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洛顺了口气,没好气的瞪着侯桑榆,自己这是得罪了哪路神仙,派了个侯桑榆来磨她!
一会功夫青儿已将人领了过来,着了一袭白色锦衣,略看上去倒是个清秀的少年,“草民龙禀申拜见王爷、王妃。”
“龙公子来了襄王府自是不必拘礼,快些坐吧,”侯桑榆撇了一眼暗自纠结的商洛,见她一副惊魂甫定的样子,哪里有半点嚣张的样子。
都到了这个份上,商洛也只好说道,“是啊,是啊。”
龙禀申拘谨的坐了下来,自己是个本分的生意人,从未牵扯过朝中的人,如今这襄王召她进府,也不知所谓何事,以至爹、娘都被吓得不轻,更不说自己这一路上的忐忑,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草民实在是三生有幸承蒙王爷、王妃召见,”龙禀申依旧将头埋得低低的,作揖说道。
气氛一时也是尴尬的紧,侯桑榆起身,替龙禀申倒了一杯酒,继而轻笑道,“龙公子真是太过拘谨了,王爷何不陪龙公子共饮一杯呢!”
“来,龙公子本王敬你一杯,”咦,这酒的味道好熟悉啊,果真是好酒,商洛砸吧了一下嘴,好喝!
“啊,这酒可是绍兴女儿红,这等佳酿怕是世间少有,好酒,好酒,”龙禀申是好酒之人,遇着这上品女儿红便忍不住夸赞道。
呀,原来这酒便是侯桑榆陪嫁的女儿红啊,上次自己偷喝了一坛,侯桑榆没给过自己一个好脸色,今日倒好见了个小白脸居然将这等美酒拿了出来,真是可恶!
“原来龙公子也是好酒之人,”气氛总算缓和了些,请龙禀申来之前便遣了人打听关于此人的消息,若无把握侯桑榆绝不会主动出击。
迎上侯桑榆含笑的眼眸,龙禀申一怔,脸突地涨红了起来,随即不好意思的将头低了下来,心扑通扑通直跳,真是自己见过最美的女子了,心里惊叹道!
商洛的脸色原来越难看,将酒杯往桌上重重一放,这两人眉来眼去全然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侯桑榆冷冷的觑了一眼商洛,眸子里全是警告的意思,商洛撇嘴到底收敛了些,依旧是一副不快的摸样。
“听说昨天夜里龙公子遇了歹人,被抢了五千两银票?”侯桑榆切入正题,不紧不慢的问道。
“也是草民倒霉,往常草民身上都是没有带银票的,好在没有累及性命也是不幸中万幸了。”龙禀申感慨道,时至今日还是心有余悸。
商洛抬手扶额,似是以此遮挡自己的面容,也不知是你倒霉还是我倒霉!
侯桑榆将早已备好的一万两银票拿了出来,放在龙禀申面前,“还望龙公子海涵,昨夜打伤公子抢了银票的歹人便是王爷,这一万两银票便是补偿于龙公子,还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撤了状纸。”
“啊,”龙禀申一脸惊恐的看了一眼商洛,忙起身跪了下来,“若是知道昨天夜里是王爷,草民绝对不会去报官的,这银票草民断不能要,还望王爷、王妃恕草民大不敬之罪。”
“龙公子快些起来,昨夜王爷也是喝醉了一时顽劣才做出这等事情,这银票龙公子且是收下,还望龙公子见谅。”侯桑榆前去将龙禀申扶起来,浅笑道。
“草命不敢,草民全听王妃安排,”龙禀申怔怔的瞧着侯桑榆,般般入画,皎若秋月,不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映雪,莫如仙子啊!
“喂,你看够了没啊,”商洛不满的敲着桌子,龙禀申看侯桑榆的眼神让她厌恶的紧,恨不得将她狠狠揍一顿丢出府去,欠收拾!
侯桑榆面色微凛,不开口也罢,一开口尽是胡说八道,龙禀申的心思摸清了她也就放心了。
今日这宴分明是鸿门宴啊,龙禀申敛了心神,行礼道,“草民叨扰多时,还望王妃、王妃恕罪,草民这便去官府撤诉。”
“也是,那你赶紧回去吧,”商洛巴不得龙禀申早点走,自是开心的同意了。
“是,”龙禀申这才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出了襄王府才敢擦掉额头上的汗,今日真是凶险万分呐!
