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溪望着越凉醇消失的身影,不禁疑惑,越凉醇无情,可为什么看起来是这样的用情?那青横,又是何人?能让沉稳如越凉醇失控遁走?
段衍生感慨无数,“花溪,言弟醒了,应该想要见你。”
花溪一听,思绪紧忙拉回,“花溪要见庄主。”
莫言欢的人从鬼门关走了一趟,还虚弱的很。静卧在床,由云偿每日调理他的身体,功力保住了,体能也在慢慢恢复。
进了房门,花溪不敢大声说话,莫言欢刚服了药,正在休息。段衍生见状,顾自走了出去,留花溪一人照料莫言欢。
莫言欢睡的香甜。呼吸均匀,神情安详,像是做了一场美梦。
花溪见他瘦的皮包骨头,面色也差上许多,往日的神采消下去大半,花溪强忍着泪水不让它落下来。还好,你没死,否则,花溪今后寂寞了,去骂谁。。。有谁值得我日日督促,你不在,我手里的剑拿来护谁?
还是那个一双桃花眼,专喜美人的莫言欢吗?如此虚弱的让她想给那人一个拥抱。
原来,我是喜欢你的,莫言欢。
幸亏你没死。
谢谢你活着。
情最磨人,青横最后请求段衍生饶过越凉醇,只是一个月就不能割舍的情缘。莫言欢若不是对越凉醇动情,也不会次次收下留情,中了越凉醇的五花消香散。花溪若不是在死亡边缘看清,自己对莫言欢的情,恐怕,这一世都要自欺欺人。云商若不是在迷雾里,绝不回头,不甘心,不死心,也不会自我折磨。纳兰红裳若不是对段衍生迟迟下不去狠心,徘徊在家国和情爱之中,段衍生又怎么对她念念不忘,相爱两难。
这一切,种下因,结下果,冷暖自知。
。。。。。。
段衍生坐在微凉的玉阶上,迎头吹风。
言弟无碍,花溪也已经归来,越凉醇回去,悲痛过后,是不会放过她。不在城中的五日,江湖起了血雨腥风,藏宝图的消息,天下皆知。影煞楼已经应战,和她玩的是人心贪念,她不能不尽数接下来。
青横给她的牛皮卷,是十二美人图之一的一卷。十二后人,云偿,流苏,云商,青横,四幅图已经找到,余下的,就要在江湖翻滚出的浪花里寻找契机。这注定了,又是一番耗人心神的持久战。
最让她忧心的,不是影煞楼,不是越凉醇,裳儿插手长生根的事,说明北离皇帝已经不甘于做云桑之臣。时值混乱,纳兰红裳若要入局,该如何,是一道摆在面前的难题。
北离既然有了动静,其他两国难保会放任不顾,天下四国,云桑已经不是那个昔日威武称雄的云桑,藏在背后的鬼手,恐怕不久就会露出真正的面目。
段衍生仰首观着天上流动的浮云,这场暴风雨,就要来了吧。
☆、第29章 妖风起剑指东南
东南岭家最近出了件大事,满城风雨,传的都是岭家大小姐岭新兰,背有流纹图,疑似十二美人图之一。
这姑娘家的事,后背的纹饰都被人传的一清二楚,不管是真是假,到底是伤了岭家的颜面,有损岭新兰大小姐的清誉。
东南岭家,是占据东南的富豪,没有红豆坊富甲天下的财大气粗,也不比问情教盘踞岭南的一方霸主,东南岭家,不问江湖事,专奉财神,是祖上流传下来的规矩。
不入江湖,却身负岭家绝学,敢上门挑衅的也是少数。
岭家大小姐多半身怀藏宝图一事,是由岭东南的侄子阮石泄露出去。说起来,这阮石素来不受岭家之主岭东南待见,和岭家的大小姐关系却是不同寻常。
受阮石引诱,岭新兰倒也对他一片痴心,总想着等时间长了,叔侄关系缓和,岭东南会发现阮郎的好。知人知面不知心,阮石图谋的是岭家财富,美人在怀,坐收东南岭家不在少数的家产才是他心中所念。
岭东南态度强硬,阮石狗急跳墙,以岭家藏有藏宝图为要挟,意欲逼自己的叔叔退位让贤。岭东南不在江湖,但也是个有血性的汉子,阮石嚣张,气急了,一棍子打断阮石的右腿。饶了他一命,回到阮家。是以,就埋下了这样的祸端。
“事发之后,岭新兰被关禁闭,岭家与阮家正式决裂。”
云商说着停了下来,段衍生开口,“那依宫主之见,岭新兰身藏美人图一事,是真是假?”
云商摇头,“东南岭家不在江湖,琉璃宫对它的了解,须臾间难以判定此事真伪。”
云偿突然开口,“是真是假,去了便知,岭家闹出的动静,已经足以江湖各路人马出手了。”
“正好!本公子大病初愈,东南岭家且去走上一趟!”莫言欢把玩着手上的袖珍小剑,神采奕奕的从外面走进来。花溪紧随左右。
段衍生见了来人,欣喜道,“言弟!”
莫言欢望着众人,郑重其事的鞠上一躬。“言欢胡闹,惹得各位拼却性命从鬼门关将欢拉回,大恩不言谢!”
“花溪也代铸剑山庄谢过各位!“
“救死扶伤,医者职责,仁者本性,两位客气了。”云偿在一旁说道。
段衍生笑道,“难得见言弟如此多礼。”用了打趣的口吻,莫言欢也不好再拘泥礼数,牢牢地将恩情记在心里,笑了起来。
云商瞥了眼莫言欢,“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莫庄主就这么急着赶赴那东南凌家?”
