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蛊一听赶紧点点头,然后伸手指着凌蔚,它要吃那个。
封轻扬一把揪住它的鬼爪子就把它扔下直升机,怒吼道,“滚!你要敢动她一根头发,我活剥了你。”封轻扬杀气腾腾地瞪着它,全身冒着熊熊怒焰,一副要杀人的架式。
鬼蛊一见这情势就知道不妙,赶紧从封轻扬的身边跑了,一溜烟就窜到山下去了。
封轻扬爬回机舱,在凌蔚身边坐下,扭头看了她一眼,心里重重地像是被压着座巨山。以毒攻毒,把她的本命蛊放进去解那蛊婆子的毒也不知道有没有效!虽然她自认自己的蛊比那蛊婆子的毒蜘蛛要厉害N多倍,可谁知道能不能把凌蔚救回来?这要是稍有差池,别说凌蔚没命,连她自己也没命。本命蛊与命相连,蛊在人在,蛊死人亡。揉揉额头,把头埋在臂弯里,她也不知道自己发什么疯了,居然为了一个凌蔚连自己的本命蛊都放了出去,把命都交了出来。她想她一定是疯了!
其实,有件事情,她一直挺后悔。她当初就不该救凌蔚,如果不是救她,她现在的生活就不会这样的乱,她的命运就不会有这么多的变化,她现在还是医院里面的专科医生,每天救死扶伤,顶着美女医生的闪亮光环到处招人眼球,秘密守着祖上传下来的古老的蛊术。可现在呢?凌蔚走后的第二个月,就有军方的人来调查,然后发现了她蛊师的身份,千方百计的笼络她,各种手段用尽,害她丢了工作,生活寸步难行,再开出诱人的条件,替她成立专门的实验室供她做研究,丰厚的福利待遇。而国家,需要的只是她的研究成果。其实,在研究室工作也没有什么不好,待遇丰厚,福利多多。可是,这些年,她没一天开心过。都说她是厉害的蛊师,在她的眼里,凌蔚才是。在凌蔚的身上,有一种让人着魔的蛊。这些年,一直有一个影子盘聚在她的心头,挥不掉抹不去。最先,凌蔚对她来说只是一个普通的患者,如果硬要说是有什么不同,就是她中的是金蚕蛊的毒,而一般的患者只是生病。可,一切都在那天变了。她们去山上采草药,遇到一帮走私贩毒的人从边境线那边翻山过来。两个美女遇到这一帮带枪的不要命的野狼,会发生什么事情不用想也知道。她正准备放蛊,却被凌蔚一把推到草丛里,然后就见她像个武林高手一般冲过去与他们近身搏斗。凌蔚当时没有带枪,手中只有一把采药的药刀,那把普通的药刀在她的手中就像是神兵利器一般。她挥舞着药刀,与他们周旋,充满速度与暴力的攻击逼得他们连枪都没法开。她的奔腾跳跃,如虎如豹,像深山里捕食的猛虎,像草原上奔腾的狮子。那一刻,她在凌蔚的身上看到了生命的跳跃活力,看到了人类最沸腾的热血,看到一个由大山幻化出来的精灵。战斗中的她,就像是与大山融为了一体,她灵巧地借用大山的一切,树为甲,枝为剑,藤为鞭,灵活得如同运用自己的手臂四肢。最绚丽的一幕就是最后那惊心动魄的一刻,一名毒贩爬到树上从高处跳下来作致命一击,凌蔚却一把将手中的药刀甩了出去,在空中快速的旋转的药刀重重地插入他的身体,深深地将他钉死在树上。
在那一刻,她看到凌蔚身上属于山林的那种野性,那种最原始的暴发力的野性狂狷,她觉得她就是山里的一棵树,一株草,一朵花,一条狼。虽然,这看起来相差很远,可是,她就是有一种那样的感觉,且被那样的感觉所淹没。就是那时候开始,她疯狂的迷恋上了凌蔚,迷恋上她身上的那种张狂的野味。
从来人们看她封轻扬,都把她和性感理智挂边,可是只有封轻扬自己知道,她有多么的感性,甚至说是疯狂。一部《新白娘子传奇》让她喜欢上赵雅芝所演的白素贞,温柔俏皮、善良多情,从此她一改小时候的顽劣转向淑女,且许下宏伟大愿,她要成为一个淑女,一个像白素贞那样温柔似水般的淑女。即使长大了,知道自己当初的想法有多么的可笑和幼稚,可她还是死不悔改的坚持她的淑女成长之路。遇到凌蔚,她才发现,原来除了淑女外还有一种更让人有魔力的魅惑蛊力,那就是狂野之美,像野兽一样的搏杀中竟有一种最原始最能慑人心魄的美。在那一刻,她迷上了凌蔚,也崇拜上了暴力。她进了军区研究所,她参加了魔鬼军事训练,把她从一个娇滴滴水灵灵的美人儿硬生生的刻画成了披着美女画皮的暴力女!
