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能够让你们娶你们不爱的女人。
咬紧了牙关,钟枫告诉自己,一切都结束吧。
故事一第二章(上)
接到消息说钟枫出事了,岳邵、孙敬池和萧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医院的。开车的岳邵把油门踩到了最底,不去管他闯了多少个红灯,不去管他要吃多少张罚单。
哥……哥……哥……哥出事了,哥出事了!来报告的人只说哥出了车祸,没说有多严重。孙敬池和萧肖不停地拔打大哥的电话,始终是关机。医院到了,不等车熄火三人就从车上冲了出来疯了般地往医院跑。
“哥!哥!
报告的人说哥在三楼的手术室,岳邵、孙敬池和萧肖放弃了电梯,两个台阶两个台阶地往楼梯上跑,直奔三楼。整个医院都能听到三人的嘶喊:“哥!哥!……”三楼到了,心跳几乎震碎耳膜。刚拐过楼梯,三人同时停了下来。前方,何开复和秦宁站在那里,两人在哭。三人的心瞬间往下掉。
岳邵,敬池……萧肖……”何开复只喊了他们三个人的名字,下一秒,他嚎啕大哭了起来,秦宁也是泣不成声。
岳邵往前挪步,声音沙哑地问:“我哥,呢?”手术室的灯,没亮着。
“我哥呢?!我哥在哪儿!”孙敬池面色惨白地冲到何开复和秦宁的面前,大声问。
萧肖大步越过几个人走到手术室的门前就要推门进去,去找他哥。何开复哭着拉住了他,无法成言:“鈡枫……鈡枫他……”
“我哥受伤了吧?我要陪着他。”萧肖执意要推开手术室的门。
凌乱纷杂的脚步声传来,秦宁跪坐在了地上,嘶喊:“钟枫!钟枫!啊——!啊——!
岳邵、孙敬池和萧肖缓缓转动脖子,看向他。接到电话马上带了人赶过来的岳司令和孙司令的脸上是很少会出现的慌乱。一并赶来的萧阳则是完全傻了。
“钟枫……钟枫他…….”何开复恨恨地捶了两下手术室的门,“我带你们,去见他……。”
“我哥……在哪儿……”心底有个声音已经告诉了他们答案,但他们不愿意相信。不可能,不可能,前两天他们还和哥一起吃过饭的,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邵邵、敬池、萧肖,你们冷静一点,冷静一点。”岳司令和孙司令上前想去安抚三个浑身抖得不成样的孩子。可他的手还没碰到三个人就被挥开了。
“带我去见我哥!"萧肖的声音尖锐。
何开复扶起瘫坐在地上的秦宁,带三人去见钟枫。三人紧紧跟着他们,身体如在寒冬中一直在发抖。当他们跟着何开复来到一个地方,看到前方不远处的那个门上贴着的三个大字时,他们只觉得他们的世界,崩塌了。何开复指指前方,悲痛欲绝的他说不出他的好友就在里面。
几秒钟可怕的沉默,紧接着就是三声撕心裂肺的喊声:“哥——”
太平间的门被人撞开,剧烈的撞击声敲击着在场的每一个人的心。岳司令和孙司令带着人急忙冲了进去,萧阳怔怔地站在那里,不敢相信此时此刻发生的事情。何开复扶着秦宁走进太平间,岳邵、孙敬池和萧肖扑在那个蒙着白布的人身上,不敢掀开。
三人只觉得天晕地旋,岳邵手抖地掀开白布,孙敬池和萧肖的喊声戛然而止,静得令人心慌。白布下的人,头部几乎不成形状。岳邵、孙敬池和萧肖疯了,因为无法相信眼前所见的一幕而疯了。孙敬池跪在尸体的旁边,颤抖的手轻轻抚摸过那个人满是血的上身。要不是这人耳垂上的那颗小痣证明了这人的身份,他根本不相信这个人是他的大哥。咬破了嘴唇,孙敬池的胸膛剧烈的起伏,接着又一口狠狠咬在自己的手上。哥……哥……哥……
岳邵掏出不离身的枪就要自残。在他身后的何开复眼疾手快地夺下他手里的枪:“岳邵!”
