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五吃过午饭,许谷川走了。可能真是父子连心,这短短的几天,明阳和沐阳就和亲爸爸熟了不少,会主动“啪啪啪啪”地喊。这次离开,许谷川有了那么一点点对孩子的不舍。
家里孩子多,时间就感觉过得特别快。四个小家伙开始会走了,三人找人来把院子里的泳池遮了起来,免得孩子在院子里玩的时候掉进去。弟弟们会走路了,小馒头也更方便跟弟弟们一起玩了。元宵节,燕飞又在家里请亲朋好友们来吃了一顿大餐,秦宁也从美国回来了。
眼看2月底了,燕飞的预产期也要到了,鉴于上一胎燕飞提前生产,这一回大家未雨绸缪,2月26号燕飞就住进了医院，岳邵、孙敬池和萧肖陪床。可一直到了3月5号,燕飞的肚子都没反应。B超显示孩子的情况良好,已经有一个孩子头朝下准备出来了,但燕飞就是没有出现产前阵痛的症状。为燕飞接生的医疗团队讨论后决定给燕飞打催产针。催产针一打下去燕飞就开始阵痛了,阵痛了有四个小时,燕飞被推进了产房。
故事三第十四章(下)
不是第一次当爸爸,岳邵、孙敬池和萧肖还是紧张的面无血色。三家的长辈们全部在产房外等着,秦宁、何开复、岳凌，甚至李寻都在燕飞阵痛后不久抵达了医院。当燕飞的痛呼声从产房里传出来的时候,众人都捏了一把冷汗。双胞胎的生产风险永远不会因为你是否已经生过一胎而减少。尤其是这一胎算是岳家真正的第一胎孙子,岳司令和岳夫人在外头焦急地走来走去。燕三牛带着离不开他的小馒头远远站在走廊的另一头遥看这边,小馒头只以为燕爸爸是生病了,不知道燕爸爸是要给他生弟。
经过了四十多分钟心急的等待,产房里传出了第一声孩子的哭声。众人顿时欢呼起来,又过了五分钟,第二个孩子的哭声响起,岳司令和岳夫人满含热泪,从两个孩子的哭声间隔中可以看出两个孩子都是顺顺当当地自然生产。果不其然,二十多分钟后,产房的门打开,燕飞出来了。
“孩子是顺产,医生还要给孩子检查。”
岳邵、孙敬池和萧肖还没有缓过劲来,脸色依然苍白,三人的内衣都被汗浸湿了。燕飞躺在担架车上有气无力朝众人笑笑:“果然,生过一次,第二次,就容易了。”
燕飞,辛苦你了。”岳夫人握住燕飞的手,感激地说。
“还好,不算太辛苦。”燕飞累得闭上眼睛,大家立刻保持安静,不打扰他。
把燕飞送回病房,众人们就开始焦急地等待两个孩子的检查结果了。在燕飞被推出来后,产房里一直传出孩子的哭声。岳邵、孙敬池和萧肖不放心,留父母照顾燕飞,三人又回了产房。两个正在被医生检查的孩子不停地在哭,医生和护士怎么哄都不行。
“仲平,还要多久?”三位爸爸心疼死了。
简仲平头不抬地说:“快了。”
给第二个孩子做了B超检查,简仲平摘下口罩,惊喜万分地说:“哥哥们,恭喜恭喜,第二个宝宝和燕哥一样,你们这回可是完整了。”
三人愣了,下一刻,三人大吼:“第二个孩子和飞一样?!”
“是啊是啊,一模一样。”
简仲平把哭得最伤心的那个宝宝抱给表哥,说:“这是老二,和哥、小馒头一样的孩子。”
孙敬池抱着这个特殊的宝宝,忍不住地热泪盈眶。亲了亲哭个不停地孩子,他哑声说:“我们也有一个小馒头了,我们终于也有一个小馒头了。”
“给我抱抱。”最激动地莫过于岳邵,燕飞的这一胎绝对可以算得上是龙凤胎了。拍哄孩子,岳邵柔声说:“宝贝,不哭啊,不哭。”
“二哥,快把宝宝抱到飞的身边,不然宝宝会一直哭。”回过神来的萧肖马上说。岳邵和孙敬池倏然明白过来为什么孩子一直哭,不管老大了,三人护送着宝宝就往燕飞的病房走。简仲平抱起被“遗忘”的老大,跟了过去。
孩子一出来,众人就围了上来,这一围上来宝宝的哭声更大了。孙敬池激动万分地快速说:“你们别靠得太近,这是我们的小馒头,他害怕呢。”
“我们的小馒头?!现场瞬间安静了下来。孙敬池没多解释,跟着二哥快步进了病房。岳司令一把抓住走在最后的萧肖，脸皮抽动:“那个孩子,跟小馒头一样?”
