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之配种 作者:鱼水何欢【完结】(109)
这处理办法行吧。他有决定权。
说着说着,诺里斯三世忽然打了个哈欠,楚长酩便说:“你再睡会儿吧,我在这儿陪你。”
诺里斯点点头,还未来得及回应,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这是星历5180年4月6日,注定是一个多事的日子。
安米尔正在一遍又一遍地重看那段在马尔科姆拍摄下来的录像。
这段录像并不是对着楚长酩拍的,因此只是偶尔有几个镜头对着楚长酩一扫而过。
德维多更多地是关注着马尔科姆的事情,因此几乎没注意到楚长酩的存在,甚至连伏野都吸引到了他更多的目光。
但安米尔却一直在关注着楚长酩,尽管在这段长达半个小时的录像中,楚长酩可能只出现了十秒钟,而且都是那种一闪而逝的身影。
安米尔不死心地一直盯着看。他认为楚长酩既然是林伽,那么这段录像里面一定存在着什么东西,一定有什么东西是林伽神要传达给他们的。
他这几天,像是如魔一般地不停看这段录像,这时候眼睛酸涩,他不自觉拿手揉了揉眼睛,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在光屏之中,那段录像中,楚长酩的身影一闪而过。
刹那间,仿佛一道闪电猝然划过他的视野。
安米尔浑身颤抖了一下,僵在那里。无数的记忆纷拥而来。献祭、银光血脉、荼蘼花香、星际遗民的身份、林伽的语言一段预言、赐福与祭祀
纪录片。
他忽然点了暂停,录像就停留在楚长酩那个模糊的身形上。他慢慢露出一个笑,挺直脊背,端正地坐在那儿。
吾神爱吾。
他在心中默念。
而另一边,希亚刚刚将基因病毒的一些资料发给凯尔默。他身边正好有人在汇报事情,好奇地询问了一下他的动作,希亚便慷慨地告知了他。
那人惊讶地说:“您怎么会?”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希亚的笑容有一些扭曲。
他好像没有表现出任何一个角色的特质。他像是一个理智的疯子,偏了偏头,笑着说:“因为我爱他呀。”
那人打了一个寒噤,露出带着些许恐惧和讨好的微笑:“冕下”
“他让我做的事情,我怎么可能不做呢?”希亚自言自语般说道,“况且,这是我的疏忽。真没想到,天启居然没有人恢复记忆”
他的声音慢慢低下去,那人根本没听出来他在说些什么,只是近乎恐惧地望着眼前这个秀美的男人。希亚的样子,像是彻底疯了,彻底地只活在了自己的世界。
好在,不过片刻,他就脱离了这种状态,他露出和缓的微笑,但比起刚才却是要正常许多。他说:“我们刚才说到哪里了?”
那人也松了口气,连忙继续汇报起自己的工作。
收到资料的凯尔默,还来不及惊叹和疑惑,就赶忙尝试把这些资料投入实践中。诺里斯三世和兰德尔官方像是疯了一样地催促他赶紧研制血清,而凯尔默自己也十分兴奋。
只是,他此前对这种病毒一无所知,只能依靠对病例的分析来逆推一些资料。好在现在——这份资料被证明是真的了——他有了参考的依据。
在这天晚上,凯尔默将研制出来第一批血清,然后开始了活体实验。
第19章 过去的故事
这是4月16日的清晨。
在这一天,凯尔默将属于伏野的血清送了过来,又将其余普通的血清送到兰德尔官方,然后由兰德尔官方送到各个城市进行注射。
这一天的晚些时候,兰德尔的戒严终于被解除了。
不过,尽管疾病的阴云已经消失在兰德尔星球的上方,但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依旧对兰德尔影响甚广。
十几天的功夫,因病毒而死亡的阴影未曾笼罩在大多数人的头上,但惶惶不安的气氛,却让整个星球因意外或蓄意谋杀而身亡的人数陡然上升。
如果不是兰德尔官方的强硬态度,恐怕这个数字会变得更加的可怖。
除此之外,米纳尔港口也爆发了前所未有的冲突。
无数的兰德尔居民,或是其他星球的人,想要离开兰德尔,但却遭到了兰德尔官方的拒绝。整个米纳尔港口在这十几天之内陷入了瘫痪,无数人的抗议和冲突在这里上演着,局势甚至一度发展到了舞刀弄枪的地步。
当然,有人想要离开,就有人焦急地想要进来。
这指的是法乌·林卡罗夫。
他已经从他的父亲那里得知了关于埃西瓦尔·林卡罗夫的事情,因此焦虑地想要亲自到兰德尔来,找到阿克莱特·林卡罗夫。
但是兰德尔此前一直处在戒严的状态,他没法进来,直到这一天,他才终于来到了兰德尔。在米纳尔港口过安检的时候,他实在是憋不住了,打电话给了查勒。
查勒有点不耐烦,他问:“有什么事?”
