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鑫回到上海,又要忙成亲的事,若是要他去传这句话,也有些无头无尾,没有道理。
若是他亲口去问,却又张不开口。倒好像他借故要同孟青相见一样。
他当初话说得狠绝,这时也不愿再回头去见孟青。
所以这件事他也就没再提起。
陆少棋走的事情,叶瀚文又拨了电话同他问过一次,傅玉声觉着他的态度是奇异,便多问了他两句,叶瀚文却只是不肯说。
杜鑫同秀华成亲后,就离开了傅家。傅玉声身边没人,秀山又要做公司里的事,又要服侍他,就很有些不周全,他家里统共也没几个人,索性就让王春也住到了楼下。王春的性子有些沉闷,傅玉声从前其实不大喜欢他,可如今倒也不觉着了。
陆少棋是在新历年底之前走的。他要乘火车去奉天,经由苏联前至德意志。陆少瑜也收拾行装,对外人只说要送陆少棋一程,到奉天后再去往青岛休养。
可两人都知道这一别,再会不知何时,心中都十分的不舍,纵然已经在家中道别了许多次,可是在车厢里的道别,仍是叫人心生伤感。
高等车厢里还有一同行之男子,留着胡须,看着象极了温迟良,他却说自己姓吴,叫运天,是去德意志留学的。傅玉声心里迟疑,想,温迟良不是被指认共党吗?为何又在这里?却并不说破。只同陆少棋说,路途迢迢,有人作伴,也不会太过寂寞。
陆少棋和他坐一起,捉着他的手不放,却出奇的没有说什么狠话,只是默不作声的看着他的侧脸,一直坐到火车将要开动,才低声的说道:“玉声,你要等我。”
傅玉声看他一眼,虽然总是盼着他走的,可这时看他神情难过,却也觉着有些不舍。
他握了握陆少棋的手,发誓般的应道:“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