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被欺骗而产生的无力感重重包围，我大吼一声打断了符舒，悲愤欲泣：“用自己的生命来交换成功，值么？”
“怎么不值？”不顾我的剧烈挣扎，符舒紧紧把我搂在怀里：“清风，我说过，他让你遭受了多少痛苦，我要让他十倍，百倍的奉还。况且，你死了，我对这世界，也没什么好留恋的……”
“可是，我想让你好好活着。”话音初落，我已经一个手刀，直向符舒后脑击去。
“清风，你……”符舒难以置信的看着我，想要说什么，却终究敌不过眩晕，缓缓倒下。
77.倒数（五）
头脑开始昏沉，我定了定神，抱着符舒走向毛涯：“豆芽，这一切，你都参与了吧，给我老实交代。”
豆芽在自己身上划了个符咒，伸手接过我怀中的符舒，简要叙述起来。
从符舒在书房与他摊牌，让他帮忙抑制我的负面反应，到那晚家族聚会，他躲在暗处，等符舒连人带车掉落悬崖后，施术拘出符舒的魂魄……
“所以，聚会后和我一起回来的，已经是符舒的魂魄了。小六，还记得么？那晚，是阴历十五。”
眼前开始阵阵发黑，我缓了缓神，看着尚在昏迷的符舒，破口大骂：“这家伙，从一开始就在设计老子，从聚会拒婚，到给老子送那枚铜镜，他妈的……”越想越是生气，我又狠狠瞪了符舒一眼，转身交代：“豆芽，我估计快报销了，可符舒，我不想让他因我的原因早死。我记得刚才，符仁那老东西说什么医院，你老实跟我说，符舒，是不是真的没办法了？”
豆芽低头沉默半响，才下了决心似的说：“其实那天，符舒跌落山坳，虽然受了很重的伤，但是并没有死。还记得么，那晚杰并不是没有尽到保护的义务，而是专门不去保护，待符舒跌落悬崖，才带人寻了下去，先一步找到车的残骸，并把失了灵魂的符舒躯体送往医院救治。
当时为了以防万一，在抽离符舒灵魂时，我为他留下一丝精魄，正是在一缕精魂，才能保他在经过抢救后，以植物人的形式存活下来。
这事儿，我们并没有刻意瞒着符仁，他发现后，不但亲自验证符舒的真伪，还专程派人日夜看守，为的，就是防止符舒诈伤后金蝉脱壳。
可他千算万算，都不会想到，为了让他信以为真，符舒会真的舍命。所以刚才，看到符舒突然出现，他才会那么震惊。”
“好，后面的事儿，我都知道了。”抬手制止了豆芽，我低头思索片刻，再抬头时，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豆芽，既然你能为他留下一丝精魄，想必也想到我今日的反应了。现在我求你，无论如何，把符舒的灵魂送回躯体……哦，还有……”看了看仰卧在地的柚希尸体，和渐渐溢出躯体，一脸茫然的淡薄灵魂，我续道：“至于柚希，没有我的介入，她不该死的，可现在……”
毛涯取出一个瓷瓶，默念咒语，收起柚希的灵魂：“我明白你的意思，这个女人，我会想办法。”
“嗯，谢谢你了，豆芽。”我上前一步，作势与豆芽一拥，又走到一边的玄夜身旁。
玄夜看不到我，之前，一直靠那个新式耳机捕捉我的对话，此时，感到我靠近，他仰头望向我的方向，眼中湿润：“小六，你……你……”
“没事儿，玄夜，几十年后，我们还会再见的。还有，等符舒醒来后，帮我转告他，我阮清风曾说过，如果他再欺瞒我，就绝不原谅……不过，如果他肯听话，好好活着，我阮清风保证，会一直等着他。
不管多久，都会等着他。”
说完，我不再看符舒，毫不犹豫的转身，迎向外面的煦煦朝阳，倾身，投入……
聂铭 番外
冲出门的那一刻，我暗骂自己，为什么直到今天，才知道这一切的真相。
几天前，股市动荡变幻，我虽然闲置在家，不闻窗外事，也隐隐感到，像是有大的事情要发生了。
果不其然，昨天一开盘，符氏暗自操控的几只股票剧跌，那时我就在想，哼，前些日子符仁大量买进它们，这下，可要赔得血本无归了。
晚上，母亲的一句话就让我意识到，符仁的霉运，何止失财这么简单。因为她告诉我，氏族以符仁经营不利，导致家族亏损严重为由，剥夺了他的权利，由下任继承者符舒代替。
符舒？他怎么会突然出现，还成了家族继承人。他……不是变成了植物人，在医院里躺着呢么？
想到这里，我立刻开车去了医院。一路上，我脑中一片混乱：符舒成为植物人后，我去医院看过他很多次，以自己曾经的医学知识来说，那种情况，醒来的几率……
然而，医院里，早就没有了符舒的踪影。符仁派去看守他的几个保镖，也不知去向。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虽然明知不会有所发现，可为了解决心中疑惑，我还是去了符舒的庄园。也因此，才终于知道了，清风死亡的真相。
萧瑟的夜风，在身边轻轻吹过，我飞快的跑出门，发动车子，直向符仁的庄园开去。
难以想象，相比于去报仇，此时的我，更像是将要参加一场世纪盛宴。那隐藏在心底，蠢蠢欲动的，是兴奋、激动，抑或是解脱。
摸摸口袋里揣着的小型手枪，我庆幸的松了口气，亏我一直随身携带，今天，终于能派上用场了。
符仁，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你。那么今天，清风的账，我要让你血债血偿。
脑内思绪飞转，乱麻一团，我都不知自己，是怎么安全到达目的地的。
刺啦～～
急刹车的声音，适时把我从思绪中惊醒，惊讶抬头，才发现自己的车与另一辆车迎面擦过，后者的侧镜被刮掉却恍然未觉，依旧毫不停歇的继续前行。
“喂～～，你们……”话喊出声，我才猛然意识到，那辆车，是符仁的车。
那一刻，心中积蓄的恨意再也控制不住，我跳出车厢，手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般，毫不犹豫的拿出那把枪，开保险，射击，一气喝成。
‘啪’的一声巨响过后，符仁的车在疾行中一阵倾斜，狠狠撞向路旁的大树，须臾变燃起了轰天大火。
“符仁，这是你该得的”待远处火苗渐小，我缓缓走进那堆废墟
“站住！”未等我走近车子，斜刺里一声高喝响起，我诧然扭头，持枪指向声音的方向，只见符仁满身狼狈的站在废墟不远的一棵树后，也以一把枪指着我：“虎落平阳被犬欺，他妈的。小兔崽子，敢暗算我，要不是我见机的快，及时跳下来，说不定就死在车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