舜从案前起身,他一身白衣胜雪,风度翩翩,又是当时最强大的有虞部落的君主,不由让娥皇和女英看呆了眼。他道:“走吧。”
“你们练剑都不带上我?”
这时,门外走进一个黑衣的男人,他嘴角习惯x_ing扬起,眼角自带三分邪意,乍一看去,有种高深莫测的神秘之感。
女英微微低下头,怯懦的往娥皇身后躲,娥皇扬起娇俏的下巴,毫无顾忌的打量鲧。
“多谢你多年之前,在郊外救我。”娥皇俏生生道。
鲧懒洋洋的倚在门边,他看了娥皇一眼,道:“你谁?”
娥皇面色憋红,“我……”当场噎道,她半晌我不出个所以然。
一直在旁边看戏的黎钦心道,娥皇自小出生高贵,别说有虞部落,她在连其他的部落也是出了名的,现在鲧一副不认识她的样子,让娥皇当场下不了台。鲧正如他平日里表现出来的那样:喜怒无常。天下下恐怕只有舜君这样好脾气的人才能容忍。
舜出来解围,道:“我来介绍一下,她是娥皇,身后的是女英,她们都是深先生的侄女。”
娥皇抿着嘴,灵动的眼睛浮出淡淡的薄怒,她瞪大眼睛看着鲧。
鲧这时忽然笑出声,或许因为长得更像父亲,鲧自成年之后,魔族的特征愈发明显,他身材高挑,肩膀宽阔,腰部劲瘦,支撑着他靠在门边,像一只慵懒的猎豹,正桀骜的看着幼小的猎物。
“骗你的,娥皇小姐大名我怎么会不知道。”鲧扬眉,“你要练剑?我陪你,让你一只手。”
黎钦顺着鲧的视线,看向娥皇。
娥皇手上的剑也是把名器,想必武艺不差,她不服道,“哼!我让你一只手!”
鲧低头嘴角一弯,笑得隐晦。
“你不信?!”娥皇持剑在身前,“非打得你满地找牙不可。”
舜无奈看向鲧,他笑了笑,“比试可以,别受伤,点到为止。”
鲧回望向舜,“放心。”
黎钦心里暗暗道,鲧这样桀骜不驯的人,居然会说出让人“放心”的话。
娥皇道:“我会手下留情的!”
话音一落,娥皇拔出她那把细长的剑,飞身朝鲧刺去。
鲧轻松的躲开,天韵楼的大门被砍出一道深刻的痕迹,鲧身形潇洒,他落到院落,一扬头,道:“就这点水平?”
“要你好看!”娥皇十分不服气的拔剑追去。
鲧因血统原因,自幼便比人类强,加上舜君助他修炼摄魂铃,又在昨晚得到了舜的灵气,鲧对付娥皇简直如鱼得水,他左避右闪,找准时机,蛇打三寸,连剑也没拔,一只右手点中娥皇手腕上的x_u_e位,夺了她的剑。
“谁让谁?”鲧抛了抛手里的剑,朝娥皇一笑。
娥皇顿觉失了剑,她瞪大眼睛,看着手上空空如也,她脸上火辣辣的,又委屈又气,“你!……”
鲧把剑横在身前,他道:“让娥皇小姐见笑了,还给你。”
娥皇看着爱剑,像只张牙舞爪的小兔子,她走到鲧身边,伸手拿剑。
鲧忽然收回手,娥皇拿了个空。
“你要干什么!”娥皇嗔怒。
鲧沉声笑了笑,“说,你输了。”
娥皇咬着嘴唇,显然不愿意说出那句话。
“有虞部落有个规矩,收集战败者的武器,拿到的物件越多,说明胜者更厉害,你不说,剑我就收走了。”鲧身上一滴汗也没出,常年和舜待久了,身上有一股极好闻的味道。
娥皇气道:“谁要说出那句话!你要就拿去,本小姐绝对不会向你认输。”
鲧点头,将剑收起来,“好啊,你说的,就把他挂在我的房间里,每天看着,这样就能经常想起娥皇小姐了。”
此话有歧义,娥皇女儿家,心爱的剑要被挂在男人的房间里,既尴尬又羞,黎钦心道,鲧要勾引娥皇?
