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吴宜之笑的时候喜欢紧闭着嘴巴,就算跟在他身边多年的人都不懂他到底是真笑还是冷哼:“既然你这么聪明,那为什么同样的错误你总是要一犯再犯?”
任鸽把一个哈欠硬生生的吞进肚子里,但还是刻意的表现了出来:“吴市长,我不是很懂你的意思。”
“还这么嘴硬。”吴宜之把盖碗茶端在手里:“最近麦苗在A市医院离奇失踪,一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她人在何方。”他喝了一口冷茶,神情高深莫测的看着任鸽:“而监视团队报告你那一晚上恰巧也没回家。你要不要给我详细解释一下?”
要是其他人这么和任鸽说话,任鸽早就愤怒的用茶壶从他头顶给淋上去了,隐私权耐人身自由。可面对的是吴宜之,他就算摆明了对任鸽说:“老子就是要监视你”任鸽也不能怎么样。所以她只是把刚刚一直抓在手上的茶水小心翼翼的放在桌上,却因为手的故意颤抖而搞得整个茶几到处都是。吴宜之看到任鸽这表现更笃定她现在心慌意乱,很满意自己的诱供技巧,准备乘胜追击问出麦苗所在之处。这看似抖如筛糠的废人倒是讲话了,表现得还分外着急:“吴市长。。。你刚刚说麦苗在医院不见了?是出了什么事吗?”
吴宜之没想到任鸽会和自己玩这套,当即把盖碗茶的茶盖扔在任鸽面前,他警告着:“别和我玩花样,任鸽,我不吃这套,你要是不说我让你吃不完兜着走。”
“可是我真不知道。”任鸽用手捂住自己的脸:“自从我和她吵了一架之后,我已经很多个星期不回我以前的住处了。”甚至更近一步解释:“如果您有监视记录的话您可以知道,我已经很多个星期不回我以前的住处了。我现在已经有新女朋友了,人总是要往前看。”
两个女人之间,不,三个女人之间的情情爱爱似乎并不适合吴宜之的胃口,他阻止住任鸽的掏心掏肺,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别给我说这些,我就是笃定这事是你做的,只是现在苦无证据罢了。如果你给我一个你和她没关系的理由,能说服我,我就放了你。要是你还和我玩花招,你知道我的耐心有限。”
122第121章
吴宜之再次提他“耐心有限”几个字的时候,还是让任鸽从心底冒出一丝寒意。作为A市最大的BOSS吴宜之,想捏死她不是方寸之间的事情,任鸽现在连眉毛都不敢动,她知道一举一动如果稍有不慎就会全军覆没。
所以她坚定的点了一个头,却没有直视吴宜之的眼睛:“你让我给你理由,答案永远就是那一个:我不蠢。”见吴宜之还是没有反应,她继续加重筹码:“如果我只想和麦苗双宿双飞,那我为什么不在她和吴用结婚之前这么干,为什么我要在她结婚之后到A城追随您?为什么会为了一个电影三天三夜不眠不休?我或许还喜欢麦苗,可我更喜欢我自己。不然这些事情我都不会做,我只会在网络上的一个小角落用一个不知名的ID把你骂到臭头,最后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拍我的艺术片,有点名气了找个关系,不管加拿大还是新西兰一落户,我还能和女生结婚呢。”
吴宜之的眉毛动了一下,脸上的表情还是神秘莫测,过了些许他才开口:“这些事情你第一次见我便已经说过。我已经听腻了。到目前为止,我实在没看出你能堪大用的地方。这地界能拍电影的人多得很。”
