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了半天,看看手边的剑,最终还是选择了之前制作项链时剩余的铜丝。
阿莱克斯塔萨一直在边上看着沫白翻找东西,当看到她找了半天翻出来一卷铜丝和研磨器时,眼角不易察觉地一抽。
直到沫白真的将铜丝一头放在研磨器上准备磨尖,阿莱克斯塔萨忍不住伸手按按沫白的头:“你打算这样磨尖了然后挑?”
“剑沾过太多其他东西的血,而且也没比铜丝薄……”沫白象征性抗议地移了移头,却没能摆脱那只手,只能认命地说明。她又没有类似针或者竹签的东西。
然后,沫白就感觉到头上那只手轻拍了一下自己的头:“去把手洗干净了。”
蹲在门口用清凉的泉水清洗右手指尖那些血痂,沫白晃晃自己还不甚清醒的脑袋。那些破碎的画面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那种讨厌的挥之不去的恐惧感。
回到床边,沫白的右手已经洗干净了,除了伤口还隐约渗出血珠,就只剩下伤口附近隐约可见在皮下的几点黑褐色的小东西,微微凸起,按在上面有种钝钝的痛感。
“手。”依旧坐着的阿莱克斯塔萨对站在自己面前的沫白说。
沫白乖乖伸出手,视线就放在自己的手指上。
“发生了什么事?”一只手抓着沫白的手固定住,另一只手微微变形,食指化作爪状,红黑色的尖长指甲探出,划开皮肤勾出木刺,也带出些许血液。
沫白除了手有些许下意识的颤抖外,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看着自己的血一点点从伤口滴落:“看到一场残杀,大概被吓到了。”这语气镇定的仿佛那只手不属于自己。
抬眼看了看沫白,阿莱克斯塔萨继续手下快速的动作:“是么,以后会遇到更多。”
“嗯,会习惯的。”
没多久,沫白手指的木刺总算是清理干净,阿莱克斯塔萨松开她的手,看着她重新拿去绷带包扎。
一边包扎着手指,沫白努力忽略自己因为右手离开阿莱克斯塔萨那只手的温度时隐约的不舍。她是死亡骑士,她应该习惯这种偏凉的温度,温暖只是奢望而已。
阿莱克斯塔萨看着站一边认真包扎伤口的沫白,伸手揉揉她的脑袋:“虽然要锻炼自己,也要注意休息,清楚自己的极限是成功者必备的能力。”算是关心地提醒一下了。
“哦。”沫白点点头应着,已经不再混乱的大脑足够她作出比较大的动作偏头不让阿莱克斯塔萨继续揉下去。
见沫白恢复了反抗自己的活力,阿莱克斯塔萨勾起一点笑容,转身就要离开。
沫白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突然叫住:“阿莱克斯塔萨。”却在她回过头的时候意识到自己并没有什么要说的,面对她的目光,沫白移开视线落在自己的包上,突然想到了一件可说的事,“如果是一枚已经不知道过了多少年的蛋,有没有办法把它孵化?”
奇怪的问题。阿莱克斯塔萨微微皱眉,但也不打算多问沫白自己的事:“暗夜精灵们拥有的月亮之井拥有来自永恒之井的生命能量,取得那些井水或许能有用。”
“知道了,谢谢。”将月亮之井记在心里,沫白看了看阿莱克斯塔萨露出一个微笑,“再见。”
“嗯。”应答了沫白的话,阿莱克斯塔萨渐渐化作无形悄然离开塔奎林。
除了沫白没有人知道她曾经来过。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晚上22时,当白夜看着文档中一句明显有错的话看了三遍却找不到错误的时候,白夜知道,该睡觉了……
于是,今天来补上昨天原计划中该写的一章,不出意外的话今晚正常时间还会有一章……
☆、第二十四章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迟到了14分钟不过还是更了!