天知道,她在认识凌蔚之前是多么的忧郁感性温柔多情!天知道,她认识凌蔚之后,又是多么的暴力张扬!
对于凌蔚,她有恨!她救了凌蔚的命,着了魔似的迷恋上她,把她放在内心深处,把她供到她的偶像白娘娘那样的高度的位置。可这没良心的杀千刀的死女人,居然一走就再不跟她联系,甚至于也不留下她的联系方式,像空气一样消失了。开始那阵子,她疯狂的想她,发疯似的想,进入军区之后,托关系查凌蔚的线索。可让人可恨的是,她的资料竟被人调走了。她花了一年的时间,只查到一个她退役的消息。她恨过怨过,甚至后悔当初没在她身上下蛊让她逃无可逃。后来,久了也就想开了。就当这只是一个昙花一现的幻梦,渐渐的那抹影子被她埋在心灵深处,真把她当成白娘娘那样的偶像在内心深处的那个神翕里摆上香火供奉在那里。
可她在泰国的时候接到的那一通电话又把这一切都搅了回去,凌蔚这个死女人又像是突然从石头缝里面蹦出来一样出现在她的视线中。接到她的电话那一晚,她一夜没睡着,被各种情绪折腾了一夜,甚至于想过让凌蔚这没心没肺的死女人就遭这个难被人害死算了。可,终是忍不下心,脑海中一直回响的是凌蔚那困倦无助的声音,缠着她的一直是那在山林中奔跃的身影。第二天她就搭飞机回国去找凌蔚。然后,很不幸,她——封轻扬又开始疯了起来。封轻扬的世界不再是封轻扬的,而是凌蔚的,她又陷在凌蔚的世界中。可是,在凌蔚的世界里,她看不到她的存在,她只看到需要,凌蔚需要她的帮助,需要她对付蛊毒。很多时候,封轻扬都觉得她在凌蔚身边就像是一件工具,有用的时候就握在手里,没用的时候就丢弃。好多时候,她都想在凌蔚的身上下蛊,把她扣在身边,让她正视自己的存在,可是她总是下不了手。用蛊换来的并不是心甘情愿,不是灵魂深处的那颗真心。而且,她疯,也不能要求凌蔚跟着她疯,她疯人一样的迷恋凌蔚,不能要求让凌蔚也疯人一样迷恋她。天知道要是让凌蔚知道自己迷恋她,会不会再来一次消失?天知道她会不会躲到天尽头去。
封轻扬苦笑一声,抬起头来看着气息逐渐稳定,皮肤逐渐恢复成肉色的凌蔚。今天,她总算是得到一丝安慰,至少这个没良心的死女人肯舍身救她,也没枉自己这四年来的折腾。女人么?封轻扬抚上凌蔚的脸,扬起一抹笑容,她最多算是被骄纵的孩子吧?凌军长夫妇带给她的权势,她阿姨一家给她的宠爱,定然是把她宠坏了的,再加上父母没在身边的那种怨愠滋生出的叛逆,军旅生涯的锻炼和多年冒险的历练,成就了今天这样的她。张扬,而又带点阴郁,冲动而又带点沉稳,遇有依靠,又像个行为冲动爱闯祸惹事的冲动孩子。
将指点搭在凌蔚的脉膊上,脉动平稳有力,再检查伤口处,流出的血也呈鲜红色,用指尖沾了一些尝了口,带点药味,但没有毒。这些药力还是当初她替她解金蚕蛊的毒时留下的吧?要不然刚才那蛊婆子的毒蜘蛛咬中她不用两分钟就已经气绝当场。
割破手指,滴了滴血在凌蔚的嘴巴里,俯下身子将唇封在她的唇上,轻轻地吮吸着她胸腔里的空气,闭着眼睛,她能听到她的本命蛊在凌蔚的身体里移动的声音,它正在往上爬。唇瓣相依,软软的唇,温软的气息,带着女性独有的馨香和甜蜜,混着一种纯美味道,让人有一瞬间的恍惚和沉迷。“难怪流行百合恋情,原来女人与女人的唇齿相触的感觉竟是这么舒服。”
凌蔚睁开眼,突然见到一张放大的脸,吓得她的心跳都漏了一拍,一把将封轻扬推开,叫道,“做什么?”突然觉得胸口一阵翻腾,似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爬,她捂着胸口吞了口口水,压下那股恶心的感觉。
封轻扬被她推着撞在直升机上,估计头上都撞出一个大青包来,她瞪眼望着她。
凌蔚惊惶地看着封轻扬,抚住自己的嘴,一脸,“你吃我豆腐”的表情!
封轻扬翻了翻白眼,回她一个,“就你,身上没三两肉像麻雀一样,吃你豆腐我掉价”!还一脸嫌弃地打量她。
凌蔚瞪她,“那你刚才在做什么?”什么女人嘛,居然还嫌弃!
