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鸣叹了一口气,转身去衣柜里拿了件干净的里衣,沉声道:“我给你换件干净衣服。”
他小心的把江其琛扶到自己身上,轻手褪去他的里衣,一边动作一边在他耳边低语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的那些道理我也明白。但我欠尊主一条命,这是我的选择。裴天啸死了,你又总待在北域,天眼宗避世,就剩下几个扶不起的门派。中原武林群龙无首,尊主不过是做个牵头羊,你不必……不必那么殚精竭虑。”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江其琛的体力已然耗尽,先前那翻涌的怒气也散了差不多,理智逐渐占了上风:“你若真这么想,为何还留着江家的请命符?百年前金莲教被群起而攻,若是被他们拿到大乘功法,焉有不回去报仇的道理?你当真以为玄风不恨天眼宗,不恨师祖吗?他苦心孤诣要复活师祖,为了什么?他就是要让师祖亲眼看见自己维护的正道被他一手摧毁。若我所料不错,他血洗中原武林之后,就是要灭了天眼宗。这些你分明都想到了,为什么不愿意承认呢?”
陆鸣替江其琛换好了衣服,扶他躺回床上。
在被子底下摸索到江其琛的手,陆鸣垂下眼睫,同他十指交握,淡声道:“我不过是想赌一份人心罢了。”
“其琛,”陆鸣看向江其琛:“我入了金莲教,练了y-in煞功,你还肯要我吗?”
江其琛其实很想冲陆鸣吼一句:你这不是屁话吗?但是话到嘴边又生生截住,他觉得自己该给陆鸣一份安心,而不是一味的让他跟着自己的想法走。
“鸣儿,我前半生所求,不过是替父亲报仇,替霍叔叔报仇,我从未有过那些波澜壮阔的雄心壮志。我的心很小,只能装下一个你,你听清楚了,我江其琛这辈子只有你、只要你。我不管你怎么想的,但只要我活着一天,就不会放任你这么胡闹下去。”
“我总会想,尊主可能也是为了这么一个人。”陆鸣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旋即低眉浅笑:“一个无论他会变成什么样,都对他不离不弃的人。也许,他只是想证明给萧宗主看,无论世事如何变幻,他从来都没有变过。哪怕他入了歧途,练了邪功。”
“可你若是赌错了,赔上的就是全天下人的x_ing命。”江其琛毫不留情的刺破陆鸣那看似美好的设想:“你赌的是人心,但这世间最难以捉摸的也是人心。你当真了解玄风是什么样的人吗?鸣儿,请命符你不能给他。”
陆鸣的手一僵,默不作声的把手拿开,又替江其琛把被子往上拉了一拉,附身在江其琛额间落下一吻,柔声道:“折腾了一早上,再睡一会儿吧,我去看看你的药煎好了没有。”
“鸣儿……唔……”
未说完的话被堵在嘴里,陆鸣贴近江其琛的唇畔,亲吻舔舐,肆意品尝。舌尖探入,不遗余力的挑|逗着江其琛稍显迟钝的神经,宣示主权一般在江其琛口中征伐,所到之处尽是赤|裸裸的情|欲。
一股邪火从陆鸣小腹升起,他低喘着放开江其琛,额头相抵,看着江其琛的眼中全然是不加修饰的爱意。
炽热而浓烈。
他开口,声音低沉暗哑:“我知道了,我都听你的,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鹿鹿:五年不见,我怎么A了这么多,大家都觉得我在欺负其琛是什么鬼?!
亲妈:靠!陆鸣你一直都很A好不好!
第109章 第一百零八章 交锋(3)
三天后
陆鸣解开江其琛胸前缠着的白纱,仔细端详片刻,终于满意的点了点头:“嗯,薛神医这回总算有点靠谱了,结的痂都掉了。”他抬手在那伤口上戳了戳:“不疼了吧?”
江其琛浅笑着摇了摇头:“不疼了。”
他拉过陆鸣的手,把他拽到身边坐下,亲昵的蹭上陆鸣的肩头:“你上次答应我的,要和我一起回陈国,等我腿好了,我们就走好不好?”