“龙公子你等一下,”夏竹见龙禀申出了府,急匆匆的追了上去。
“啊,”龙禀申一脸茫然的看着夏竹,不安的说道,“不知王爷、王妃还有什么吩咐?”
“不是的,不是的,”夏竹连忙摆手,继而不好意思的说道,“我是来向龙公子道歉的,那一天其实是我动的手,从、从你身上拿银票的也是我。”
白皙的脸庞一下红了起来,龙禀申不禁往后退了几步,而后又松了口气,“而今误会都解除了,那一日的事还是不要再提了,还望姑娘、咳,替我保守这个秘密。”
“我是不会说出去的,还望龙公子也不要怪王爷了,”夏竹坚定的点头说道,王爷那一日也是为了救人的。
“那是自然,那草民告辞了,”拜别夏竹,龙禀申不敢多做停留,快步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作者有话要说:
☆、王爷门前是非多
经了上次事件之后,商洛越发被约束的紧了,上午学堂,下午骑马射箭,以至这几日,商洛累得步子都迈不开了,哪里还有力气往外头跑。
见商洛这些日子疲累的紧,清荷都会亲自下厨煲汤给她送去,这府上的下人对她是客气得很,俨然已把她当做主子一般,又加上侯桑榆的默许,清荷往商洛那里跑得更勤,反正这个名分迟早的事,唯一让她纠结的是,商洛从不在自己这里留宿,不过好在听府上的人说,王爷在王妃房里留宿的日子更是屈指可数,若是自己能生下子嗣,那便是襄王府的长子,即便是庶出,那也是了不得的事了,看来需上点心了,早些将这生米煮成熟饭。
“王爷,先歇一歇吧,汤要凉了,”清荷温柔的替商洛擦了额间的汗,温柔的说道。
商洛不喜清荷靠自己这般近,赶紧拉开了距离,不自然的笑了一下,端起碗自顾自的喝起了汤,这清荷也是奇怪老是喜欢黏在自己身边,初始还当是多一个玩伴,日子久了也是厌烦起来。
原本是来检阅商洛学习的,看到眼前郎情妾意的一幕,侯桑榆勾了勾唇,便离开了,倒是青儿一脸愤懑的说道,“真是个狐媚的主。”
侯桑榆微微摇头,想必这也怪不得她吧,她若有的选自是不愿做个青楼女子,如今有了商洛这个靠山,她一个弱女子自是要牢牢把握了,还是早些许她一个名分吧,同是身不由己的人,不禁多了些怜惜。
大中午的被侯桑榆招来南苑,商洛心里便瘆的慌,总之侯桑榆找她定是没好事,商洛打了个哈欠,趴在桌上玩起了茶杯,让自己就这么干等着,侯桑榆越发目中无人她了。
“王爷,”侯桑榆瞧了一眼百无聊赖的商洛,真是坐没坐相!
商洛单手撑起下巴,神情慵懒的说道,“你找我来干嘛啊,中午若不睡会,下午谁有精神骑马射箭啊。”眼眸里尽是抱怨的神色,像个深闺怨妇般。
“我查了黄历,过两日便是吉日,你也需准备下,好迎娶清荷姑娘过门,此事我已经奏请太后了,太后的旨意想必就快下来了,”侯桑榆淡觑了她一眼,也不知她除了睡还会些什么。
“什么?”商洛拍案而起,怒目圆瞪,“谁说我要娶清荷了,本王不是已经娶了你了吗?”
商洛这一番问话,让侯桑榆有点摸不着头脑,只得说道,“男子三妻四妾不过是寻常事罢了。”
“哎呀,”商洛一拍脑袋,难怪清荷一直粘着自己,原来竟是以为自己要娶她,难怪侯桑榆老是话里有话,“你、你、你,”商洛指着侯桑榆半响说不出话,这回真被侯桑榆害死了,母后定是饶不了她了,“我才不要纳妾,要纳你自己去纳,再说本王有你一个王妃就够了。”
商洛冲侯桑榆吼完,便怒气冲冲的离开了,侯桑榆,我跟你,什么仇什么怨!
第一次见她发这么大的火,侯桑榆一脸疑惑,自己好心让她纳妾竟是错的,要纳我自己去纳,也不知是哪里学来的胡话,这么些时日竟一点长进都没有,眸子里的疑惑转化为嘲讽,本王的王妃有你一个就够了,是吗?
