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经历了如此大的灾难,如今还存活在这纳格兰的土地上的兽人们只剩下这么少的一支,曾经称霸此处的氏族如今不得不在食人魔和暗血氏族的威胁中小心翼翼地生存着。
而且,现在的玛格汉,缺少一个成功的首领。
一阵冷风吹过,卡舒尔宗母抬头,看着前面的地面上突然有蓝色的冰面凝结。
她皱起了眉头,因为这异象赶到略微的不安。她早就死了,但死者也会拥有感官。
一声如同从地狱深处传出的嘶鸣声响起,那片冰面上才出现了一只血精灵,是的没错,她记得她,白天和一头牛头人一同过来的血精灵,是现在的玛格汉祖母盖亚派遣过来的人。
这只血精灵非常的奇怪,她身上分明有浓重的死亡气息,可却有那么富有生命的活力。
想到这,卡舒尔宗母的眉头不知怎么地,就舒展开来。
此刻,沫白已经完全回到了地面上,骑着她的战利品——阿彻鲁斯战马。
它同沫白一样是死后又拥有了灵魂的异数,明明只拥有骨架子,速度和耐力却是惊人。它现在完全服从于沫白,它是她应得的。
沫白从战马身上下来,走到卡舒尔宗母前。
礼貌总是一个很不错的交际手段,没有白小八在一旁看着,沫白显得更加从容了些。
卡舒尔宗母一直都静静地看着沫白,终于,她转过头看着一旁被激怒的兽人灵魂,开了口:“血精灵,你已经看见了,在这片土地上游荡着我们兽人的灵魂们,可他们现在却显得愤怒而不安。我们兽人从来不惧怕死亡,无论是疾病还是战争,死亡是每一个兽人都乐于见到的归宿。可是如今,兽人的灵魂们的骚动甚至影响到了整片土地,影响到每一个活着的生灵。”
她转回头看着沫白,目光中闪动着睿智和祈求:“我无法离开这儿,所以希望你能够去查清楚,究竟是什么在干扰灵魂们。”
沫白点头,接下了这个任务,然而这个任务的范围实在是太广。
她仔细看了看,询问:“请问,您是否知道大概可能的位置?”听呢喃说,玩家可以通过一个叫做插件的东西轻松找到任务完成的位置,可是她没有。
卡舒尔宗母微笑着点头:“灵魂们告诉我,那东西在纳格兰南端,名为沃舒古之处。”
“谢谢。”
道完谢,沫白飞快地跨上战马,奔向沃舒古。
地图上的沃舒古是一块巨大水晶的模样,周围环绕着各种看不明白的符文。
确定那符文并不会对自己照成影响后,沫白围绕着这块足有堡垒大小的巨大晶石策马疾奔,目光如鹰隼般看着晶石上任何一个细节。
卡舒尔宗母说的不是灵魂平原,而是沃舒古。
按照在这边做任务的等级情况,不可能需要玩家登上这不可能攀登的水晶块,所以只剩下一个可能。
沫白,已经逐渐习惯了从勇士和原住民两个方向共同考虑问题,这确实给她的任务行程提供了很大的便捷。
果然,在一处不起眼的角落,沫白看到了一扇门。
她毫不迟疑地冲过去,下马,将在门附近游荡的空灵爪牙杀死,从门中走进去。
一条一路向下的阶梯,细长的甬道,曲折的路线以及甬道中时不时出现的怪,沫白一一解决,终于到达了最里面的房间,沃舒古正下方的位置。
房间中的平台上,一个发着光的、完全不是人型的生物忽上忽下地漂浮在那儿,它看上去更像是一个扁平的图案,勉强能看作是被拍扁了的人,有着巨大的脑袋和翅膀。
它,确实有着生命。
这真是一个奇妙的世界,沫白心中想着,手里的武器却指向了眼前这奇怪的生物。
这时候,房间中响起一个飘渺的声音:“勇士,请放下你的武器,我知道你的来意,并且无意伤害你。”随着声音响起,眼前这奇怪生物身上的光也忽明忽暗。
沫白并没有真的完全按照它所做,只是将眼前这奇怪生物的数据调出来。
之前战斗时,沫白就发现回到纳格兰之后,数据似乎又恢复了正常,而眼前这生物显示的是黄色,并不是敌对的鲜红。
“克乌雷?”沫白念了对方的名字,“是你干扰了兽人灵魂?”