“那岭家现在可是是非之地,鱼龙杂蛇,环绕整个东南,就庄主这大病初愈的身子,去了那,一不小心就会被踩成重伤,到头来,还不是劳烦我阿姐为你辛苦”
话虽说得不客气,但云商刀子嘴豆腐心,莫言欢早就领教,救命恩人说什么,他只管听着就好。含了笑意回云商,“难为云宫主关心言欢的身子,去不去,一切听大哥的吩咐,云宫主忧心言欢,欢甚喜。”
云商无语,她明明是关心自己的阿姐,何时成了忧心他莫言欢,不禁心想,莫非天下的男子都是油腔滑调?
不然。她看向身侧的段大城主,此人就是例外!段衍生看向云商,不懂她为何用那样的眼光看着自己。
莫言欢将话头引在她的身上,段衍生平静说道,“商宫主说的不错,言弟大病初愈,何况铸剑山庄不可无主,言弟久居隐世城,也该回去处理庄中事务,处理好了再去岭家也不迟。”
莫言欢细下想了想,“好,听大哥的,欢即日就回山庄。”
“恩。甚好。”
“那不知大哥是如何打算的?何时去岭家查明美人图的下落?”
“岭家若真是十二家族之一,不会这样大意处事,对于岭东南,我要好好查查他。美人图是否在岭新兰身上,是真的跑不了,是假的,商宫主一看便知。收拾妥当,两日后,启程东南。”
这厢的事宜思虑周全,东南岭家,岭新兰正褪了衣衫,迈进浴桶里。
修长的白皙细嫩的大腿,两腿向上,是玲珑有致的身材,细致紧裹,丰腴有力。每一寸,都在邀请与欢腾。一路向上,是光洁的后背,美人图,山川图纹,线条勾勒。风景无限。所谓,美人,与图。
玉臂抬起,岭新兰媚眼如丝,露出笑意,水滴沿着肌肤沿着沟壑慢慢滴下,明目张胆的惑人。都来吧,我已经等的有些心焦了呢。
纳兰红裳藏在屋檐上方,紧忙收回视线,屏住呼吸。这女子,浑身都透着妖气,哪里是传闻里的岭家大小姐?端庄贤淑,温柔娴静。纳兰红裳看到的分明是一个危险十足的妖女!她蓦地有些生气,是谁和她说岭家大小姐温柔无害!贤良淑德!
明明就是个不知廉耻,纵欲败坏的妖女!脏了她的眼。
水流声响起,氤氲的水汽里,飘出几丝香味。
纳兰红裳突然眼底有些热,就是心底也有些热。段衍生刺伤她的伤口处,更是热的难耐。一想到,和段衍生此生无果,就是一把火,也渐渐熄灭。
待她冷静下来,才察觉,残余的香味里竟是掺了催情香!
传言误人,若不是她此番孤身潜入岭家,岭新兰在外贤淑的外壳又怎会在她面前显露?
那么,江湖所传岭新兰痴心阮石一事,就有□□也是假。
恐怕,岭家,藏着蹊跷。
纳兰红裳回来时,心里堵着一口气,冷冷的,就像个冰美人。
肖桓站在一旁,小心翼翼,生怕惹了长公主不快。
“不知宫主一探岭家,可发现了什么?”
发现什么?发现了一个妖孽!纳兰红裳能这样说么?
女子抿着嘴,看向肖桓,“不虚此行。”那眼神,一瞬间化作寒冰,乱箭射出。
肖桓畏惧,却也疑惑,既然不虚此行,那公主又是为何生气?
其实,纳兰红裳只觉得误看到岭新兰沐浴的一幕,总觉的脏了自己的眼,甚至是她察觉出催情香的成分,都让她不快,心里堵了一口气,顾自别扭着。
气到不行,神经都有些错乱,那女子若是换做段衍生,又是怎样,她是否就不会动怒?
纳兰红裳心里一惊!自己当真是被那女子迷了心智!
肖桓看着一向镇定的长公主,脸色纠结,宫主素来淡然,这是遇见了何事,扰了心神?
莫非。又是为了那个段衍生?
肖桓一想到那人伤了宫主,恨不能与她一战,为宫主报那一剑之仇!
远在隐世城的某人突然打了个喷嚏。
云偿惊奇,“城主这是受了风寒?”段衍生身体较常人要好上许多,怎么会染了风寒?
段衍生也是纳罕,摆摆手,“无事,该是天气突然转凉,身体有些不适吧。”
云商见阿姐一副关心的样子,默不作声。
该不会,阿姐也喜欢那人?
流苏近日身体有恙,就留在了城内。莫言欢带着花溪也回到了铸剑山庄,去东南岭家的就只有段衍生,云偿姐妹,还有轩昂两兄弟。
快马加鞭,一入东南,途中就有不少江湖客为争夺一份美人图互相残杀,东南如此,云桑如此。
看来,有关藏宝图的争斗是愈演愈烈。不少门派因此结下仇怨。看的身为绣云七子的三人,不免的为江湖担忧。这样下去,蔓延的,是仇恨。
枫香客栈。
天字一号房。。
“听说岭家大小姐背上绘的就是藏宝图,那样的可人儿就不知和阮石这小子做没做苟且之事?那小子好福气,折了一只腿,也算是艳福不浅!”
“可我怎么听说,岭家大小姐温柔端庄,是东南女子的表率,这样的人,怎么会和阮石纠缠不清?”
“风师弟,你有所不知,那阮石要图谋岭家财富,自然是费尽心思的去讨好岭新兰为她做牛做马,女子要的是什么,不就是一个对她好的男人?阮石如此,她动心也在情理之中。”
男子沉吟,坏笑道,“若我是阮石,能暖玉温香,芙蓉帐里和那岭新兰共度*,折一条腿又能如何?”
“是极,是极!”猥琐的笑声不断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