担待着些。”
两人摆摆手示意没事。
小姑娘布着菜继续讲到:“老太太以前是北京城里贵族大小姐,孤芳自赏得很,从没看上过什么人,以前接见几位领导人都不当一回事,却折服在这冷小姐名下,还真是一物降一物。”
纪初瞧这小姑娘说话有趣得紧,就想逗她几句,可当屏幕上的画面一出来,她的嘴角有点僵住了。
荧屏上的女人披着明黄色的龙袍,身上是浑然天成的王者气质,依旧美艳不可方物,依旧冷漠到不近人情,每一个举手抬足,每一个表情动作都不带上任何感情。
纪初难以压抑心里一点点漫出的酸涩感,视线移到地板上,努力忽略周围的声音,芸芸众生,自己不是她的宿命,既然已经决定放手,就不要跟个怨妇一般作态。
只是人都是情感动物,以前相处的时间都变成沉淀下来的回忆,总要给她一点时间去适应,总能慢慢得就毫不在意的,你看,她自己一个人不也过得很好,每天走走停停,吃吃喝喝,笑看世界。
电视机里的主持人还在聒噪,“天皇的冷总裁自从成立了东方好莱坞后,就再也没有参演过任何影视剧,多少人为之扼腕,如今却重回荧幕……”
这是一部古代宫廷电影,预告片很短,只交代了下背景,和一小段冷怀安的剪影,她饰演的是历史上有名的女皇帝,眉间贴着三瓣花钿,背景是繁华瑰丽的皇宫。
黄昏的紫禁城里,冷怀安手持国玺,侧着脸慢慢说道:“感情真是危险又无用的玩意儿,我一向这么认为。”
纪初站起身,表情平静对着沈颜池道:“老板,我去一下洗手间。”说完便去开了门。
这边电视里的人抬起眼帘,静静地看着摄像头,“但我愿意为你,赴汤蹈火。”
说完这句话后,那位女皇嘴唇似乎又小小地开阖,模糊发了个音。但已经离去的纪初并没有看到这一幕,她一直认为冷心冷肺的冷怀安,却在说这句话时,墨黑色的眼眸被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染得分外漂亮,目光是那么深沉,仿佛在透过镜头看着什么人。
啪一声,沈颜池关上了电视机,“真是失策。”她摇摇头,端起桌上的碧螺春,悠悠品尝起来。
饭桌上沈颜池妙语连珠,笑意涟涟,纪初熟练地隐藏情绪,总算是吃得宾主尽欢。
同样是吃饭,另外一边可就冷清多了,夏怡看着对面分毫未动的晚餐,半调笑半劝慰道:“身体可是革命的本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