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香因为太孤独,太寒冷,又没有别的选项,才让杨建来陪伴自己的。结果,她又没有悬念的被刺伤了。她早就该知道的。她后悔死了。“不,我要自卫,我要进一步戒断他,我向自己保证。”王者香紧握着拳头对自己说。
作者有话要说:
☆、信用
用了一星期最好的抗生素,王者香体内的细菌是全都杀灭了,肺炎是好了。但是她的其余症状并没有好转,依旧疲劳,食欲不振,关节痛,头痛,免疫力仍然低。医院各种检查做了一遍,也没有查出是什么原因,只是出院时开了口服的抗生素强力霉素,让她一直吃着,免得再次感染。
王者香入院的第二天就问出来,杨建送她来的时候给她付了急诊和第一天的住院费,她赶紧把剩下的钱预付了。等到出院的时候,她的帐户里只剩下不到一万块钱。曾经的十二万元遗产给她带来的一点安全感,这么快就烟消云散了。
王者香算了算,在事务所做事拿的收入,不论怎么省吃俭用,每月都会有几百块的亏空,必须要找个周末兼职了。但是她要找工作的话,也只能找体力要求很小的工作,毕竟她的身体虚弱疼痛,而且自从摔过右膝盖,走路就有点点瘸。
“这又孤又苦的感觉啊,不知什么时候才到尽头!”王者香这样感叹着。
出院后的第二天,王者香就回了事务所上班。她现在是长期服药的病人了,不再起身给两个男人接递打印复印材料,也不会轻易听他们的召唤走到他们的办公桌边去。她也恢复了对杨建的“选择性缄默”,虽然她不躲避他的目光,但除了工作上非说话不可的地方,她不再答他别的话。
有时候杨建会问王者香,身体感觉如何?有什么可以为她做的?王者香只是凄然地望着他摇摇头。
有时候杨建会走过来用随意聊天的口吻提个宽泛的话题,而且总是以疑问句的形式,比如“对了,你对朝鲜这个国家怎么看?”王者香是识得他的计谋的,她会用自卫的语调回答说:“我没什么看法。”
杨建有时也拿工作上的话题来问王者香,“你说这个事情怎么弄才好?”王者香也是决计不肯上当,她会告诉他:“我说了不算,你们两个商量好然后告诉我我该做什么就行。”最开始,杨建没说什么,到了最后一次,他终于说:“你说你的看法,没关系呀,就算说错了,或者说出来被我理解错了,又如何呢?”王者香:“对你来说是不会如何,但我身体不好,不能承受上你当的后果。你就不必再问了。”
在工作的时候,王者香还四处投简历找找周末兼职。但是,既不涉及营销,又不要求体力的兼职是很难找的。王者香会接到用人单位的几个电话询问,但都不合适,她接这种电话,杨建曲林都是听到的。
有一天,杨建走过来对王者香说:“有一件事情要跟你讲一下,下班后方便晚走一会儿吗?”王者香点点头:“嗯哼。”
等曲林下班走了以后,杨建拉着他的椅子坐到王者香办公桌前:“你是要离开我们吗?你不想跟我们一起做出成果来了吗?”这次他的表情很认真。
其实,王者香已经把本来空空的德馨网站充成了很有干货的样子,网站上的原创文章占大部分,都是她主笔的,还有她整理的资料,她联系的采访和转载,她协助制作和剪辑的两位律师的视频讲座……网站的存在已经稳定下来了,广告收入也已经够维持网站的存在,这已经算是有了成果。她希望的下一步,是他们把网站交给她来主管,他们做他们的律师去,外加给她的网站做法律顾问。但是王者香对实现这个期望很没信心。“我们一起做出成果”这句话,老板常用来调动员工的积极性。其实,哪里是什么一起,是让一方的心血去为另一方的的梦想铺路,而不是互相支持彼此的梦想。
王者香确不会跟杨建说明自己的这些想法了,只是就事论事地说:“不是。我就是想找个周末兼职,每月多赚个几百块。”
杨建关心地问道:“你的身体,要连轴转行吗?”