经过这么一番折腾,之前在死亡之痕所看到的画面造成的影响也消除的差不多。
用绷带包扎过的手指只剩下几道淡淡的痕迹,相信再过不了多久就会完全消失。
至于那些想不明白的奇怪又混乱的画面,索性一股脑儿地全部压在心底,沫白舒展身体伸了个懒腰,将包打开摸摸里面安然放着的那枚蛋。
“不如去看看风景吧。”对着蛋嘀咕了一句,沫白下决定倒是非常的利落干脆,把包收好,就直接地离开了塔奎林。
按照地图上寥寥无几的指示,沫白想了想最终将目标决定在幽魂之地西南角,那里有一座不知名的建筑,就坐落在海边,或许能有一番不错的风景。
从塔奎林的南边离开,沫白沿着隐约可见的小路穿过死亡之痕,随着地图渐渐被开发,那条小路也被证明能一直延伸到海边那座建筑。显然,这建筑在昔日也是重要的一个地点。
因为有那么一条路,沫白走的还算顺利。
尽管已经是鲜有人迹的破败小路,不过这附近的怪依旧还是少了一些。
没过多久,沫白就看到了路尽头那座建筑。
那是一座高塔,耸立在这附近唯一的一座小山坡上,石块铺就的小路一直延伸上去,穿过那扇高高的拱门,直到化作台阶一路向上。
非常具有血精灵特色的塔楼,除了属于奎尔萨拉斯的色彩,就是将斜坡台阶建造在塔外悬空环绕的特色手法。
塔楼又高又尖,处处彰显着精致和高傲。
沫白甚至可以想象在幽魂之地还没有遭到天灾入侵之前,这座塔楼周围应该还会有魔能效果的浮空水晶存在。血精灵们来往于这座塔与其他地方,传递着消息保卫家园。
是的,这里应该是一个属于游侠们的地方。看如今显得没有生气的斜坡和道路上,一只只没有了双脚漂浮着的幽灵们永无止境地徘徊着,他们拥有共同的名字——失落的游侠。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将自己笼罩在黑色斗篷内佝偻着身子行走的人,隐约可以看到他们从斗篷下露出的近乎干枯的手,戴索姆巫师。来自死亡之痕尽头戴索姆的天灾军团。
“要不要回去呢?”沫白低声说着,像是在问自己又像是在问自己背着的那枚蛋,只是脚下的步子却已经迈了出去。
在来的时候,沫白就已经想过了这边可能出现的情况,被占据根本就是最大的可能,现在当然不会仅仅因为这个理由就放弃。
当小路上最靠外的游侠阴魂注意到沫白发出那种缥缈的叹息声朝沫白飘去时,沫白也已经用鲜血疫病覆盖剑身准备好了战斗。
而直到沫白站在最高处的那个四方都有门便于观察的房间时,太阳已经与海面相接。
站在塔顶,沫白将包中的蛋取出,索性就地盘腿坐下,把蛋稳稳地放在腿上抱着看日落。
迎着海风,沫白看着壮观雄伟的日落出神。即使是幽魂之地这样瘟疫肆虐暗无天日的地方,大海还是它原本的样子,澄黄的落日倒影在海面上随着海浪化作斑驳的金色碎片,耀眼夺目。
“你说,你跟阿莱克斯塔萨是什么关系呢?”抚摸着怀里的蛋,沫白突然从日落景色中回过神,想到了阿莱克斯塔萨。
当然,蛋不可能回答她。
不过沫白也早习惯了自言自语,似乎在如今已经丢失了的记忆当中,她就已经时常做这样的事情了。
笑着摸摸蛋,沫白打算在太阳完全沉入海面之前回到塔奎林。
可是当她最后一次看向海面,起身的动作停了下来,眯起眼紧紧盯着。
海面上,金色与大海的深蓝交错几乎能晃花人的双眼,不过沫白还是在最后一眼时隐约看到了海面上不寻常的动静。
一艘船借着日落余晖的掩护,渐渐往这边驶来,当然目标不是正对着沫白所在的风行者之塔,而是更偏北的方向。
无论如何,确实是在往岸边靠近着。
