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容应了声,我想了想又道:“审过之后,把他过堂时说的话一句不漏的给朕记下来,案卷拿来给朕瞧瞧这厮嘴里到底能说出个什么子丑寅卯。”
钟容道是后,退开两步站在旁下。
钟容退在一旁后,我看着卓仑憔悴的样子笑道:“卓爱卿,你这脸色可是比钟容的差的多了?刑部的事太过于烦劳?”
卓仑看着我拱手道:“启禀皇上,微臣只是……”
“只是什么,都到了这个份上了,实话实说便是了。”我淡笑着打断他的话道:“那刑部是什么模样,朕又不是没看到过,说吧,又是谁在里面折腾呢?”
卓仑听了我的话,神色变得有些肃然,突然掀开衣摆,跪在地上道:“启奏皇上,此事乃是吕家家人之事,让微臣实在是不知如何是好。”
看着卓仑满目无奈地样子,我抿了抿嘴倒是有些好奇了,道:“吕家家人?他们做了什么?难不成还想劫法场不成?”
卓仑跪在那里犹豫道:“劫法场倒是不敢,只是……只是那吕夫人带着吕家老小一百多口跪在刑部大牢门口,非要见那吕中一面,微臣无论如何都劝说不动,因都是些妇孺之辈又不敢轻易用刑,现在她们仍旧跪在那里,微臣当真惭愧……”
“放肆。”没等卓仑把话说话,我便把手中的茶盏摔落在地上道:“简直是反了,他吕家眼里还有没有王法,还有没有朕这个皇帝,一个妇人,胆敢如此要挟,简直是罪该万死。”
说道最后我便是怒火烧心,看着钟容道:“钟容,你亲自带人前去太师府,请太师到刑部大牢看看,若是他都不能解决这个问题,让他和吕家的人一起跪在那里等死就好,不用来见朕。”
说罢,我甩袖子离开,走出门口,元宝已经站在那里等着了,他从我侧身走过来,走到培秀前面,扶着我朝蟠龙殿走。
回到蟠龙殿,我心里还是一阵憋闷,气死我了,这个吕家简直是气死我了,我倒要看看他们吕家能张狂到什么时候,又是仗着谁的风敢这么嚣张。
“万岁爷,你消消气。”元宝端了杯茶给我道,我接过喝了口压下心中的怒火,然后看着他道:“能不气吗?他们吕家这是想要做什么?逼宫?还是谋反。”
“万岁爷……”元宝吓了一大跳,脸色苍白的跪下请罪。
“又不是你们的错,何罪之有。”我看了他一眼道:“起来吧,别让朕在心烦了。”
元宝忙站起来,让旁边服侍的人都退下了,自己站在我身边不吭声。
我坐在那里喝了一杯茶,然后看着元宝道:“元宝,派个人到御书房把卓仑请来,让其他的人该干么干么去。”
元宝忙到门口,叫了个小太监去宣旨去了。
等他忙完这些走进来后,我看着他道:“殿外服侍的培秀,是你挑的人?”元宝听了我的话一愣,而后笑道:“是奴才挑的,刚来服侍万岁爷两个月。”
我点了点头淡淡道:“先留他在殿外,日后朕身边服侍的人,你细致点。”
元宝听了这话有些讶然的看着我,我冷哼一声道:“宫内的人多繁杂朕知道,上次那些与外界勾搭传递消息的不说,朕身边的人除了你,朕没有信得过的。单说这个培秀可不简单,一个在外殿服侍的人,连朕的面都不常见几次,却知道该什么时候扶着朕,朕做什么动作是想喝茶。他的眼睛倒是放的够近,什么都盯着朕呢……当然了,朕知道不是你的错,朕也没有打算怪你的意思,先把人放在外面,别打草惊蛇,给朕看看,这是哪里来的。”
元宝听了忙应了下来。
我虽然没在说什么,心里却也在暗自想着,也许该趁着哪次发火的机会,把我这蟠龙殿里里外外服侍的人都换一遍。
这么想着时,卓仑前来了,让他进殿后,他行了个礼,我道:“卓爱卿,坐吧。”
卓仑坐在那里,我看了他一眼道:“刑部的事你不用操心了,看着太师怎么做就好,你在一旁只管监管着,那些牢里和牢外的人临死都不能让他们接触。”
卓仑应了声。
说完这些朝堂上的烦心事,我笑道:“朕听闻卓然常在江湖上走动?”
卓仑听了我的话一愣,然后忙道:“卓然他性子出挑,一直呆不住,微臣就准许他再江湖上走动着四处看了看,以免他在京师惹是生非。”
卓仑回答的小心翼翼,我倒也明白,江湖和朝廷有一道看不见的坎,混朝廷又混江湖的人还真不好说。卓仑的担心也是理所应当。
想通这些,我道:“朕刚才在皇后那里见到他了,倒是一表人才,行为直率。”卓仑脸色微微变了下,站起身想说什么,我挥手道:“卓卿,坐下,朕说这些没别的意思,朕想让卓然帮个忙,不过朕也明白,朕若是吩咐他,他可能不大乐意,所以由着你吩咐他。”
“皇上吩咐,微臣万死不辞,卓然定不敢推脱。”卓仑忙道。
看着卓然诚惶诚恐的样子,我垂眉淡淡道:“朕想让他帮忙找一个人,但是这人只能暗中找,不能明着找,找的时候不能惊动朝廷也不能惊动武林。找到之后把那人带到京城交给朕,如果那人不从,便杀了,但是一定要是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若他有妻小,带回京城由朕处置。”
“微臣遵旨。”卓仑神色肃然道:“敢问皇上要找的是何人?身犯何罪?可有居处?”
“朕这里有那人的画像,还有块如朕亲临的令牌你一同都交给卓然。”我看着远处的天淡淡道:“除了卓然,朕还派了人去找,只是你务必让卓然记住,此事事关重大,朕因为他是皇后的弟弟而相信他,切莫辜负了朕的期望。至于身犯何罪,朕只能说,那人曾是薛家的落魄亲戚,名字叫陈建光……”
说道后来,我的声音猛然低了下来,心蓦然疼了。
陈建光……
21.求情风波
说起陈建光三个字,心里便涌起说不出的恨意,恨到心中疼痛难耐。
前世是我昏庸暴虐也好,是我不得人心也罢,终归最后我是死在此人手中,还死的窝囊。他对我做的那些事,我自然要把帐算在他头上,而且为了避免十年后他真为帝王,我势必要他死。
我们之间的存在只能是他死我活。
说来这个陈建光倒也命大,从西山回京后,我便悄悄派人前去寻陈建光了,我以为他现在应该在他当初起兵的地方,更是派人把那里看管着,那陈建光发兵地和三哥沈景瑜所处的南郡境内,三哥的南郡是父皇亲封的,父皇临终曾让我立誓此生不过问南郡政务,让三哥此生平安,因此三哥虽然面上是个王爷,可在南郡却也算是皇帝管不着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