“滚!都滚开!”岳邵去夺何开复手里的枪,孙司令从后一把抱住了他,接着十几名士兵上前压制住他挣扎身体。何开复把枪丢得远远的,他不敢看好友的尸体,哭得无法成言。秦宁呆呆地坐在地上,已经顾不上去管其他人了。
太平间的门又开了,秘密赶来的萧父一看到里面的场面脸色也是沉重了几分。萧肖傻愣愣地跪在钟枫的尸体旁,僵硬的
脸庞更像石化了一般,嘴巴里低低地喊:“哥……哥……我来了……哥……”
萧父吓坏了。岳司令死死抓着孙敬池的手,不让他再虐待自己的手,孙司令在压制挣扎嘶吼的岳邵,萧父急忙走到儿子身边,刚要说话,萧肖尖叫一声:“哥——!哥——!”他的叫声是那样的凄厉又令人心慌。
“萧肖,是爸爸,是爸爸啊。”
“不要碰我!都滚开!滚开!离我哥远点!”
萧肖不允许任何人靠近他。兄弟三人满脸的泪,可他们并没有在哭,甚至没有一点的哭声。他们已经完全崩溃了。岳邵奋力挣扎:“放开我!都他妈滚!我要去找我哥!让我去找我哥!滚!都滚!”
绝望中的岳邵十几个人都按不住他。孙敬池和萧肖不许任何人靠近他们、靠近钟枫。孙敬池甚至喊着:“我哥在等我们!我听到我哥喊我了!”
“哥……哥……你等我,你等我…….”萧肖用力挣开父亲扑到一名士兵的身上就要去拔他的枪。岳司令忍着悲痛大喊:“你
们冷静一点!你们是不是不想为钟枫报仇了!”
这一声喊犹如一枚暂停键。岳邵、孙敬池和萧肖自残的动作瞬间停了下来。岳司令拨开压制着岳邵的士兵,用力抱住儿
子,哑声说:“邵邵,你们哥仨不能死,你们得为钟枫报仇。”
岳邵的呼吸都在发颤。
孙敬池低着头问:“是谁,杀了我哥?”
“钟枫,是自杀的。”萧父出声。岳邵、孙敬池和萧肖猛地看向他。萧父擦掉萧肖脸上的泪,说:“爸爸来的路上,你
妈给我打电话,说钟枫给你寄了一个箱子。箱子里有一幅给你们哥仨画的画,还有一个素描本,里面画的都是你们哥仨。他还寄了一些他和你们的合照。你想想,事情为什么这么巧?他为什么好好的给你寄这些?”
萧肖木然的眼珠子动了动。
岳司令接着说:“开复打电话通知我的时候告诉我,钟枫昨晩跟秦宁说了一些话,现在想来好像是遗言。他和秦宁都认为钟枫是自杀的。”
“黑哥!”岳邵和孙敬池当即就喊。
秦宁勉强开口:“昨晚,我给他,打电话。”吸一口气,“他在我那儿的画,只剩下,一张了……”秦宁的眼泪止不住,“我问他,什么时候补画……他说,那幅画,不要卖,送给我。”说到这里,秦宁说不下去了。何开复搂住他的肩膀,给他支撑。
“他说……他要,走了……”秦宁的泪顺着下巴滴落,“要我帮他,保存他的一些,随笔画和,书籍。说,他要外调,又要,订婚了,这些东西他不想,给别人,看到。”
何开复也作证:“昨天中午,他来找我,送了一张照片,是我俩,初中时候的照片。我问他,干嘛好好给我-张初中合影。他说,那是我俩的第一张,合影,很有纪念意义。我之前,跟他提过一次,说那张照片我给,弄丢了。当时,他说丢了,就丢了。可昨天,他突然好好地送了我那张,照片。”
孙司令说:“敬池、邵邵、萧肖,你们现在不能只顾得悲痛。钟枫的这些行为确实很反常。如果他真的是自杀,那你们就这么随他去岂不是让他白白送命了?你们得去查他的真正死因,不要被车祸的假象蒙蔽。”
岳邵“扑通”一声,重重地跪在钟枫的遗体旁,抱住钟枫血肉模糊的脑袋,头埋在钟枫冰凉的颈窝,一声不吭,整个身体却是抖得似乎随时都会晕厥过去。萧肖和孙敬池也紧紧抱住了钟枫的尸体,哭声溢出。孙司令刚靠近一步就听到萧肖的尖叫:“不许靠近我哥!”
萧父把孙司令拉回来,沉重地说:“别再刺激他们了,我们出去,派人在这儿守着。”三位父亲留下一些人在太平间里看着三个儿子,以防他们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三人在太平间外商量对策。他们刚一离开,太平间里就传出凄惨的大哭声,那哭声听闻者都红了眼眶。
岳司令点了一支烟,压低声音恨恨地说:“钟振左这个王八蛋!”
