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谢安闲没能和沈诀一起去晨跑,懒散惯了的生物钟并不能接受早上六点半就起床开始一天的新生活,刚刷完牙换衣服,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开始集体叫嚣罢工,谢安闲肩骨痛眼皮沉,短暂的清醒后迅速的累了。
他对沈诀说:“我还是不去了,太困。想躺一会儿。”
沈诀挑起一边的眉毛,伸出两指,精准地抓住谢安闲的鼻子:“早起傻一天,去睡吧。待会儿给你带小笼包吃。”
如蒙大赦,谢安闲赶紧谢主隆恩地跪安,去和大床交流感情了。
晨跑沿着既定的路线转了一圈,江风微拂,吹面不寒。大都市仿佛刚结束了前一夜的灯红酒绿,在黎明前小憩片刻,紧锣密鼓地苏醒过来。冒着热气的早餐铺,中学生骑着车溜过的铃声,还有绵软的方言——
一切都显得生机勃勃,说不出的容光焕发。
沈诀买了小笼包,哼着歌拎着早餐走出电梯,见家门口蹲着个人。
唐韶齐看见沈诀后,有气无力地扶墙站了起来:“你可算回来了,早餐买这么多啊,我也要吃。”
沈诀:“没你份,喝风去吧……你在我家门口干嘛?”
唐韶齐:“找你倾诉。”
沈诀上下扫了他一遍,几乎要把这人所有劣迹斑斑的黑历史都从记忆深处挖出来警醒自己,这才断然道:“我不听。”
他拿钥匙开门,丝毫不理会朋友的哀嚎。沈诀这人,有时候不近情理得几乎刻薄,而他却未必真的绝情,唐韶齐跟着蹭进去时,沈诀回头瞪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
唐韶齐把他这儿当自己家,坐在沙发上,唉声叹气:“我被人甩了,你能不能有点人道主义精神?”
然后他预备哭惨,顺手去拿茶几上的小笼包,被沈诀一筷子抽在手背上:“手拿开,那是我留给小谢的。”
顿时,唐韶齐什么苦都顾不上诉了,八卦道:“你俩真在一起了?”
“嗯,我挺喜欢他的。合适的话,不出意外就他了——”沈诀说完这话,见唐韶齐一脸的“卧槽”,忍无可忍道,“怎么,不行啊?”
话音未落,唐韶齐挤出一个从里到外都淌着坏水的笑:“谢总,你起来啦?”
沈诀一回头,谢安闲估计是被吵醒的,眼还没睁开,正靠着墙装死。见了谢安闲要死不活的样,沈诀很后悔地想,“我能收回刚才那句话吗?”
26.约会
唐韶齐摆出看戏的样子,谢安闲踉跄两步,也不顾旁人在,啪嗒一声黏在沈诀背后,仿佛一只树袋熊宝宝。
沈诀被他抱得死紧,不自在地问:“听到了?”
树袋熊用力地点了点头,声音抵在背后有点瓮:“那什么……‘就他了’,真的?”沈诀轻轻地“嗯”了一声,谢安闲没说话,又默不作声地黏着他,良久,直到沈诀都以为他反常了,这人才又憋出一句:“我饿了。”
于是沈诀就坡下驴道:“给你买了小笼包……哎,别抱着了,有别人在呢。”
冷不防被提及的“别人”生无可恋:“我本来是找你倾诉被甩了的痛苦,结果秀了一脸,我的黄金狗粮呢……小笼包也行啊,大哥你不能让我饿死!”
此言一出,立即吸引了其他两个人的注意。
谢安闲:“唐导你怎么啦?”
沈诀:“饿死你算了。”
两个人截然不同的反应,唐韶齐简直看透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无语凝噎片刻,他从茶几上捞了个包子,一边吃一边把自己的遭遇从头说来。
唐韶齐前几年出国进修,表面上看是年少成名不满足于当时的现状,实际原因没几个人知道,沈诀不幸是知情人之一。那会儿唐韶齐暗恋了好久的人被另一个渣男虐得要多惨有多惨,偏又始终看不上这个备胎,他气得看不下去,索性一走了之,去国外放松,好不容易走出来了。
此后回国,消停了好一段时间,唐韶齐才开始被赶鸭子上架地工作。他仿佛毫不在意能不能赚钱、赚多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潇洒自在。
直到《寒焰》准备工作前,他才突然转性,疯狂地拍了好几部片,吃喝都恨不能呆在片场,明眼人都能看出,仿佛在攒老婆本了。
沈诀知道的是,这人有个新的对象,和几年前那位高岭之花不同,小姑娘对唐韶齐一往情深,而唐韶齐也因此仿佛看到了人生希望,努力工作,浑身上下都是朝气。哪知好景最终还是不长,唐导刚过完29岁生日,此前的努力都成了泡影。
“……然后她就把我甩了,说我忙于工作根本不在乎她。”唐韶齐气急败坏,喝了口水,含糊不清地继续说,“本来,我昨天准备求婚的。”
两位听众都不由自主地哽了一下,谢安闲诚恳道:“你可真倒霉。”
唐韶齐有气无力地翻了下白眼,低头嗅了嗅自己的衣领,自嘲道:“还好,昨天晚上我在家睡不着,就跑出去喝酒,到早上还是想不开,只能来找大哥聊聊天了……没想到谢总也在。谢总说得对,我时运不齐命途多舛。”
谢安闲把另一个小笼包塞进他手里:“你可能是恋爱运欠佳,要不去月老祠看下,烧柱香什么的?”
唐韶齐:“你去过?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