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吻结束,黎钦胸膛起伏,气喘吁吁。
这个吻真是让人回味无穷。
他嘴角沾着不知是谁的唾液,他抬手一抹,视线不稳的看向巫阳。
作为一个成年人,巫阳最近画风突转,对他又温柔又顺从,怎能不勾起他的欲-望?
“你不是第一次接吻吧?”黎钦的嗓子有点哑,他故作云淡风轻一笑。
巫阳呼吸平稳有力,不过他惯有的淡笑已经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专注又执着的神情,他毫不避讳道:“是。”
黎钦只觉得心口有些郁闷,这巫阳竟然不是第一次接吻?怪不得他那么淡定。
“看不出来,冰清玉洁的祭司大人,竟然背着皇族偷尝禁果,”黎钦按住巫阳肩膀,将他抵在墙上沉声问,“祭司必须对皇族保持忠诚,除了皇室之外,祭司不能和任何人过分亲密,说,那人是谁。”
巫阳整个人靠在墙上,他眼睛一弯,醇厚的声音坚定不移,他道:“当然是皇族之人。”
顷刻之间,黎钦整个人犹如五雷轰顶。
现存仙族的皇室,除了他之外,就只有东皇太一和早已远游的爷爷,难道巫阳和他父神……
“c.ao。”想到这,黎钦眼睛赤红。
巫阳眼仁微动,轻声唤道:“殿下?”
黎钦的呼吸又沉又顿,他掩饰住情绪,“先剿灭鬼鲛卫,其他之事,容后再说。”
巫阳想说的话停在喉口,终是咽了下去,他不卑不亢道:“遵命。”
狭窄的通道通往顶楼,这条窄道估计是鬼鲛卫平素处理尸体用的,两壁上残留着新鲜或者陈旧的血迹。
烛台上灯火摇曳,整条过道y-in森压抑。
黎钦在墙壁上敲了敲,摸索了片刻,当敲击声从实心变成空心,他道:“就是这里。少年时,龙极曾经将鬼鲛卫军机楼的图纸给我看过,这里对着的是杂物房,走不了多远,就是长老议事处。”
巫阳道:“少时见过便能过目不忘,殿下天赋极佳。”
黎钦一言不发,背对巫阳。他张开双臂丈量,又轻轻敲击分辨壁后杂物堆放的位置,随即拔出乾坤剑,一剑刺入墙壁,以腕力生生辟出一个洞。
他劲瘦的腰一折,弓身正要往外窜,忽然身子一轻,朝后倒去。
巫阳一把揽住黎钦,他道:“殿下,外面危险,请让微臣走在前面。”
黎钦原本就能赶紧钻出去,脱离这又臭又腥的地方,现在被巫阳拽着,他心里压抑的那一点点不快呲出点火星,他咬牙道:“放肆,谁让你碰本殿下的。”
巫阳一改专注严肃,他柔和的笑了起来,那笑容当真是倾国倾城,无比动人。
“微臣知错,殿下切勿怪罪。”
黎钦的手抵在巫阳肩膀,指尖力道极大,几乎没入巫阳的皮肉里。
“殿下?”巫阳面不改色,柔和道。
黎钦一把推开他,他扭过脖子,凤眼锐利,在这昏暗无光的方寸之地里,s_h_è -出泛红的花火,“再对我用美人计,别怪本殿下不客气。”
巫阳禁了声。
黎钦的长靴踩在地上,脚步如猫一样轻盈,出了杂物房,偶尔能听到一两名鬼鲛卫来回巡逻的声音。
“这边。”黎钦压低声音。
巫阳一言不发,沉默的跟在黎钦身后。
黎钦又放倒两个巡逻的鬼鲛卫,分给巫阳一个腰牌,自己挂了一个在身上,堂而皇之的在长老议事房外站着。
不过多时,有一名貌美的龙族侍女端茶靠近,开门徐徐入了房间。
门打开的时间不久,但那一点缝隙足够黎钦看清里面的人。
——河伯?!