“嗯。”抽出手,萧肖也顾不上多说,进了病房。简仲平把抽泣的大儿子交给护士,让护士抱进病房里,然后留下来解释:“燕哥这一胎的两个孩子,老大是纯粹的男性,老二遗传了燕哥的特点。各位叔各位姨,你们也有小馒头了。”
嗯嗯?什么意思?被燕爷爷牵着手的小馒头不明白,举手喊:“馒头馒头。”
简仲平弯身刮了下小馒头的鼻子:“嗯,我们现在有两个小馒头了。”
嗯嗯?小馒头糊涂了。
岳司令最先动了,他拔腿冲进了病房。病房里,躺在燕飞身边的两个孩子已经不哭了。被孩子的哭声吵醒的燕飞正在拍哄紧紧挨着他的老二。老二一不哭,老大也安静了下来。
“哈哈,哈哈哈……我岳行军这下子圆满了,哈哈哈……”岳司令冲到病床边看着那个眼睫还带着泪的小宝宝,笑得狰狞，笑得随后进来的萧父和孙父的表情都有点不大好。岳夫人捶了丈夫一拳,责怪:“你小点声!别吓到孩子!”
岳司令急忙收住笑,不过看上去还是要多高兴有多高兴,高兴得转而给了儿子一拳:“不错!这回算你超值完成任务，不愧是我岳行军的儿子。”
这神马意思?萧父和孙父的脸色更难看了。小家伙似乎很不安,不肯睡。岳邵、孙敬池和萧肖开始赶人:“你们都先出去,别吓到孩子。”
李寻很有经验地叮嘱:“小馒头刚出生的时候特别容易被吓到,一定要小心。”
一听他这么说,所有人都瞬间退了出去。病房的门一关,三人坐在病床边就开始傻笑。燕飞也很高兴,说:“这下满意了吧?”
“满意了满意了。”最大“功臣”岳邵隔着婴儿手套狠狠亲了儿子的小手一口,“看谁再敢说老子生不出孩子来!看看，看看,什么叫能力?这就叫能力!一举得俩不说还是龙凤胎!”
燕飞瞪了岳邵一眼:“就算跟我一样也是儿子。”
“呵呵呵呵……”岳邵不跟燕飞争,反正他现在是绝对的扬眉吐气了。
萧肖生硬地冒出一句:“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孙敬池眯眯眼:“我也是。”
“什么不好的预感?”燕飞和岳邵都不解地问。
孙敬池蹙眉:“我和老四估计得被家里逼迫了。”
逼迫?燕飞还是不明白。岳邵明白了,然后更得瑟地说:“哼,让你们不懂长幼有序,活该!我解脱喽,宝贝,爸爸亲亲～”
燕飞推开岳邵的脸:“别亲孩子的脸。”
岳邵的嘴隔着衣服亲在了孩子的肩膀上。刚出生的孩子容易被大人身上带的细菌感染,所以尽量少亲孩子的脸。孩子不哭了,燕飞闭上眼睛休息。小宝贝贴着爸爸也睡着了,岳邵、孙敬池和萧肖看着他们的爱人和他们孩子,眼里只有幸福。
※
这一胎的老大取名为岳翰枫、老二取名为岳星玥。因为很多人都认为岳邵、孙敬池和萧肖不喜欢钟枫了,所以老大的名字里特别有个枫。不过从名字上就可以看出小星玥在这个大家族中的地位了。而且小星玥还有一项不同于他的哥哥们的待遇，那就是爸爸们给他起了一个小名,叫小豆包,跟小馒头组成一队特殊的小兄弟。
小豆包离不开爸爸或是爷爷,一离开就会哭。在医院奶妈不好喂奶,第二天两个孩子先被接回了家,燕三牛抱着小豆包不撒手。小馒头对这个弟弟有一种说不清的亲切感,静静地看着在爷爷怀里睡觉喝奶的弟弟,只觉得越看越喜欢。小豆包不喜欢被奶妈抱着喂奶,离开爷爷的怀抱就会哭,没办法,只能把奶吸到奶瓶里喂他喝。燕三牛又多了一个幸福的“负担”为此小馒头晚上也只能留在东湖,燕飞还在医院,燕三牛抽不开身来送他回去。
小翰枫秉承他上面两位哥哥的习惯,只要弟弟不哭,他就很少哭,也不用爷爷奶奶一直抱着,只要给他吃好睡好勤换尿不湿就行。在医院住了三天,燕飞出院。在他出院的时候,孙敬池和萧肖在东湖指挥老老少少上车,去新家。小豆包安静地睡在爷爷的怀里,根本看不出他刚出生的时候哭得有多伤心。