“是的。”克乌雷回答得很干脆,没有惧怕也没有恶意,它的声音非常平静,如同心灵发出的声音一般,“在说明事情始末前,我想我应该先介绍自己。我属于这个你们成为外域的世界上一个数量并不多的种族,用你们的语言翻译,应该成为纳鲁。”
“我们的身体是由纯粹的能量组成,爱好和平与思考,生而拥有圣光的赐福。”说到这,克乌雷轻轻笑了,“当然,你完全可以放松,我知道你的身份,所以已经收住了所有的圣光能量,不会让你不快。”
沫白是死亡的生物,对于神圣能量本就会感觉到不适。
“那么,你滋扰兽人灵魂的理由是?”沫白看着克乌雷,再次询问了这个问题。
“也许你可以不要那么急切,耐心是一个很有帮助的优秀品质。”克乌雷轻轻说着,但还是回答了沫白的问题,“我本一直居住于此,感受这片土地的宁静祥和,可是最近,我渐渐发现我的能量似乎受到某种不知名的力量干扰,变得不受控制。到这段时间,甚至形成了一个可怕的虚空漩涡。”
“能量的漩涡极其危险,我不知道何时会爆发出毁灭性的力量,而睿智的兽人先祖们已经感觉到了这点。我无法随意离开这儿,所以只能努力控制着让兽人灵魂们不安,希望这能引起兽人们的注意。”
一直到这里,哪怕说到自己的死亡,克乌雷都显得平静,它如同每一个纳鲁一般正视和接受生命的到来和离去,只是为自己可能对纳格兰造成伤害而不安:“勇士,现在你终于到达这里,希望你能不辞辛劳地跑一趟沙塔斯城,找到阿达尔寻求帮助。”
沫白一直认真地听着,直到克乌雷说完它的请求,这才提出了自己的问题:“沙塔斯城?阿达尔?”
克乌雷终于有了惊讶:“原来你没有去过泰罗卡森林吗?”
这个地方,沫白倒是知道,地图上显示,泰罗卡森林在地狱火半岛的南方,纳格兰的东边,因为任务线和等级关系,沫白直接跳过了森林的任务,来到纳格兰。
“我知道了。”沫白点头,想起地图上泰罗卡森林西北角那个巨大的圆形城市,先前也有任务到过那儿,但显然她没有注意城市的名字。
克乌雷似乎是看穿了沫白的心理,声音带上了一分友善的笑意:“阿达尔是我族的长者,睿智而强大,说服了本陷于战争的德莱尼和精灵们暂时停战,共同面对侵入这个世界的邪恶。它就在沙塔斯城的最中央。”
“我知道了!”沫白有一丝羞恼,她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被人看到如此冒失的一面,她以为自己至少已经强到不需要通过伪装来博取好感。
可是眼前这只叫做纳鲁的生命,似乎能够看穿这一切。
“好的,我会去找阿达尔,关于你不受控制的虚空漩涡。”沫白重复了一遍,转身就要离开。
克乌雷始终看着这年轻的血精灵勇士,微笑着目送她。
纳鲁因为长时间沉醉于思考、感悟生命,多少拥有预知的能力,它能看到,眼前这血精灵在不久的将来,将会有了不起的成就,然后做出震惊整个世界的事。
这一些,沫白还完全不知道。
她只是离开了沃舒古,有了阿彻鲁斯战马,她的速度比以往快了许多,很快跑回了加拉达尔找到飞行管理员。
那位飞行管理员看到沫白时,一下子变得沮丧无比:“噢亲爱的勇士,你确定要乘坐双足飞龙吗?或许骑着你的爱马奔跑于小路间会让你心旷神怡。”
沫白无视了对方的心情,将两枚银币抛入他的手中:“去沙塔斯城。”
“好吧好吧。”见沫白如此坚决,飞行管理员也没有办法,只能苦着脸牵出一头双足飞龙,心疼地拍拍它的头,给它换上更坚硬的鞍座。
