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北山定却并不觉得寒酸,想当初她和石翊逃避追杀的时候,几乎是吃了上顿没下顿,后来更是饿了好几天,现在既能吃饱又能吃好,又怎么会寒酸呢。
齐王身体不好吃的自然也不一样,何况他也吃不了多少,所以没一会就让人将饭食退了下去,在他前面不远处围桌而食的兄妹四人倒是十分安静,也没有谁表现的不快,看到这种合乐的气氛,齐王心里很安慰。
可他还没来得及夸讲自己的孩子几句就有太监急忙的走到他耳边低语了一会,然后就从袖子里拿出一张折叠得很好又有字迹的纸呈给了齐王。
齐王看过之后是既高兴又有些担忧,但终究什么都没说就让太监退下了,而那张写着字迹的纸也被他收到了袖中,水佳玲坐在左下手自然看了个一清二楚。
北山定三人吃完饭之后就又说了会话,无外乎就是石翊和北山络对她的鼓励和支持,可能是怕影响到北山定的心情,所以石翊和北山络都绝口不提文试的事,倒也免了北山定的麻烦,因为真要她说她也不知道怎么说,所以还是不说的最好。
半个时辰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时间的速度从来都不会因为其他原因改变,所以北山定她们聊了没多久比赛的号角就再次吹响了,北山定也不敢耽搁连忙去了休息场地候着,其他的参选者也开始陆陆续续的回到了休息场地。
北山定倒没心情去看其他的参选者,因为她现在一门心思就去想水佳玲什么时候出来了,因此连点将台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都没看见。
没一会,水佳玲和齐王他们果然就出来了,虽然北山定视力不错,但隔得这么高这么远,水佳玲又戴着面纱,她想看清也看不清,只是看到她在哪里而已。
随着齐王的再次降临,各位考官和官员也开始各就各位,百姓也回来不少,人数自然也就涨了许多,好在士兵给参选者留了一条进出的小路,不然他们能不能走回来都是个问题。
看到众参选者全都到位之后,主持官就像前两次一样来到休息场地宣读比试内容和比试规则,一听到要比试厨艺,下面立马炸开了锅。
在这个世界,奉行君子远庖厨,厨子的地位自然也好不到哪去,所以有不少人以会厨艺为耻,如今竟然要比试厨艺,这效果自然也就可想而知了。
坐在下面听完的北山定也皱起了眉头,前世加今世她都没做过什么菜,如果硬要说会什么技术活的话,她就会点木匠,还是到这里之后才学的,而技能水平就是能做把太师椅。
做菜?亏齐王想得出来,要不是参选者多多少少都有点冲着齐王这颗大靠山来的话,估计剩下的参选者都得走光,谁不知道今天来参加的大都是世家子弟和官家子弟,而他们恰恰正是以近庖厨为耻的代表。
所以炸开锅的众参选者经过激烈的探讨之后,还是有十几个选择了弃权,而北山定也可以由此判断他们不仅是世家子弟,而且还是有势有地位的世家子弟。
因为他们地位高又有势,对这种锦上添花的事自然也就不那么看重,他们来参选自然也是抱着一种得之我幸,不得也无所谓的心态。
可落魄的世家子弟和官家子弟就不一样了,他们不但把这次机会看得很重,还想以此为依托来个咸鱼大翻身或者青云直上,所以就会有人弃权有人坚持。
这样一来,原本四十多的人数就再次又减到了二十八,而北山定也终于看到了被黑布围起来的点将台,可她只能看着别人先进,因为不管人数怎么变,按序她都只能是最后一个。
等了一会总算轮到了北山定,她一进去就看到了许多了灶台和食材,之前的书桌和其他的东西都不见了踪影,随着她最后一个进入,黑布也被士兵撤了下去。
已经在台下猜测半天百姓和那些家属一看到点将台上全是灶台、食材和干柴就都惊讶的睁大了眼睛,他们千想万想都没想到会比试做菜,所以这冲击度不是一般的大。
北山定仔细看了看,点将台上有六行灶台,而每一行又都有五个灶台,一算也就知道他们只准备了三十个,当即很庆幸那些人弃权,否则她还得等下一轮。
食材都是些时令蔬菜和鸡鸭鱼肉,都整整齐齐分好类的放在主持官身后,而主持官也正在讲解食材、作料和干柴的位置,一一说完便鸣金开始,此次比试以半个时辰为限。