心底莫名的生出一丝凄凉,侯桑榆无奈的叹息一声,最好商洛不要对自己生了情,那是她最怕的事,许是自己多想了,她这般厌恶自己怎么生情,只是为何发这么大的火,真是猜不透她的心思。
刚从南苑出来,宫里头便来了人,说是太后召见,商洛扶额叹息,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秀眉拧成了川字。
还未行礼,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骂,商洛张了张嘴,无力辩驳,垂头丧气的站在那里,任由老太太骂去。
“胡闹,简直是胡闹!”谢灵蕴仍是不解气的说道。
七哥真是太可怜了,头一次见她这么没有还手之力,韶元撇嘴想到,不过七哥也是活该,嫂嫂那么好的女子竟不珍惜,还要纳妾,果然时间男子皆是薄情,见异思迁,不对,七哥,是个女的啊,总之都是七哥的错。
“我也是刚刚才知道此事的啊,”商洛委屈的说道,最无辜的是自己好吗!
“哼,”谢灵蕴一脸怒容的瞧着她,出入烟花之地不说,居然还要纳妾,荒唐,荒唐!
“母后,您就别气了,七哥也是一时糊涂吗,让七哥消了纳妾的心思不就可以了吗,”七哥都落到这番境地了,委实不好再落井下石了,韶元出言帮腔道。
“你最好将此事好生解决,可怜了桑榆那丫头,竟还这般大度替你纳妾,你也不知羞。”谢灵蕴一脸失望的说道。
谁来同情一下我好?真真是心塞,从头至尾都是侯桑榆一手筹谋,现在倒好都变成我的不是了,欲哭无泪啊!侯桑榆我上辈子是掘你祖坟、还是抢你夫君了,这一世你搅得我家无宁日。
满腹怨念的商洛从宫里出来,苦着一张脸跨进了襄王府,一到大堂却见到了邵怀和郡王,商洛银牙一咬,你们还敢过来,小兔崽子,从角落里抄起扫帚冲向一脸奸笑的两人,“你们这两个王八蛋,还敢来我府上。”
被商洛这般铺天盖地一顿好打,两人也是蒙了,四处逃串,郡王忙开口道,“王爷,有话好好说,我两不知何事触怒了王爷!”
“谁叫你们带我去‘醉月楼’的,谁让你们给我安排清荷的啊,”受了一肚子的委屈,可算找着人发泄了,商洛哪里肯收手。
邵怀站在院里笑道,“我们今日不就是为了清荷姑娘来的啊,听说王爷不日就要纳她为妾,我和郡王可是备上厚礼来贺喜王爷的啊,王爷可不能这番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人啊!”
商洛点点头,“纳妾是吧,今日我不打死你们这两个小兔崽子,我就不姓司马,王轩,关门,放狗!”
热热闹闹的你追我打重新开始,院门被人关上,邵怀和郡王只有挨打的份,又不能还手,早已是狼狈不堪,今日在气头上,商洛更是勇猛,打得两人鼻青脸肿,扫帚都坏了。
吵闹了许久,终是渐渐安静了下来,商洛的发髻有些都落了些下来,衣裳更是扯了几道口子,坐在椅上,大口喘着粗气,而邵怀郡王这对难兄难弟一人坐一个角落,身上的衣裳更是脏乱不整。
商洛端起唯一一个没碎的杯子,大口的饮着茶,饮完后将茶盏往桌上一扔,指着他二人说道,“本王再说一次,我不会纳妾,你们再胡说八道我就撕烂你们的嘴。”
邵怀听话的将嘴捂住,自己好歹也是个美男子竟被人这般蹂躏,没脸见人了。
郡王到底胆子大些,挪了挪身子,这才问道,“难道是王妃不同意吗?”
“要是侯桑榆不同意就好了,哎呀,总之这件事情不许再提了,本王头疼的紧,”还需想个法子让清荷出府才行,不过这个侯桑榆这般热衷给自己纳妾,是怀着怎样的心思啊,自己怎么说也是她的夫君啊,商洛拖着下巴认真的思考起来。
这倒是第一次商洛意识到侯桑榆是自己明媒正娶的夫人,心中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涌出来,商洛咬着下唇,而且自己怎么会觉得有一点点的开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