萧父眉头紧锁:“我去见皇帝,你们在这里。”
你去吧。”孙司令也是一脸的怒容。
萧父想了想又道:“如果钟家和权家的人来了,让他们先回去,别让他们刺激三个孩子。”
他们要来,我先一枪崩了他们!”岳司令是相当的愤怒。钟枫那么好的孩子就这么被逼死了。他绝对相信那孩子是自杀的!
太平间里撕心裂肺的哭声也撕扯着萧父这颗做父亲的心。他沉着脸带着小儿子走了,他要把这件事告诉皇帝。如果说萧家之前和钟家的关系还算不错,那从这一刻起,钟家就是萧家的政治敌人。
出了医院,上了车,萧阳哭着问:“爸,我哥他们怎么办啊?
萧父拧眉:“这件事弄不好我真的会失去一个儿子。
“爸……”萧阳吓得眼泪流得更凶了。
萧父道:“小阳,你先回家,把医院的情况告诉你妈。爸爸让人把出事时的录像送到家里,你和你妈先看看。如果只是意外,我们得想办法把这件事弄成是自杀。”
“爸?”
萧父忧心地说:“如果钟枫不是自杀,你哥他们就要自杀了。”
萧阳明白了,猛点头。
萧父先把儿子送回大院门口然后直奔皇帝的住处。萧阳一路奔跑回家,一进门他就对正焦急地等在家中的母亲喊:“妈!出大事了!”
“钟枫真的……”那个字萧母说不出口,但看到儿子脸上的眼泪,她搗住了胸口,“你哥呢?”
“妈,爸说这件事处理不好哥会自杀。”还是初中生的萧阳六神无主,把父亲的话告诉母亲。萧母马上说:“你快去把吴阿姨和刘阿姨叫过来。”
萧阳擦擦泪,转身跑了。萧母的眼泪流了下来,那么好的孩子居然就这么没了。她的儿子怎么办?院子里这三个小霸王怎么办?钟家不仅仅毁了自己的孩子,还毁了他们三家的孩子。萧母给父亲打电话,钟家不能饶恕!
故事一第二章(下)
在钟枫死亡后三个小时钟家才收到消息。钟母当场晕了过去,钟振左和钟勇愕然地久久说不出话来。随后,钟振左、钟勇和权家父母、权晓玲以及权晓玲的哥哥立刻赶去医院,被岳司令和孙司令拦在了太平间的门外。听着里面三个人的大哭大叫声,钟家和权家在伤心之馀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往上窜。
这一晚,岳邵、孙敬池和萧肖抱着钟枫的尸体把他们过去二十多年的眼泪全部哭了出来。整整五天,他们在太平间里一步都不肯离开,不许任何人接近钟枫的尸体。这五天,他们不吃不喝,三家的父母没有办法,只能在太平间里给他们喂饭喂水。钟枫死了,尸体不能一直放在太平间,而且都过了五天,尸体也该火化下葬了。三家长辈劝说了无数回,最后还是给他们打了镇静剂把他们强行带回了家萧家,醒来的岳邵、孙敬池和萧肖形容憔悴地杲杲窝在床上。萧家,萧母、孙母和岳夫人手里捧着一个碗,一遍遍地哄儿子张开嘴,吃点东西。三位母亲心疼和伤心的眼泪也时不时地往下掉。一早就出门的三家家主同时回来了。怕三个人会想不开,三家长辈紧急商量后决定暂时把三人都安置在萧家,三家的长辈轮流陪着。
“邵邵、敬池、萧肖,钟枫确实是自杀的。”岳司令的这句话给三个失去灵魂的人立刻注入了一魂一魄。三位夫人让开床边,三位父亲坐在了儿子的身边。萧父的秘书长谭光华说:“岳少爷、孙少、萧少,我查到钟少在8月13号那一天给你们个人分别在银行各开了一个账户,也是在当天,钟少把他位于沙坪区的那套公寓的产权转移到了你们三人的名下,钟少还自己付了产权转让费。9月17号,也就是钟少出事的当天,他给你们三人的新账户一共转入了285万,给他母亲的账户转了50万这是钟枫账户上的全部财产。钟少还把他的保险受益人、投资受益人也全部变更成了你们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