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该去找谁,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不知道这个偌大的城市里,哪还能停留。
不管是在孤儿院,被人抢了吃的,还是在火车站混日子,去抢别人的钱,认识了一个好哥们阿风,也被自己连累的到现在还不知下落……然后被张勤救走后,却又惹上了邢总,毁了我过普通日子的希望。
我从来没有仔细的想过,原来我这人,小罐头,是不被人需要的,而头顶上的那片天,是不属于自己的。
握紧手里的钢镚,我有些犹豫着,然后慢慢的推进了电话亭的投币孔里,发出“嘣、嘣”的声音,颤抖着手拿起听话筒,拨了一个号码。
“嘟——嘟——喂,请问哪位?”
听到里面那个略微熟悉的声音,我鼻头顿时酸了,声音有些哽:
“萍姐……是我……”
12.地道战士大改造
萍姐,原名是秦莉萍。
一个已经三十多的女人,萍姐跟我说,她以前并不是在邢总的别墅里工作,而是被逼无奈,她曾经有过一段很美好的时光,和自己喜欢的人结婚,然后两个人共同维持着一个不大的家,萍姐说那时她很满足,两人也已经考虑要一个孩子,一起抚养,可谁想萍姐却是个无法怀孕的体制。
那个男人知道后就开始疏远萍姐,萍姐人很大度,也认为这件事得让她丈夫好好冷静一下,意外就发生在了这段时间,那男人在外面不务正业,花天酒地不说,还开始贩卖毒品,而等到萍姐知道了这一切后,已经为时已晚。
男人被判了十多年的刑,萍姐唯有守着空房。比这更糟糕的事情却是,那个负心汉竟然把萍姐卖给了有钱人,也就是邢总……
靠在桌旁,用手挥了挥镜框上的灰尘,我看着照片上那个既年轻又笑的一脸春光焕发的萍姐,她手上挽着的是一个面向斯文的男人,看了照片,我还真有些意外,这样一个外貌的男人,实在不像是会做坏事的人。
“小兔崽子!吃饭来!”
萍姐一声吼,我立即回神,把照片按照原位放好,走去了客厅。
“嘿嘿,萍姐,你也不去工作,就在家里侍候我了,你瞅瞅,我这面子都要挂不住了,我这么健全的一人,你咋还不放心啊。”我一面拉开餐桌边的椅子,一面笑呵呵的说。
萍姐解下身上的大围裙,那双眼睛狠狠的挖了我一眼,说:“李管家提前回来了,我跟他请了三天假,你这小崽子,几天不见你就跟从猪圈出来一样!你这倔脾气和这张嘴,能讨到好我都觉得奇怪。”
听了这话,我有点泄气:“不用这么贬低我吧……”
萍姐坐了下来,拿筷子敲了敲盘子,说道:“快吃,把你小性子收敛收敛,邢总那你尽量避着他,下午萍姐带着你去看看另外工作那地,听见没有。”
我顿时眼睛一亮,拿起筷子边吃边问:“这么快就有工作了?什么工作?我跟您说,什么工作都行,只要我做得来!那简直是无所不能!”说完我还冲她摆了个帅气造型,逗得萍姐哈哈笑。
“你也别得意这么早,去工作前还有一番大动作。”萍姐一本正经的说。
我有点反应不过来,问道:“什么大动作?”
萍姐用眼神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我,自然而然的说道:“再简单不过了,在邢总那呆了那么些年后厨,萍姐我也就有能力给你介绍邢陆集团的工作,虽然是底层,为了以防万一,你还是得多加防范,难免不会和邢总有碰头的一天。”
这回我傻眼了,还要在扫把星手底下工作?!我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脑袋像是吃了摇头丸一样,我赶紧拒绝:“不行不行,绝对不行,我可不想再看见扫把星了,真不知道我跟他这是结了什么梁子,我这小命迟早灭他手里啊!”
萍姐白了我一眼……说道:“所以你才得防范。”
“防范?怎么防范?根本就是防不胜防!”说完我是连吃饭的力气都快没了。
我还没缓过神,萍姐就信誓旦旦的说道“你就听萍姐的,保证你万无一失。”
万无一失的办法我是真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而萍姐所说的万无一失,我在午饭后就已经深刻的体会到了,她这办法让我感应到了过去抗日打鬼子,那些地道战的战士们在呼唤着我……
我就老老实实的坐在镜子前面,然后任由萍姐给我往脸上糊各种东西。
等我睁开眼睛,看着镜子中反射出来的人,自己都快不认识自己了!一张黑黝黝的脸,上面还有不少的麻点子,头发也全都趴在了头皮上,连眼睛都遮住一半了,如果不看脖子,那张脸完全一个饥肠辘辘、饱受风霜的地道战士。
眼角有点抽搐,我僵硬着脖子转向萍姐,看着她甚是得意的表情,尴尬道:“萍姐……这也太黑了,脸和脖子完全两个州的人,人家看了我这摸样,肯定毫不怀疑,我就是那标准的欧非混血!”
萍姐一巴掌朝着我后脑勺就勺了过来:“小脑袋瓜子成天胡思乱想,不想想正经的,要是真有人问,你就说是天生的疾病,谁还管你到底真的假的。”
疾病?……我都没听说过有什么天生的疾病,是脸跟锅底一样黑的……
当然看在萍姐努力了这么久的份上,我就勉强顶上了这么一个地道战士的脸,还要表现出很是光荣的神情,跟着萍姐一起去了即将要工作的地方。
萍姐给我介绍的地方,是邢陆集团在这个市里的一个子公司,规模也不小,听萍姐说这个子公司的总管理,是扫把星的亲戚,所以扫把星还是很少来这个子公司的。
等到了公司里,萍姐就带着我绕绕走走,最后进了一个小办公室。
一个胡子茬啦的老头在里面坐着,萍姐很熟络的跟他打了招呼,然后叫我进来,这两人就开始你一句我一句的寒暄起来,萍姐笑着说:“这是我表姐家的孩子,前段时间丢了工作了,就跑我这来了,您看看能给他分配点什么活干,这小子除了脸上这点疾病,脑袋绝对的好使。”
胡子老头看了看我,我赶紧立正站好,嘴角上扬的笑,一定得给人家一个好的第一印象!
“这孩子是长得难看了点,没事,小萍,人我明天就调配一下。”说完老头看着我问道:“你叫什么?”
萍姐正准备插话,我连忙回道:“秦寄,我叫秦寄。”
我说完那老头就拿笔在纸上记起来,一旁的萍姐已经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