天知道为什么,每次载完这血精灵,双足飞龙都会虚弱好一阵子,像是生了病一般。
可是他们也不能拒绝每一个勇士的要求,何况这位血精灵出手确实也很大方。
满意地跨上双足飞龙,沫白放松心情,任凭它载着自己在纳格兰空中飞行。
飞行点的每一头双足飞龙都受过专门的训练,按照固定的路线来往于各个点之间。
飞行坐骑确实方便得很,要不是双足飞龙显然如同陆行鸟一般无法承受她的疫病能量,沫白都想过去抓一头来训练坐骑。
不过……沫白想到了某个家伙,她似乎从未受到过影响,也许她可以考虑这种魔抗性很强的生物?就是不知道她知道之后会是怎样的表情。
作者有话要说: 早上的效率果然能高一些,然后放一张名为纳鲁的生物:
☆、第七十三章
沫白也就只有乘坐双足飞龙时有点闲想的时间,随着双足飞龙渐渐降低高度,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之后精准地落在沙塔斯城的飞行管理员身边后,沫白将缰绳交给管理员,转身离开。
沙塔斯城的管理员摸摸双足飞龙的脑袋,将它牵到一旁拴着,将它那身鞍座取下时发现从里面掉出一封信赖。
打开一看,是来自纳格兰加拉达尔的信,信中言辞恳切地希望他能多照顾照顾这头双足飞龙,并且不立刻就给予它下一趟飞行任务。
“这家伙是不是太宠溺双足飞龙了。”他嘀咕了一句,但还是因着双方的交情给这头双足飞龙多一些的饲料和水,并且将它排在队伍的最后。
沫白往沙塔斯城中央走去,她需要寻找的阿达尔就在那儿。
沙塔斯城非常热闹,时不时就会看到有勇士骑着坐骑奔来跑去,一旁有一队士兵精神奕奕地训练着,沫白眼尖地发现其中有不少极似血精灵的士兵——只除了他们的眼睛是漂亮的蓝色,清澈透明。
那些,应当就是还未更名为血精灵、随着人类一起深入德拉诺的高等精灵了吧?沫白不动声色地想着。
根据她所知的历史,当时奎尔萨拉斯的高等精力与人类联盟,所以在兽人战争中、高等精灵也派了一批军队加入联军,为首的正是大名鼎鼎的游侠领主奥蕾莉亚·风行者。
也就是,希尔瓦娜斯的姐姐。
沫白不禁轻碰自己的背包,那枚有着绿色宝石的项链还放在那儿,至今尚未有任何动静。
这时候,喧闹的沙塔斯城突然一片安静,有什么东西一瞬间浸透了每个人的心灵,让一切嘈杂消失于无形。
虽然从未听过,可是沫白的心就是莫名肯定这就是阿达尔的声音:
勇士们,
圣光之战已经打响,
我们胜利在望,
向企图毁灭一切的黑暗之力宣战吧!
圣光之子祝福你,
向妄图颠覆世界的混沌之力宣战吧!
圣光之子赞美你;
在最黑暗处吟唱圣洁的赞歌,
召唤我的力量吧!
审判所有的邪恶!
在最绝望时祈祷虔诚的救赎,
召唤我的力量吧!
驱散所有的恐惧!
高举你的利刃,
紧握你的法仗,
坚守你的信仰,
向欺诈者·基尔加丹宣战吧!
一直到这浑厚的歌声停止,沫白只觉得这歌声吩咐还在脑中回想,让她全身的血液仿佛因此而沸腾,战意昂扬!
她不禁停下脚步,感受着。她喜欢现在这样的感觉,这让她冰凉的身体仿佛温暖起来一般,也让她觉得自己活着。
她要变强,不仅仅是找回记忆,不仅仅是追求那高高在上的红龙女王,她也要证明自己,她想要成就一番壮举,她——也要如同每一个血精灵一般,高喊着“为了辛多雷的荣耀!”,并且如此做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