只见娥皇一跺脚,转身跑了出去。
“姐姐——”女英小声喊了一句,她怯生生的看向鲧,道:“这把剑是姐姐的贴身物,小时候我们曾经多次遭到其他部落人的袭击,姐姐要有武器放在枕边才能睡着,姐姐最爱的就是这把剑了。”
舜一直站在旁边,他这时道:“鲧,一场比试而已,这是娥皇的心爱之物,你还给她吧。”
话音一落,鲧便将剑抛了过去。
女英似乎没想到鲧这么好说话,她连忙接住剑。
鲧自然而然的走到舜身边,他与舜是截然不同的类型,若说舜的品行高尚的君子,鲧则是诡秘莫测的浪子,但这两人站在一起却半点不突兀,甚至有种说不出的和谐之感。
黎钦忽然意识到,能让这人待在一起如此和谐的原因,是因为他们外表虽截然不同,但内在却是一样的,他们彼此心意相通。
“我替姐姐谢过了。”女英含羞一笑,看鲧的目光也有些不同,她道:“我先去找姐姐。”
等她一走,舜的笑容从嘴边消失了。
舜道:“你是故意的。”
鲧半点没将视线放在舜的身上,他整理有些微乱的袖口,淡淡道:“我故意什么?”
舜似乎想说什么,最后他放弃了,摇了摇头,转身往房里走。
鲧立刻追了上去,“你说啊,我故意什么?”
舜走进了屋,那背影挺直,让鲧有种难以言喻的憋闷。
鲧一脚踢上房门,他把舜压到门边。
“把话说完,我故意什么了?故意讨好未来的帝妃,对吗?”鲧凑近舜,鼻尖几乎贴上舜的。
舜瞳孔微缩,他没料到鲧竟然知道了,他道:“深先生已经在筹备我的婚事。”
鲧闻言,忽然哑声笑了笑。
舜有些惊讶的看向鲧,似乎没想到他竟然没有生气。
鲧一手撑在门上,他低下头,嘴唇离舜的脸极近,像在描摹那温润的轮廓,鲧道:“你喜欢那两个养尊处优,自以为是的女人?”
舜不避不躲,他道:“与喜欢无关,我是有虞部落的君主,迟早有一天会拥有帝妃。”
鲧盯着舜的脸,轻声道:“我做你的帝妃啊。”
舜后背挺得笔直紧绷,他的话脱口而出,却带着点意料之外的气息紊乱,“胡闹。”
鲧笑出声,他低下高傲的头,蹭到舜的颈窝,“我什么都比她们好,无论是治水,还是武功,长得也比她们好,舜君,选我吧。”
一直作为第三人观看的黎钦暗道,鲧真是好手段,也好生卑鄙。“君”这个字代表着地位,权力,鲧称呼舜从来都是名字,这是第一次用“君”来叫舜。
舜后背贴着门退无可退,那个君字让他也意识到,鲧是想要取悦他,甚至可以说,鲧这样高傲的人认可了他。舜没有说话,他的手却从一侧抬起,抓住了鲧腰侧的衣服。
鲧眼仁微动,他笑意加深,邪佞的眉眼里尽是撒娇之意,“我知道,部落里是不允许你和男人在一起,但有虞不需要子嗣继承,你不娶,我不娶,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舜看着鲧,心彻底软了,他道:“婚事会再和深先生商量。”
鲧道:“让我去,近日黄河频发水患,等我治理了河水,立下大功,告诉他你不娶,那时候他肯定不敢拒绝。”
舜没有说好,或者不好,但最终是对鲧妥协了,他道:“深先生对有虞部落有恩,自尧帝时便是族内长老,你不可对他无礼。”
鲧笑道:“放心,我怎么会对他无礼呢?平时我瞪他一眼,他都能拿到族里乱说我要杀人灭口,我可不想惹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