刚刚在休息场地等候的时候,北山定就想好了做什么,所以第一步不是选食材,而是选大蒜瓣、姜、辣椒等做底料的香料和生火,香料倒是一会就选好了,可生火就有些麻烦了。
北山定所做的底料需要时间,所以她需要两个锅灶,好在每个灶台都有两个锅灶,也就刚好够她用,将袖子挽好,又戴上配发的围裙,其实也算不上围裙,就是一块白布而已。
北山定好不容易把锅子拿下才去火生,弄了半天总算是把火给烧燃了,而她脸上手上也多了不少光荣的印记,黑的发亮,让能看见她正面的晓月忍笑忍得很辛苦,若仔细看,就会发现水佳玲的眼中也多了一丝笑意。
台下的石翊和北山络则和之前一样只能看到一个繁忙的背影,北山定倒是一心忙活着做菜,根本就没发现,弄好火确定不会熄灭之后就去洗姜蒜了。
洗菜切菜不时还得加点柴火,可把北山定给忙翻了,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没一会她就开始熬制底料了,而另一个锅炉也生好了火,锅子却被拿下去只光烧火,这可让大家有些疑惑不解,他们还从没见过炒菜不用锅光烧火的。
与北山定相比,其他二十几个参选者就几家欢喜几家愁了,有的已经开始动手,有的还在干望,也许他们在想做什么,也许他们根本就不会做。
不管怎样,其中就属同样连过两关的王达的儿子最积极了,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在忙什么,该怎么做,但他就是不想输给北山定,所以他也装的很忙。
等北山定熬好作料之后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分之二,她看了看另一个已经全是炭火的火炉就没有再添柴,而是再次去食材区抓了一条活鱼,经过简单的处理之后就用铁架架在炭火上开始翻烤。
作者有话要说:这烤鱼的配方就不一一写了,这可是商业机密啊!
☆、第044章
在离结束时间还有一会的时候,北山定精心烤制的烤鱼也终于出锅了,盘子低下放了薄荷,再将烤好的鱼放上去,浇上精心特制的底料,再放点葱花,最后放上些许香菜,这一看去还真是色香味俱全。
和其他参选者做好的黏蛋炒饭、清鸡蛋汤、焦煎蛋等相比确实是色香味俱全,而且技术含量也高上许多,这次比试的裁判者不是官员也不是齐王,而是水佳玲本人,只要菜一做好就会立马呈上去。
如果水佳玲吃了一口就代表那个做菜的已经成功进入了下一局,如果筷子都不动就代表该参选者直接淘汰出局,*蛋之类的菜确实容易,但时间也不会太长,所以北山定和一直装忙的那个王某就是最后两个。
虽然齐王和水佳玲相处的时间远没有其他儿女多,但知女莫若父,他知道水佳玲是不愿的,可老天给他的时间不多了,所以他必须这么做,为了今天能有结果,他更是要求水佳玲在这一轮至少要选四个。
所以在北山定和那个王某人之前,水佳玲就已经随机的吃了三个人的菜,但好像是为了应付差事似的,每个菜她都只吃了一丁点。
而在现场的众考官和城楼上的文武官员看到那些惨不忍睹的菜之后,都选择了沉默,因为那里面说不定就有他们儿子的杰作,他们自己都看不下去,还能有什么希望,所以只能默哀权势的远去。
北山定的视线一路紧张的看着自己的菜被送上去,她紧张倒不是怕水佳玲不吃,而是怕水佳玲吃了觉得不好,毕竟她也是第一次全程做烤鱼,所以很担心味道会不好。
“一二三王功过,二四九北山定过”随着太监尖细的报过,北山定总算是放了心,但她没想到那个长得很瘦的竟然也会过,忍不住狠狠的盯了两眼。
晋级的人越多,就代表北山定的竞争越大,按她的想法,当然是水佳玲只选她一个最好,可前面就已经过了三个,再加上后面这一个就是四个。
竞争对手才四个按理说也不算多,可北山定心里就是觉得不爽、不舒服,按她们的渊源,水佳玲就应该选她一个才对,所以她想不通水佳玲为什么会让这么多人过,所以她心里各种不平衡。
第三场比试一结束,点将台上负责考场和考试的官员就开始让人清场,灶台食材什么的统统开始消失,可他们还没清理完第四次,也是最后一次比试的号角就吹响了。