王者香笑笑:“找不要求体力的工作。”
杨建追问说:“具体是什么工作?能找到吗?”
王者香有些不耐烦了:“这个是我自己的事了,你问它干什么?”
杨建说:“其实,我今天找你,是想说,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了,我希望可以帮到你。你会让我帮忙吗?”
王者香冷笑一声:“哦?那你说我想要什么?”
杨建说:“我听曲林说,你想自学媒体学,将来想要办你自己的杂志是吗?我读研究生的时候,认识一个传媒系的老师,关系还是不错的。她下学期要新开一门选修课,就是讲如何创办杂志刊物的。她现在正在写课程内容。一个月以后,我带你一起去拜访她,她一定会接待你的。我们把整个流程,注意事项向她请教下来,再找她要一些资源和书单。这样自学起来就不用漫无边际。如果学的过程中有什么问题,我虽然也不懂,但我可以陪你一起弄懂。”
一股感动的热流一下子冲进王者香的心房,她看着杨建,目瞪口呆:“真的吗?你,你会陪我一起去找老师,会陪我一起自学吗?”
“真的。”杨建明朗地笑笑,用毋庸置疑口吻回答。
王者香看着杨建的笑容,想起和他以前不愉快的互动,便犹疑不决地问:“可是你,为什么要帮我呢?”
杨建说:“因为我希望你好,希望让你实现你的梦想啊!而且,跟你一起学新的东西,对我来说也是很有意思的事情。”
王者香再也按捺不住满腔柔情,投入了杨建的怀抱,放声哭泣,在他身上散发出的迷人气息中大口地喘息。杨建也紧紧地抱着她,抚摸她的头发,任凭她的眼泪洒在自己肩上。
第二天,杨建突然接到外地的案件,需要出差三个星期。王者香决定每天拿出半个小时来思念他。王者香和杨建的睡眠时间是不一样的,王者香病中,晚上8点多就撑不住需要上床闭眼,而杨建在外地生龙活虎地跑来跑去,晚上8点多还是应酬的□□期。所以王者香只是在睡前给杨建发几句qq留言,第二天早上醒来查看一下他的回复就起床。
杨建走了三天后,破天荒地给王者香发了一条比较长的消息。在消息中,杨建说他在外地见到一个老熟人,熟人现在的工作是以办健康讲座的形式促销家用体检仪器。他希望丰富讲座内容,加一个系列讲座——在家自己服用非处方药的学问,因为学员们对这方面提问比较多。但是他又不认识药学方面的人,不知道如何做这个系列讲座,他就把王者香推荐给了这位熟人。他们两个觉得,如果王者香录制一套完整的专题视频讲座,那就可以发给来听促销讲座的人作为福利。尽管在家服药的知识和他卖的仪器没有直接关系,但是这种很多人关心的话题可以拉来更多的关注。
杨建把王者香推荐给熟人的代价就是,王者香录制的视频里要有德馨事务所的字幕广告,熟人发给学员的传单里也要长期有德馨事务所的联系方式。
“你能帮忙吗?只是没有工资,因为我们双方是互利的,你做视频讲座给他们,让他们可以一直使用,他们给我们免费长期打广告。”杨建问。
王者香反问说:“他打算什么时候要?”
杨建说:“他一个月后想要第一期,然后每隔一周需要一期新的,整个系列他希望做成四五讲,每讲半小时,内容要丰富一点。”
王者香说:“那时间是比较紧的。不过,你要是在下周末之前能把我需要的全部信息都给我,我可以做到的。我需要知道他们公司面对的是什么客户群,讲座里有什么一定需要包括的东西,有什么不想让我包括的东西。写成一份完整的材料给我。”
杨建说:“好,我跟他说。”
第二天,杨建发来的消息是:“我们说好了,下周五我把材料给你。”
王者香爽快地回复了过去:“好的,一言为定。杨建,我这人是很讲究守时守信的,我答应别人的事,就算对我什么好处都没有,我也会做到。其实这是每个成年人都该有的基本态度。当
然,你肯定更懂得啦,我应该是不需要操心叮嘱的。只是,我实在是身体不好,所以这个时限是很紧迫的,如果晚了,我就做不成了。你明白吗?”