“是,有能力把周建安吹捧到最高处然后摔下来摔死的人更有,我都能数出三到四人。”任鸽接了吴宜之的话头,并没有耐心等他说完:“可是,花一部电影的钱搞掉一个人是不是有点浪费了。吴市长,你有没有想过其实这只是个多米诺效应”任鸽说这话时特意走到窗前拉上了窗帘,且用力的关上了门,以此行为在潜意识里催眠吴宜之,她,任鸽要告诉他一件很不得了的事情。
这情节后来被有心人士在一快死掉的社交论坛当做最后的猛药给爆料了出来。在那一天,那论坛的点阅度就超过平均一月的一倍多。当着ID言之凿凿的说她和吴宜之曾经有过“非法的桃色交易”,甚至如同趴墙角的听到“依稀的□声”时,差点让白小慢和欧阳红笑折了腰,一刻不得闲的用兰花指着任鸽说:“这吴宜之品位该有多差啊,哈哈哈哈哈哈,连你都要上,哈哈哈哈哈哈。”惹得那一夜,为此很不开心的任鸽在床上非让麦苗承认自己是世界上第二好看的人,不管是穿着衣服还是坦胸露乳着。而居然就有人这么睁眼说瞎话瞎话的违心的承认了。
也不怕被天谴。
不过,好像任鸽也不怕天谴。由于吴宜之和任鸽的谈话过于敏感和冗长,时刻都会让记录这局势的人有遭天谴的命运。所以那长达半个小时的谈话内容只能在这里全部省略。只是在吴宜之让任鸽离开之后,他便一言不发的坐在沙发上,直到黄昏。他需要时间来消化任鸽所说的内容。
而已经离开的任鸽却像甩掉了一个巨大而沉重的包袱,大概是因为她为了这一刻铺成了太久,在她清楚的看见吴宜之眼底的那束被自己忽悠而起的火苗时便知道,她已经给这二十一世纪最出色的枭雄安装了强大的自我毁灭定时炸弹。
要不是以前A市电视台的同事在楼梯口遇到任鸽,死活一定要拉着她攀谈两句,相信任鸽不会在那栋办公楼多呆上一分钟。可是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在前同事话里话外希望在他调职升迁的这一刻任鸽能帮他一把的时候。任鸽还是能装模作样的拍着他的肩膀,也鹦鹉学舌般的讲“我们俩个人的关系,还用说这些”的官话套话。让那以前眼睛都望向太空的前同事宾至如归。
直到上了任鸽自己的车,她才敢真正的放松下来,再摸了摸自己后背果然冷汗一片。苦笑一声,拿起手机却不知道该告诉谁这个消息。麦苗吗?她怕她打通之后自己会哭,欧阳红吗?打了不不打危险五到六成的几率;白小慢吗?她知道个屁。。。更不要说其他人。没有人知道她为了今天付出了多少恶心,这份骄傲她却不又敢和任何人分享。这真是一种磨骨的寂寞。
打火、轰油门、熄火,再打火、再轰油门、再熄火。任鸽双手握在方向盘上不知道何去何从。回家?她不想睡在那张前不久还躺过摇曳多姿的麦苗的大床上。去办公室?她已经在办公室呆了整整四天了,连打扫阿姨看到她的脸都臭得不行。或许。。有可能,大概,她用了好几个副词来解释自己为什么开着车到处打转,在酒吧区频频找车位的原因。她想一醉方休,更想研究一下擅自拍□给麦苗的这个女人。
不管是春秋还是战国,酒吧里的抒情歌曲永远让人迷醉,最近流行的烟嗓女王唱着上世纪三十年代的情歌“忘不了,忘不了。忘不了你的情,忘不了你的好。”在灯光昏暗的吧台边任鸽要了一份特大号的汉堡和威士忌。慢条斯理的吃着,等着阿莱。
前两天穿着特别朴素,前天穿着比较朴素,今天已经和没遇见任鸽之前一般花枝招展的阿莱,并不觉得那么多天之后任鸽还能特地找她。毕竟自己没有职业操守甚至有些无耻的拍了她近乎□的玩意儿。她把那东西发给吴用的时候,就知道这事儿大约有两个结局。第一种,任鸽找人来吧自己打成猪头,失去这张还算看得过去的面皮;第二种,任鸽摸摸鼻子,态度良好的吞下这只苍蝇。就算酒吧老板告诉她任鸽会包她的台一直到任鸽出现那日,她也只是觉得这冤大头忘记告诉老板要结账而已。