因为光线的问题,沫白当然看不清楚船帆上的标志,不过她从来就没有听说血精灵们在永歌森林亦或是幽魂之地有着船只和港口。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们还是高等精灵时就是被暗夜精灵们驱逐上船流放到这片大陆,血精灵似乎从来就不喜欢船只。所以,与部落其他种族的交流,也只有来自幽暗城的那颗传送宝珠。
这样算下来,那艘船很可能是来自联盟的敌人。
若是来自联盟,沫白最能想到的,当然是永歌森林时就遇到过的暗夜精灵们。
“如果都有船只往来,那说不定就有规模不小的营地了。”沫白抱着蛋站起来轻轻抚摸着说,“我们一起去看看吧?说不定运气好可以遇到一口他们最喜欢的月亮之井。”
阿莱克斯塔萨离开前说过,月亮之井有着充足的生命力,或许能帮助这枚不知情况的蛋。
打定主意,沫白将蛋重新放回包里安置好,沿着环绕这这座名字为风行者之塔的建筑外围的斜坡往下,意外的是这并不是所谓另一条离开塔的路,而是通往了风行者之塔中央的一个房间。
房间的墙上有一座雕像,是一名女性血精灵,看上去温柔和坚毅并存,看得出制作出这个并不算精致的雕像的人对她倾注了多少感情。
除了这座雕像,周围就只剩下一个已经破败垮了一半的书架,书籍早已腐朽得一碰即碎,另一边一张同样腐朽的桌上摆放着一个花瓶,里面是早已枯萎了不知多久的花,只因为房间的墙挡住了风,才依旧竖立在那儿。
几处密实的蜘蛛网,更是增添了几分萧索破败之感。
“还是走吧。”沫白嘀咕了一句,心底因为雕像和所处地方的破败感生出一阵浅浅的烦闷。
转身就要走出房间,脚底却踩到了一样东西。
沫白移开脚捡起来,这是一串项链,擦去上面的灰尘显露出被灰尘掩埋之前的模样。很简单的样式,镶嵌着一颗海蓝色宝石,不大,却让人看着觉得温暖。
项链的背面刻着一行字,还能隐约辨得出是什么:给希尔瓦娜斯,永远爱你的姐姐,奥蕾莉亚。
通过项链沫白还触发了一个任务,女王的项链——将这串项链交给位于幽暗城的被遗忘者们的女王,希尔瓦娜斯·风行者。
原来这风行者之塔不是普普通通的哨塔,显然是跟这枚项链相关的两人有关。
风行者姐妹吗?沫白心中感叹着,还是将项链收好接下了任务。
不知道这雕像雕刻的是谁?
怀着这样的想法,沫白踏出房间,迎着越发强劲的海风深呼吸一口气,让风将心底那点烦闷彻底吹散。
刚要提剑继续杀出去,沿着海岸寻找那艘停靠在北方的船,通讯声响起,沫白看到呢喃发来的一句问话。
好在之前呢喃就已经给沫白普及过关于好友和密聊的问题,沫白上手也快,现在也没觉得意外。
“你在哪里?”呢喃的话很简单。
“风行者之塔。”沫白的回答更是干脆直接。
“……那是哪里?”毫不意外的,没有跑到过这里的呢喃不可能知道风行者之塔是什么奇妙的地方,更无法想象之前还说要休息的沫白怎么一转眼悄无声息地就跑去了这么一个陌生之地。
“海边,地图西南角那个建筑。”
随着沫白的回复,呢喃认命地打开地图庆幸幽魂之地的西南角就只有一个建筑,腹诽着等和沫白会和之后一定要教会她使用并且是习惯使用地图坐标,他迅速打过去一行字:“天都黑了,我过去跟你汇合,你沿着路回来?”
“我要沿海岸北上,刚才看到一艘船。”只可惜,呢喃担心沫白安危的念头却没得到回应,某只之前似乎还被吓到了的血精灵不怕死地说要天黑走在陌生的、到处都是亡灵游荡着的地方,去寻找一艘莫名奇妙的船。
“……你就不怕那是幽灵船!”呢喃忿忿地想把乱窜的家伙给揪回来。
“幽灵船上有财宝。”沫白的回答更是让呢喃想摔桌。
“没事的话不说了,前面好像有鱼人。”就在呢喃暴躁的来回走动暂时不想和沫白说话以免情绪失控的时候,沫白又来了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