陆鸣指尖抵在江其琛的额头上,将他在自己身上乱蹭的脸推开,转而端起桌边的药碗递给江其琛:“你自己喝。”
江其琛苦着一张脸直往后躲:“明日我的腿就好了,不用喝了吧。”
“不行,必须喝。”陆鸣斩钉截铁般说着,把碗放进江其琛手里。
“不喝,”江其琛把碗举的远远的:“这药太苦了,喝一次我得折半年寿,说不喝就不喝。”
陆鸣站起身,在床边踱了两步,揪着一撮编的整齐的小辫子转来转去,轻描淡写道:“方才还想说你要是乖乖喝药的话,我就答应跟你回去了,既然你不喝,那就算咯。”
说着,他伸手便要把药碗端走。
“哎哎哎,”江其琛眼疾手快的抱住:“谁说我不喝了,我正要喝呢,你说话算话啊。”说完,他生怕陆鸣反悔似的,干脆利落的皱着眉憋着气,一口干了那碗苦得掉渣的药。
最后一滴药汁入口,江其琛硬生生打了一个战栗,他手刚放下,陆鸣便飞快的凑了过来。
四唇相接,陆鸣用舌尖递过来一颗去了核的蜜枣。甜腻腻的滋味瞬间盖住了满嘴的苦味儿,江其琛紧蹙的眉心舒展开,按住想要撤退的人,逐渐加深这个吻。
陆鸣这个兔崽子,趁他伤没好不能动弹的时候没少调戏他,但往往都是浅尝辄止。这回主动送上门,岂有这么容易放他走的道理?
江其琛嘴上亲着,手也没闲着。
隔着衣服,江其琛或轻或柔的抚过陆鸣的腰际,蜻蜓点水似的一处处摩挲,又很快抽离。惹的陆鸣好似被羽毛戳着似的,心痒难耐。
“别……”陆鸣含糊的喃了一声,抓住江其琛不断在他身上作乱的手。
江其琛微微放开陆鸣,见他眼底似有水波划过,耳朵根都染上了一点绯红。手上的动作是停下了,但人却作恶似的在陆鸣耳畔上缠绵,灼热的气息阵阵传进陆鸣的耳朵里,那人还不依不饶的说:“鸣儿,我昨日听下人说,那天我昏迷不醒,你……”
陆鸣身子一僵,滔天的情|欲都瞬间湮灭了个无影无踪,他直觉接下来江其琛要说的并不是什么好话,连忙挣扎着要起来。
江其琛哪里能如他的意?长臂一箍,陆鸣便被江其琛按在腿上。
下颌被人钳住,陆鸣被迫与江其琛灼灼的目光对视。
“你跑什么?”江其琛嘴角勾起一抹坏笑:“不想听听看你家下人说了些什么吗?”
“下人嘛……除了嚼舌根还能说什么,你别乱听,也别乱信……”
“哦?”江其琛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可是我已经信了怎么办?他们说你……”
陆鸣用力一推,挣开江其琛:“那个……大哥好像有事要找我,我得去看看了……”
江其琛心情愉悦的看着陆鸣逃跑的背影,一双桃花眼弯的恰到好处。
空无一人的房间里,江其琛凝着陆鸣离去的方向轻声说:“他们说你哭了。从小到大,我从没见你掉过一滴眼泪。原先我觉得有些遗憾,现在又很庆幸。还好,只让你伤心了一小会儿。”
陆鸣离开没多久,江其琛的房门又被人推开。
他以为是陆鸣去而复返,轻笑着抬眼看去,柔声道:“怎么又回来了?”
然而下一瞬,他看清了来人,嘴边的笑意倏地僵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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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鸣笑盈盈的沐尧对面坐下:“大哥,你找我啊?”
沐尧斟了杯热茶,推到陆鸣面前:“你从哪儿来的?”
“栖迟居。”陆鸣坦然道,端起茶杯轻抿一口,温热的茶水入肚,瞬间冲散了在外面沾染的寒意。
“沐枫,”沐尧皱起眉头,他面目本就凌厉,此时一皱眉便更加威严:“你同那个江其琛的事,我虽然没亲眼见过,但多多少少听沙桑说过一些。你该不会对他还有感情吧?”
陆鸣垂下眼睫,但神色未变:“我这一生亲缘寡薄,我喊你一声大哥,便是真的将你当作大哥。所以我不想欺瞒你,是的,我心里还有他,从未忘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