河伯断了一臂,袖间空荡荡的,他坐在桌前,目光若有所思。
这时,龙洵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他……有些眼熟。”龙洵道。
河伯道:“我劝你最好别碰他,要是让鲧知道,他一定会剁掉你一只手。”
黎钦心道,难道房间里面除了河伯和龙洵之外,还有别人?
“知道了。不过话说回来,鲧先生果然厉害,竟然一眼就能看出龙泫对于龙极来说,意义非凡。”龙洵轻慢的笑声传来。
河伯平淡道:“每逢龙泫生辰,龙极必定下界为他庆生,现在对于龙极来说,龙泫是他唯一的亲人。”
龙洵字字狠厉,他道:“现在蛊虫已经进入龙极体内,下一步……呵呵,我要他死。”
“对你的事,我不感兴趣,”河伯的声音顿了顿,随即他直接道:“你什么时候带我进入龙窟。”
龙窟?
黎钦心道,龙窟是龙族的圣地,只有龙族历代族长能够葬入龙窟,除非族长薨逝,否则龙窟绝不开启。
河伯为什么要进到龙窟里?
“放心,承诺了鲧先生的事,我一定完成,等明日龙极一死,就带你进龙窟。”龙洵道。
黎钦和巫阳对视一眼,龙极体内有蛊虫,c.ao纵蛊虫的乃是一支笛子,不知那支笛子在河伯还是龙洵身上,万一猜错,很可能会害了龙极的x_ing命。
巫阳握住黎钦的手。
黎钦使劲想挣开,巫阳却坚定的抓住他,不许他扯开手。
修长的手指在黎钦的掌心里勾画,黎钦忽然想起玉麒麟在他手里写字时的光景,他微微一怔。
巫阳写道:明日跟去会场,杀吹笛人。
黎钦握紧手,他直直看着巫阳。
巫阳似乎没看到,又轻轻扮开黎钦的手指,一笔一划清晰有力:储灵玉给我,提前做准备。
黎钦稍稍疑惑,随即立刻明白巫阳的意思,他一点头。
*
黎钦让鬼鲛卫又多活了一晚上。
第二天,龙洵几乎召集了所有的鬼鲛卫,他将兵力分布在大会会场之外。
会场内。
龙极唇色苍白,似乎受了很严重的伤。但他威仪不减,从容不迫的走到主座之上。
龙族的长老不怀好意看着他,各自落座,看起来在期待着一场好戏。
就在这时,忽然一声笛音划破天际,笛声尖利刺耳,跟动听完全搭不上边,栖息在附近的飞鸟慌忙飞走。
“切,谁在吹笛子啊?真难听。”
“喂!吹笛的,我劝你立刻闭嘴,别让我揍你!”
“忍不了了,是谁——”
来这里的皆是在地方水系有权有势的人,平日里听的都是天籁之音,哪里听过这种刺耳的笛声?
“族长,你在做什么?”
龙族的奴隶忽然发现龙极不对劲,慌忙大吼,这才引得所有人看向族长的方向。
只见龙极拔出那把随身佩戴的剑,剑光刺目,他手腕上青筋暴起,似乎极力与身体的力量抗衡。然而伴随着笛音,他的手几乎控制不住,长剑不容抗拒的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场间不见龙洵的身影,然而平日里与龙洵走得极近的一名长老站了出来。
“族长,你这是要畏罪自杀么。”
“龙郜身为前任龙族第一长老,屡立战功,前任族长最看重的人,身为族长心思如此狭隘,嫉妒龙郜,将他杀害。今日,你这是要给所有龙族之人一个交代吗?”
“龙极,今日若是你自杀,你依旧是龙族史上最伟大的族长之一。”
三个长老一唱一和。
龙极身边的奴隶竭力去抓他的手,龙极却丝毫不为所动,锋利的剑刃已经抵在颈侧,一道鲜血顺着他的皮肤往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