“我父亲告诉我关于埃西瓦尔的事情了!”法乌有些眉飞色舞,他很兴奋,因为林卡罗夫把这件事情告诉他,就像是宣告了他的成年,宣告了他已经是一个大人,可以独立地去处理一些事情。
查勒眉峰一挑,懒洋洋地说:“那你说说看。”
法乌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开始说。随着他的讲述,查勒的表情慢慢变得严肃起来。
埃西瓦尔·林卡罗夫,是阿克莱特·林卡罗夫的双胞胎弟弟。
在焚宙星系,一对双胞胎,几乎就是上天赐予的宝物。因此,在一开始,他们的父亲,也就是利亚姆·林卡罗夫,对这两个孩子十分宠溺,也十足的骄傲。
但随着这两个孩子的长大,家里人开始发现埃西瓦尔·林卡罗夫有些不对劲。
这个孩子,似乎没有自我。
他独处的时候,总是面无表情、反应迟钝、一言不发。在和他的兄长阿克莱特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模仿着他的兄长,亦步亦趋,和其他同龄的孩子在一起时也是一样。
在婴儿时期,这可以说成是聪明,不是谁都能一点不差地模仿别人的。可当你长到五六岁,还是这样,那就很奇怪了。
——埃西瓦尔·林卡罗夫没有自我。
幼年时他和他的双胞胎兄长相貌一模一样,两人相对之时就像是照镜子一样。可是阿克莱特在这样的处境中也依旧如鱼得水,而埃西瓦尔却迟钝地始终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存在。他像是阿克莱特的影子,模仿着阿克莱特的一切。
在他们长到七八岁的时候,终于有旁人想要插手解决这个孩子的问题。这个人就是莱安·林卡罗夫,法乌的父亲,林卡罗夫家族的族长。
在某次家庭聚会上,埃西瓦尔搞砸了一切。
他们家庭的这对双胞胎,一直让林卡罗夫家族的其他人深感羡慕。因此,在这次的家庭聚会上,有人提议让这对双胞胎表演一些节目。?