因为现在只剩下了五个人,所以主持官不再念号码而是直接念名字,而宣读比试内容和比试规则的地方也由休息场地改成了半清理好的点将台。
如果第三次比试算让众人大开眼界的话,那这最后一次就是让他们大跌眼镜了,为什么?因为最后这一次比试竟然是给公主洗脚,做饭和这个相比那真是小巫见大巫。
为什么?因为这里是古代,是男尊女卑的时代,就算妻子贵为公主驸马也不一定会为她洗脚,而在高层阶级和平民中更是不会,因为给妻子做饭算是勉强能接受的话,那洗脚就是万万不能的了。
可北山定不一样,她本来就是个现代人,来到这里之后也没怎么接触大众社会,所以这里的习俗她不是很了解,这种隐而不说的丑陋习俗就更不知道了。
何况就算她知道了又如何,她不会也绝对不会赞同那种大男子主义的谬论,凭什么妻子给丈夫洗脚就天经地义,反过来就不行?难道丈夫是j□j子就不是人?简直荒唐!所以她不但不会赞同,反而还会进行批判。
而另外四个人内心就十分挣扎了,王功是不想输给仇人,但洗脚又实在太难,所以挣扎;另外三个人的心思倒简单许多,他们好不容易过五关斩六将到了这最后一关,如今眼看权钱在望,这挣扎的天平自然就会慢慢倾斜。
王功心里:我此次来的目的就一个——报仇,虽然我坚信北山定迟早都会死在我手上,但我现在败给一个将死的仇人岂不是太窝囊,不就是洗个脚,赢了还能多个女人玩玩。
三人心里:这么多关老子都闯过来了,为了参选妻妾也休了,现在不就是洗个脚嘛!大不了结婚之后天天让她给我洗,何况娶进门的妻子还不是由我说了算,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
站在最右边的北山定自然不知道他们的龌龊思想,否则最后一次比试又得变成武试,而且还是大打出手的那种,因为她不会允许任何人亵渎水佳玲。
可那四个人忘了,水佳玲好歹也是这乱世中第一个正式册封并通令四海的公主,这脚又岂是他们想洗就能洗到的,果不其然,规则之一就是水佳玲想让谁洗谁才能洗。
虽然不按原先的顺序,但北山定还是排在最后一个,所以还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其他人先上去,这次比试地点换在了城楼上,也就是直接面见水佳玲本人。
也就相当于现代的面试,但真的只是面试,水佳玲不会问什么也不会说什么,就只看参选者的相貌,如果合意就会让参选者随她进小殿帮她洗脚,也就等于这个被选中之人就是准驸马。
北山定等啊等,一看到别人上去就非常紧张,但一看到别人沮丧的下来就很开心,最让北山定无语的是那个叫王什么什么的在被淘汰后路过她边上时竟然莫名其妙的哼了一声,确定不认识他之后,北山定归结为他发了疯。
“北山定”
等了许久,总算轮到了北山定,连忙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头冠,而之前她也已经用水洗干净了脸和手,再次确定脸和手干净之后才让带路的小太监带路。
下了点将台,又越过已经清理完毕的后台,再穿过宫门,然后踏上台阶上城楼,看到了沿途把守的士兵和宫中侍卫,服色都是墨绿色,也看到了同样全都身着墨绿色官服的文武百官。
越过文武百官,北山定终于看到了水佳玲,也站在了水佳玲的面前,看到了那双依然像会说话的眸子,心里便想到了一眼万年只怕也不过如此。
“北山定,年十九,未婚,家住城东北府,家境殷实…….”随着北山定一站定就有一个太监拿着登记册开始念她的身家背景和基本信息。
水佳玲虽然不知道北山定为什么会用那种既高兴又有些惆怅的眼神看着自己,但她今天必须选出一位驸马,所以未等太监念完她就起身往小殿走去。
跟着后面的晓月连忙示意北山定跟上,她今天可算把北山定给盼来了,想想今天发生的种种,晓月不得不感慨北山定和她家小姐才是最配的,也十分感谢老天做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