当任鸽平静的举着自己的酒杯,对阿莱点了点头,喝了一口再招手让她过去时,阿莱没来由的小腿肚子发软,这大概就是做了亏心事的代价。
“我觉得很奇怪。”任鸽双手交叉于胸前,眼睛瞪着杯子里的威士忌平静的说:“按理说,你收了我的钱,我每日都没来,你应该以此为借口好好旷工才对。”
全身处于戒备状态的阿莱接过酒保递过来的鸡尾酒,使劲碰了任鸽放在桌上的酒杯一下,喝了一大口,任那火一般的液体烧过喉咙才开口,但一开口还是满肚子的心慌意乱:“我很有职业道德的,你包了我,那我就会出台。而且我每夜都有去那家饭店睡觉。”见任鸽还是没什么表示,豁出去的讲:“还带了各种工具。”
“我就喜欢你这种敬业的态度。”任鸽哼哧哼哧的咬了一口汉堡:“但有一点我很失望,就算你对我没和你□十分不满意,也不用把我乔装打扮过的□发给我前女友吧?”她把汉堡放在一边,用纸巾擦了擦嘴角的美乃滋,并没有观察阿莱的表情:“是不是可以这么说,你是爱上我了?又不好意思与我表白,不知花了多大的力气寻我前女友,以此如此蜿蜒曲折的方式让我发现你是真真的想和我发展一段鸳鸯蝴蝶梦那样的关系?可是我前女友?”任鸽为难的再喝了一口酒,压下心里的苦涩,换上从古至今都没变过的无赖面孔:“难道你不知道我和我前女友是因为大家对洗内裤的方式和方法完全不能沟通才怒而分手的吗?”
阿莱虽然知道事情总是会爆出来,可任鸽的样子和讲话的语气让她看不懂。如果是一般人,被人下了药拍了照,早就恼羞成怒的一巴掌对着她拍过去或者找人一巴掌给她拍过去。而不是像任鸽这样,一边嚼着汉堡一边惋惜着“对她的追求太过认真”。傻子都知道这事根本就不是这样,任鸽就是有定力不去捅破那张窗户纸,可以和阿莱无尽的废话下去,比如她吃完三分之一的汉堡后告诉阿莱,其实追她很简单,天天送她花就可以了;当那汉堡还剩下一口时,她又改了主意,说要和她在一起,阿莱一定得在电视上直播才行,三分钟变三十种花样。
这些颠三倒四的说法和做法让阿莱有些抓狂。任鸽忽然感到莞尔,那几日和阿莱同床共枕时,任鸽在方方面面的接触中就发现阿莱的控制欲表现在方方面面,甚至于连随身携带的各类男用、女用情*趣用品都能分门别类的放在她特意买的医生包里面。那就更不要说做其他事情了。当初她把照片发给吴用的时候,已经想过所有的后果。怎么面对任鸽的质问,怎么抵赖都已经分门别类的放在脑子的不同区域,现在任鸽不按牌理出牌,让她以先哭为胜,或者以情动人、以高*潮动人的方式方法无法尽兴的施展,让她脑袋里的东西乱糟糟,只好狠狠的把酒杯放在桌面上,溅出酒水一圈收获一圈酒肉朋友的关心之后才低声道:“你应该先听我说。”
“好吧,那你打算怎么告诉我,你是通过谁找到前女友的照片?还是我应该问你是替吴家做事?还是替吴用做事的?”
“我是被人逼的。”
“恩。”
“我弟弟。。”
“停。”任鸽掏出皮夹,付了桌上的两杯酒钱,拉着阿莱出了酒吧,站到自己车旁边:“我对父慈母孝或者兄妹友爱的故事一点兴趣都没有。只要你告诉我,谁指使你拍那照片的,我们就好聚好散。”
大约是挥发在空气中的酒精的气味和越吹越急的夜风的缘故,阿莱发现任鸽的脸上有一些危险的气息。
(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友情提示)
作者有话要说:今儿停电,到现在才来,各位读者君,见谅,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