利亚姆·林卡罗夫无法拒绝,于是这对兄弟就上了台。
然后他们唱了一首歌。埃西瓦尔不会自己唱,他只会站在他兄长的身边,一字一句地跟着唱。他就像是一个木偶,一个完美复制了阿克莱特的牵线木偶,一个与阿克莱特有着延迟的复制品。
表演结束,宾客们面面相觑。
阿克莱特面色骄傲,在他看来,他们的表演完美无缺。这个时候的他还不知道他弟弟的问题。
埃西瓦尔于是也露出了骄傲的表情。他不知道为什么骄傲,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露出这样的表情。他只知道,在这样的场合,他的哥哥这么做了,于是,他就知道了,在这样的场合,他也要这么做。
他只会模仿。他不知道自己的情绪是什么。他像是一个坏了的信号站,只能接收到别人的信号,无法发出自己的信号。
宴会后,莱安和利亚姆关起房门,谈了很长一段时间。然后,埃西瓦尔被送进了精神病院,也就是卡曼疗养中心。
按照莱安·林卡罗夫对法乌的说法,埃西瓦尔在卡曼疗养中心呆了十几年,他从来没有真正痊愈。
当时他的主治医生说,埃西瓦尔始终没有学会如何表达自己。换句话说,他只会模仿。
他在疗养中心看了很多的电影,于是他就在不同的场景下模仿不同的电影中的角色的反应。
他曾经看过一部关于精神病患如何逃脱精神病院的惊悚片,于是自那之后,他就开始一味地在医生面前表现出影片主角的那种样子,仿佛这样就可以让医生开出痊愈证明,他就可以离开卡曼。
查勒听入了迷,便问:“那天晚上,埃西瓦尔失踪了?”
“对。”法乌说,“那天晚上疗养中心被天启神卫攻击了,整个防卫系统都崩坏了,于是埃西瓦尔逃了出去——但是,谁都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而他又为什么要逃。”
“他为什么要逃?他不是一直……”
“按照我父亲的说法,埃西瓦尔在那之前不久,刚刚答应利亚姆叔叔,说会好好接受治疗。”
查勒冷冷地哼了一声,又说:“喂,小屁孩,说起来,你爸爸那种做法,也太过分吧?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就这么被送进精神病院?”
法乌沉默了一下,他摇摇头:“我我没法说什么。”他苦笑,“那时候我都没出生,我不知道为什么会”
“别给林卡罗夫开脱。”查勒语气冰冷又暴躁,“你自己想想,要是你七八岁的时候被送进精神病院,你会变成什么样子。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就算存在心理障碍,他的人格也还没真正成型,可以尝试其他更为温和的疗法。直接送进精神病院?恐怕会越来越疯吧。”
法乌无言以对。良久,他低声说:“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这不应该。”
查勒没再说这个,他换了个话题,说:“你为什么来兰德尔?”
“啊?”法乌有点不知所措。
查勒皱起眉:“你不该去耶萨尔吗?去那个什么疗养中心找找线索你有埃西瓦尔的照片?”
“没有。”
查勒这下惊讶了:“真没有?”
“利亚姆叔叔阿姨都去世了,阿克莱特不知所踪,埃西瓦尔又是在疗养中心呆了十几年我怎么可能有他的照片啊?”
法乌有点无力,但是他的大脑并不是真的在思考如何找到埃西瓦尔。
他是在想他的家庭,他的家族,想他的父亲是否真的会这么残酷,想那位素未谋面的埃西瓦尔哥哥会不会真的变得更加疯狂了。
他忽然想到,阿克莱特在离开耶萨尔之前,还特地把他弟弟的消息告诉查勒,恐怕就是因为他非常担心埃西瓦尔吧。他担心他的弟弟。
“那就麻烦了。”查勒说,“我有一个在耶萨尔的朋友,他告诉我说,卡曼已经成了一片废墟,谁知道当初那些病患的资料还有没有。”
法乌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那儿,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查勒叹口气,也不想去责怪这个小孩儿,便说:“没事,我想想办法。”
他沉思片刻,忽然灵机一动。
“埃西瓦尔从精神病院逃出来的话,是不是意味着他没有任何的身份证明?”查勒摸着下巴,“那他就只能选择偷渡。”
法乌有点惊讶:“可是我们怎么找偷渡的人员名单啊?那可是偷渡”
查勒打了个响指,不屑地瞥了法乌一眼:“小孩儿就是小孩儿你不瞧瞧我是谁?”
查勒。冷山之子。星盗团歌女的团长哦,地下世界的大佬。,
法乌有点明白过来,他迟疑地说:“这么查的话,时间会不会很长?”
“不知道。”查勒说,“不过,我想不出别的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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