“你把我的本命蛊吞到肚子里去了,我自然得弄回来。”封轻扬理了理衣服,优雅地坐好。“那既然你想替我把它养着,我也没意见。您就慢慢养吧,不过,除了我之外,不管它在谁的体内都会吃她的内脏的。”
“你!”凌蔚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她还真给她喂了蛊啊。
封轻扬邪魅地勾了勾嘴角,送她一个秋波,似在说,“求我啊,求我就帮你弄出来。”她慢悠悠地下了直升机,见到鬼蛊正从山下窜上来。那速度,“啧啧”,比得上光速了!眨眼就到跟前。不过,再身子一闪,躲到旁边草丛里去了,也不知道在搞些什么!好像它的身上又挂了不少的零碎,像是某些蛊类!
凌蔚一想到自己的身体里有蛊身上就软了,惨白着脸说道,“妖精,赶紧……赶紧帮我弄出来啊!”
封轻扬挑眉,扭头看着她,用唇语无声地说道,“求我,求我就帮你弄出来。”
凌蔚把脸扭到一边,她可没脸求人。
封轻扬轻哧一声,不求,拉倒!
凌蔚抚着肚子,她能感觉到那东西在她的肚子里东转西逛,搅得她直想呕。她可怜兮兮地望着封轻扬,“妖精!”
封轻扬回头笑看着她,就等着她开口求她。
凌蔚憋红了眼望着封轻扬,让她开口求人,她真的做不到。封轻扬也不为难她,拍拍她的肩膀,说道,“那你就帮我把本命蛊养好了。”
“妖精!”凌蔚打了个哆嗦,都快哭出来了。“帮我把本命蛊弄出来!”
“你还没有说‘求’字呢!”她趴在凌蔚的面前,把脸凑到离她的脸只有一寸的地方,笑眯眯地说,“我求求你求我好不好?”
“那我求你帮我把蛊弄出来吧。”凌蔚僵硬地说道,脸红得像熟透的杮子。
封轻扬暖昧地挑起凌蔚的下巴,端详着她诱人的唇,问道,“我要是又被人误会成占便宜或者是吃豆腐怎么办?”
“不会!”凌蔚深吸口气压住心跳,拳头握得紧紧的,“不会,绝对不会!”这妖精,存心逗她,她再这样子下去,她绝对翻脸暴走!
封轻扬也看出凌蔚快暴走了,轻笑一声,把唇贴在凌蔚的唇上。薄薄的四片唇瓣轻触在一起,唇瓣轻轻地在凌蔚的唇瓣上轻轻摩挲。凌蔚紧闭着眼睛,在心里哀嚎一声,“她的初吻啊,没有被杨哥骗走,倒被封轻扬这妖精给夺走了。她哭死啊!”等等,不对劲耶,就算是把蛊虫吸出来,这妖精也不用吮吸她的唇瓣啊!她蓦地把眼睛睁得大大的,眼里冒出熊熊火焰,迎上封轻扬充满笑意的眼眸。这妖精就是在占她的便宜。她怒!可是她不敢发作,蛊虫还在她的肚子里!封轻扬离开凌蔚的唇,说道,“看不出你这没心没肺的小家伙的唇吃起来居然是这么美味,唉,凌蔚,你以前有没有被人吻过?”
暴走!绝对暴走!凌蔚忍无可忍,抬起肘子就朝封轻扬攻去。她就算是被蛊虫吃光也要把封轻扬打扁了!封轻扬一个翻身避开,然后举起双手高声叫道,“我投降,投降!”捏着自己的耳垂蹲在地上,把身子缩成一团,头埋在胸前,一抖一抖的,谁知道是吓得发抖还是把头埋在胸前偷笑啊!凌蔚咬牙瞪着她,也不好再动手,愤愤地把举起的手放下来,气得扭头走到旁边的石头上坐下。
封轻扬走过去,说道,“好了,我认错还不行吗?”可嘴角挂着的笑则让她看起来没有一点认错的诚意。她咬破手指,把她的头扳过来,说道,“别动哦,这次是真的帮你把它弄出来,在你里面呆久了就危险了。”神情正经,不像是在说笑。“张嘴!”
凌蔚也着实寒得紧,立即听话的把嘴巴张开。血滴到她的嘴里,立即有一股很怪异的味道,有些甜甜,又有些腥,还有股草药味。这还是血吗?没几秒,肚子里的蛊就往上爬,顺着血腥味儿爬。封轻扬把嘴巴对在她的嘴巴上,还不时地用舌尖挑逗她一下。凌蔚又气又恼又不敢动,她怕一惊动这蛊虫它又爬回去了。
“恶,好恶!”蛊已经到了喉咙里了,搅得喉咙又痒又恶心。终于,蛊虫爬到嘴巴里,她刚想扭头吐出去,却被封轻扬把她的头扣住,然后用力一吸,就把蛊吸入封轻扬的口中。封轻扬将蛊一口吞下,伸手在凌蔚的额头上一弹,“这可是我的命根子,要是让你吐出去一脚踩死,我也不要活了,直接当场嗝屁!”没良心的小东西,枉她冒着生命危险用本命蛊救她,她就这样子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