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连城璧身处沈璧君的闺房,迎着大门的茶几旁沈璧君笑盈盈的托腮坐着,而连城璧正在茶几边来回踱步。
“这时一个客人嚷嚷着对老板说:老板!你这鱼香茄子里怎么没有鱼啊?老板回答:鱼香茄子里本来就没有鱼。客人又说:没有鱼能叫鱼香茄子么?”连城璧嘴里说着他上辈子在酒楼里听到,并也给沈璧君讲过的笑话,视线转道沈璧君身上,就看到她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嘴角那愉悦的笑容让人无法忽视。
见连城璧说着就停了下来,沈璧君焦急的追问:“后来呢?后来呢?”
“别急,我这不是说着么?老板急了说:难道虎皮尖椒里面就一定要有虎皮么?老婆饼里就一定要有老婆么?再者夫妻肺片就一定要杀一对夫妻么?”连城璧说完,在沈璧君身边的凳子上坐下,他就看着本来就笑盈盈的沈璧君,因为他的这一席话笑得直捂肚子。
“哎哟,哎哟!”沈璧君笑岔了气的直哎哟,就差没撒开形象的捶桌子了,“连大哥……你哪听来的笑话,不行,笑死我了,我的肚子好疼。”
看着沈璧君边说边笑的模样,连城璧只能无奈的让旁边同样捂嘴笑着的无霜给她顺气,自己则拿起茶几上的茶水给沈璧君倒了杯茶,“有那么好笑么?先喝杯茶缓缓。”
在看着沈璧君拿起茶杯喝茶时,连城璧还真不知道怎么形容他此时此刻的心情,要知道,他的这笑话在上辈子他也给沈璧君讲过,但是呢?当时沈璧君听着听着就直接出神了,要不是他讲到最后拍了下手掌,怕是他最后讲的什么,沈璧君也不知道吧?
但现在呢?同样的笑话,面前的女人却能笑得前仰后合,这么看来,并不是他讲的笑话不好听,而是在于讲这笑话的人在沈璧君心中是什么样的地位罢了。这么清楚的对比,让连城璧这会儿瞬间没有了和沈璧君相处的兴趣,嘴角那时常挂着的微笑也微不可查的冷了几分,为上辈子明明如此清晰却如不想察觉的自己。
“好了壁君,我该走了,再待下去,我可赔不了你娘亲一个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了。”打趣了声,连城璧在已经缓过来的沈璧君那嗔怒的眼神中告辞。
直至他走出了院门,耳边还能听到身后已经不甚清晰的声音:“小姐啊!连公子都走了你那眼睛也该收回来了吧?”
对于这话,连城璧只当是没听到,片刻不留的直接离去。
而不管是屋内的沈璧君主仆还是已经离开的连城璧都没有发现,在他们刚才聊天的当会儿,这院子内早已多出了一个人。
窗边,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萧十一郎无声无息的呆在那里,耳边还回响着刚才屋内两人的欢声笑语,那样眼带宠溺的连城璧,嘴里讲着完全不像是他会讲出的笑话的连城璧,这都是他自认识连城璧这人以来,从没见过的。
不管是庄诚时的他,还是连城璧时的他,都不会在他萧十一郎面前这么的说那样的笑话,这根本不像是连城璧会做的事情!但是,就在刚才连城璧却为了逗沈璧君开心,用着不纯熟的语调说着那样的笑话。
那一幕让本想偷偷进来给连城璧一个惊喜的他完全的没了起初的兴致,萧十一郎脸色复杂的看了眼屋内的沈璧君,最后苦笑了下的转身想要离开。
但就在他迈步的一瞬,他的余光看到了窗边柜子上放着一个让他眼熟的东西。那东西让萧十一郎的脚步顿住了,只不过只是一刻,随后就见他动作极为迅速的把那东西拿到了手里,然后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
半个月后,连城璧的伤势在这伤药充沛的情况几天前便痊愈了,此时的他坐在屋内的椅子上看着从手下心腹里传回来的信息。左手那纤长的手指上夹着一张小纸条,而右手时不时的在扶手上轻轻敲击着,眉头深锁的思考着什么。
半晌后,连城璧才把手中的纸条浸到了边上的茶水里。
纸条里是他半个月前吩咐下去的情况回复,下面的人竟是说江湖上没有他形容的那号人物,这不得不让连城璧多想了许多,就连他都不禁有些怀疑风四娘当初是不是在说谎了,不然凭着如今的无垢山庄,不可能半点消息都找不到。
不管怎样,割鹿刀他势在必得。或许他要再见风四娘一次了。这么想着,连城璧微微虚眯起了双眼。
“连庄主,我家夫人请,邀您去书房,说是有事相商。”这时门外响起了一个仆从的声音。
这声音把连城璧的思绪唤了回来,他起身整了整并不乱的衣衫后才推门走了出去。“好,我这就去。”
来到沈飞云的书房,连城璧在门外等着仆从通报了声后才往里走去。
“夫人,不知你找城壁来,所为何事?”连城璧进入屋内,朝着坐在上方的沈飞云有礼的抱拳问道。