到了新宅子,燕三牛、田晚香和燕翔都傻眼了,这是他们以后要住的地方?别说他们仨傻眼,第一次到这边来的三家长辈们也是惊叹连连。燕飞让父母跟他住在一起,父母住主屋隔壁的侧房,燕翔单独一个小院子,距离主屋不远。四个孩子在另一个临近主屋的小院子里,等他们长大了再分开住。燕三牛和田晚香觉得自己进了王爷府,整整一年都没缓过来。
燕飞出院了,白天小豆包在他身边,晚上燕三牛就把豆包抱走跟他睡。反正只要跟爸爸或者爷爷在一起小豆包就很乖，也很少哭。燕三牛这下子是彻底被孩子拴住了,不过他一点都不嫌烦,只觉得幸福无比。小豆包的出生也验证了“一国”的猜测。大部分人都很高兴家里多了一个小豆包,多了两个可爱的孩子,不过还是有那么一小部分人有点郁闷。
萧父数落自己的儿子:“我跟你妈抢破头才好不容易抢来一个,你看看岳邵,随便就能有两个儿子,还是龙凤双胞胎肯定是你以前喝酒喝太多生育力不行。”
孙父嫌弃儿子:“你看看你岳叔叔,整天笑得跟朵花似的。人家现在龙凤孙子都有了,你知道我跟你妈多难受么。”
孙敬池和萧肖很抓狂:“你们是不是要逼死我才甘心?!”
萧家和孙家父母倒不是想逼死儿子,就是看岳行军那嚣张的样子心里很不平衡。凭什么老岳家就能有龙凤孙子他们就没有?他们也想要一个像小豆包、小馒头那样可爱又粘人的孙子呀。
“要粘也是粘飞和燕叔,你们别想了。”孙敬池和萧肖很不孝地打击父母。
“那不一样。”两家长辈有自己的道理,“起码我们看着高兴。”
“……”孙敬池和萧肖决定以后都不回家了,他们的爹妈根本就是不可理喻。扬眉吐气的岳邵很过分的无视两位兄弟的郁
闷,哈哈哈,什么叫当哥的!他这就叫当哥的!哼哼,没两把刷子能当哥吗?!看这生儿子的能力就能看出来谁是老大!
岳邵高兴了、兴奋了、得意了、解脱了,回想他受折磨的那半年,岳邵就不禁抹一把辛酸泪。往事不堪回首。不过现在单凭他以自己一人的能力就能让燕飞给他生出一对龙凤儿子,岳邵就有绝对的自信把那两位兄弟甩出一条街。
燕飞看着心情各异的三人但笑不语。也许,再给阿池和小小各生一个孩子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那就,继续努力吧。
※
东湖钟枫的墓地前,岳邵、孙敬池和萧肖先上了香,然后跪下硫磕了三个头。站起来后,三人沉默地从墓里取出钟枫的骨灰盒。今天是适宜迁坟的日子,三人没有告诉燕飞这件事。他们爱的那个人的身体永远沉睡了,但那人的灵魂却仍陪伴着他们。接着取出前燕飞的衣物,三人让随行的人员把那块沉甸甸的无字墓碑抬走。他们在新宅子里选了一块风水很好的地方埋放钟枫的“身体”。他们不会把这人的“身体”放到公墓里去。等到他们百年之后,他们四个人的骨灰会混在一起,再也不分开。
回到大宅,把骨灰放进已经做好的墓地里,把墓地全部打理好之后,三人坐在墓地前看着钟枫的照片失神。哪怕他们现在已经很幸福很幸福了,每次看到这人的照片仍是止不住的心痛难忍。正回忆着过去与那人的点点滴滴,岳邵的手机响了。看是燕飞的来电,他立刻平静心绪,接听。
“飞。”
“岳邵，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啊,已经进门了。”
“仲平打电话来说今天要带翰墨和翰邈去打疫苗,你们不在家,我跟他约了下午。”
“嗯嗯,下午我们带他俩去医院。”
“好,不说了,等你们回来。”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