杨建发回来的消息很玩世不恭的样子:“哈哈哈,你真有意思。还提醒我什么成年人的基本态度。”
杨建一向是守时守信的,除了那次把饰品换成了奖杯,不过饰品他后来也主动补了。何况这次是他的朋友的事情,关乎他自己的事业呢。所以,王者香根本不认为,杨建有多大的可能不去重视这一次对她的承诺,她打算勇晴雯病补孔雀裘。
不过,在星期四晚上睡觉前,王者香还是决定给杨建打个电话提醒一下。打了一次占线,她又打了一次。
杨建在电话里说:“什么事情?我现在不方便接电话。”
王者香说:“哦,好的好的。我就是说,别忘了明天把材料发我,我周末才好着手弄。”
杨建说:“好,他已经给我了,我到时候发你。”
王者香说:“好的,你忙吧,再见。”
自从跟杨建说好,王者香几天来就把下班后的时间全花在查药物资料上了,找兼职工作的事情就暂时放下了。尽量多查些资料,等杨建把材料发过来,写讲稿就可以快一些。
周五,王者香一直开着电脑,一遍一遍地查消息,从坐在桌边挪到半躺在床上,从回到家等到午夜。当电脑上的时钟显示出12:01的时候,王者香知道杨建已经误了他答应的时限,她也撑不住该睡觉了。“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可能邮箱故障,他发了我没收到?”王者香这样想。这时候,她还不认为是杨建的问题。
周六,杨建的qq空间里多了几张风景照片,看来他还好好的,在观光。王者香给他发短信,“材料没收到呢,你发了吗?”杨建没有回复。
周日晚上,王者香还是什么都没收到。她思考了一下,有没有邮箱故障而且短信也故障的可能?也就是杨建给她发材料她没有收到,并且他也没有收到自己的询问短信?这种可能性小到没有。
王者香不得不接受现实了,杨建故意地没有理会两人之间的约定,她的心冷得像冰,原来自己一直以为杨建是个重视诺言的人,也以为错了。她发了个消息给杨建:“到现在我还是什么都没收到。应该不是邮箱和短信都出了问题,而是你没理会。这样藐视时限的话,这件事情我没法管了。你告诉他找别人吧。”
周一周二,杨建没做任何回复,他的qq空间里仍然在增加新的街景和餐厅里面的照片。周三晚上,王者香收到一封邮件,标题为空,内容为空,有个附件,就是王者香曾经想要的那个材料。比原先约定的时间整整晚了5天,而且没有任何解释——为什么不守信用,为什么不回消息——什么都没有。
王者香没看材料里的具体内容,也没回复。期限已经过了太久,她是不会管这事的了。而且,她还有一种被侮辱的感觉,在心里憋得很难受。如果自己再发什么消息询问,杨建再不回复不理睬的话,只能是加重对她的侮辱。只好等杨建回来再当面讲明吧。
作者有话要说:
☆、冰火两重天
杨建终于回来了,一副高高兴兴,精力充沛的样子。王者香忍不住地问他:“有什么事情想讲给我听吗?”杨建就兴致勃勃地讲了几件观光和庭审的事情。
王者香听完后,又问他:“还有别的吗?”杨建轻轻松松地说:“没有啦!”
看来王者香一定要问杨建食言爽约的事的话,就只能是自取其辱了,因为他根本没打算跟她谈这个事。
在病中,王者香好像多了一种自保的本能,就是更倾向于躲避精神压力,向往可以带来希望的事情。所以她决定不开口问杨建那件事了,还是说点别的:“还有一个星期,我们就要一起去拜访你那个传媒学老师了呢,我好久没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