沈飞云难得的面上带着笑容,语气也是从来没有的和颜悦色:“城壁,今天找你来呢,是想问问你,对于和壁君的婚事,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没想到沈飞云找自己是说这个,连城璧稍稍愣了下后才说道:“回夫人,城壁对壁君是一片痴心,可婚事从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说来到现在,我娘她……”
瞧见连城璧说着就面露难色,沈飞云眸光一闪,马上明了了其中关键,就见她叹了口气,道:“说来也是我与红莲之间有些恩怨,也难怪你到现在也没告知你母亲,不过看得出来,你与壁君是真心相爱的,你母亲那边,便由我去说吧。”
听到沈飞云这么说,连城璧是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这模样也不全是装的,这辈子他重生回来所做的每件事都让他母亲满意至极,但唯独和沈璧君的婚约,他知道这一定会辜负他母亲的期望了,但他却不得不这么做,所以这婚事,他还是如同上辈子一样到现在瞒着他娘。现在有沈飞云去说,还真给他方便不不少事。
“城壁多谢沈夫人。”连城璧抱拳朝着沈飞云微微鞠了个躬。
沈飞云笑着摇摇头:“这本就是应当的,以后都是一家人了,城壁无需这么多礼。”
连城璧直起身还想说什么,就看到沈飞云摆了摆手,然后她接着又说道:“婚礼的事情就让我们这两个做娘的给你们商量,今天找你来还有另一件事。”
“另一件事?”连城璧眉头一挑,脸上恰当的带上些疑惑。
沈飞云点头,表情很是郑重:“是的,我想就半个月前你带回来的消息,召开武林大会。”
☆、第19章 司空被掳
武林大会?还是针对魔教天宗的武林大会?连城璧可没有想到沈飞云这次会这么干净利索的直指天宗。不过他转念一想,也是,这次不说有他参与了现场,那除了死去的司空曙外的其他三大高手,也都没有一个人回来,更别说那张用血迹书写的萧十一郎留言了。
“不过这武林大会要召开怎么也得过段时间,我也是让你有些心理准备罢了,毕竟到时候你可得代表我们沈连两家出席的。”沈飞云瞧着连城璧若有所思的模样,出言打断并似有深意的说道。
连城璧抬头,看着沈飞云那带着和煦笑容的脸,心底怎么会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暗地冷哼了声。面上却是顺着她的话,带着些不好意思的说:“一切全凭夫人做主。”
对连城璧的态度,沈飞云很是满意,在和连城璧又说了一会儿后才让他出去。
从沈飞云书房离开的连城璧脸上是一如既往的带着淡笑,等他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时,他脸上的笑容才彻底消失。坐在椅子上,连城璧用手捏了捏眉心,对于沈飞云这么热衷于他和沈璧君的婚事,他哪里不懂沈飞云这完全是想把他们无垢山庄也拉过来对付天宗呢?
天宗岂是这么好对付的?不过现在的情况倒是对他有利,单就和沈璧君的这婚事,沈飞云去和他母亲说总比他自己要好得多了。
想通了这些连城璧也就没有再在这方面多费心思,他现在主要的精力都放在了那个悄无声息把割鹿刀偷走的人身上,他还真不信了,这人还能在整个江湖中消失不成。
……
济南城外的树林里,萧十一郎坐在两人多高的树杈上,摆弄着手中的东西,那是一个花里花哨的面具,手工也不是很精美,只能说的一个满大街都能找得到的面具。对这么个普通的玩偶面具,萧十一郎却是看了又看。
“十一郎!你这么急着找我做什么?你不是说有事要办么?这么快就办完了?”接到萧十一郎信息便立刻赶过来的风四娘看着树杈上摆弄着面具的人嚷嚷道。
听到风四娘的声音,萧十一郎把面具别在腰上后才一跃而下,伸了个懒腰后说:“事情办完啦,找你是问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走,我想回树屋一趟。”
风四娘的视线从萧十一郎腰身上的面具移到了他的脸上,狐疑的看着他:“你不会又干了什么坏事,急着跑路吧?”
“你以为我是你么?需要跑路?”掀了掀眼皮,萧十一郎一副你说的什么笑话的表情。
一伸手就想从萧十一郎腰上把那面具摘下,却被萧十一郎躲过,风四娘瞪了他一眼,说:“躲什么躲?躲什么躲?又不是什么宝贝,一个破面具罢了,还不给碰了?”
也不回答风四娘的话,萧十一郎身影闪出去一段距离后又问:“你到底要不要和我走?你不走我可要走了,我还要回去给老头子酿桃花酿,上次答应他的都还没弄好的。”
见萧十一郎说着就往前走,风四娘暗骂了声‘臭小子’然后才快步追了上去:“谁说我不走了,我也好久没见司空老头了,这次给他说说我在关外喝的马n_ai酒,馋死他!”
却没想到没等他们回到树屋就收到了来自小公子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