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礼暂且没想出来此番千里迢迢来洛阳想杀了王昉的是哪一波人。
不过这不影响。在京城怕是正大显神威的王大人会解决这件事的。
为今之计,只剩下等着那小孩儿一会儿拉开旗花,让他们逃出生天了。
夭寿哦,为了救这小破孩,真是满身的伤。
一提到伤,赵礼眼角忽地一动。挑了挑眉,意味深长地望着王昉。
“小公子那日心伤可痊愈了?”
还在内疚自责疑惑的王昉听到赵礼的话心里一抽,俊秀的脸扭在一起,缓缓抬起来,给了赵礼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得嘞,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作者有话要说:
真的,没人吗?T^T这本那么咸?惶惶不可终日,瑟瑟发抖。完全丧失了码字的激情。
第10章 贱人自有天收
“什么心伤,你在说什么?。”王昉咬着牙,y-in恻恻地盯着赵礼,从牙缝里硬挤出几声尴尬的笑来。
“看来还没。”赵礼眨眨眼,一脸无辜道。清雅的眉宇因着王昉的生动反应略微松了几分,倒是痛得没那么狰狞了。
“便真的那么喜欢他?”赵礼目光诚挚,望着王昉。像是怀揣着长者对后辈般的慈爱一样,低叹一声。
丝毫不顾及王少爷的面子问题。若是手还能动,怕是还要安慰地摸摸王少爷早已经乱成一团的狗头。
王昉却被他这样的眼神刺激到了。一拳想撂上去,直戳他面门。却在空中生生转了向,狠狠锤在满是土石的地上。
“喜欢他又如何?不喜欢他又如何?爷喜欢个人怎么了?一个个地怎么就那么烦?”王昉忽然就怒了,瞪他一眼,一屁股坐在地上自个儿生闷气。
这气是憋了好久的。如今发出来,这位倒也不无辜。
醉云楼里,认真听了王昉的话。不把它们当戏谑之词的,可能也就眼前这位。
可这位却和初平一般,质疑他。便真的那么喜欢他?那还有假的不曾?
便真的那么喜欢他?喜欢又如何呢?为什么不愿接受呢?他不过是,喜欢了一个不该喜欢他的人罢了。
嚣张跋扈了十六年的王少爷,唯有在这件事情上品尝出了从未体验过的心酸苦楚。
偏生这件事说不出,道不明,王少爷不能再拿出自己惨了吧唧的真心给谁看了。
谁会要呢,没人会要。
左不过迁怒于人罢了。王昉咬着唇恶狠狠地盯着赵礼。颇有不甘地捏了捏拳,倔强而又沉默地宣扬着自己的坚持。
“你不想说,我便不问了。犯不着生那么大的气。”赵礼面色自若,僵直的身子看着有些破破烂烂,连着脸都花了几道,方才被王昉擦了擦,才显得不那么难看。
此刻这张不那么难看的脸正面无表情,说完了话后不道歉,不解释。只缄默地看着王昉,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四周倏然静了下来,静得能听到王昉起伏不定的呼吸声,间或赵礼沉闷的咳嗽声。
死倔的孩子正努力地以为在捍卫自己的尊严,其实在别人眼里,这什么也不是。
风花雪月那点事儿能叫事儿吗?生命攸关才是事儿。
赵礼丝毫不了解这位小公子为何会无缘无故地发脾气。就想他不了解为什么自己要对着这位发脾气的小公子付出那么多的耐心。
赵礼决定把这归结为自己如今的行走不便以及不得动弹。
“说有多喜欢,怕是连我也不知道。”沉默了良久的王少爷垂着头,有些无措地自我反省。
“刚开始只是觉得这人又怂又乖。傻得连巴结都不会。”王昉傻傻笑笑,看了眼赵礼,通红着脸讷讷道。“后来他对我越发地依赖,我便觉得自己喜欢他。想将他带回京城去,左不过府里多养个人罢了。”
“喜欢便能带回去。”赵礼挑挑眉。淡淡说道。“不愧是王少爷。”
“你若是讽刺我,我便不再说了。”王昉怒转过头来,白皙的脸如同滴了血般红。羞煞了的人恨不得捂住这个人的嘴。
看着着暴怒的如同小狮子一般的王昉,赵礼眨眨眼,抿着嘴,淡定看他。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
“你这个人,真是讨厌。”王昉一脸的生无可恋道。只觉得自己的怒火打在了棉花上。
没办法,只得继续诉苦。“再后来,本该在醉云楼知会他一声儿的。结果被人摆了一道,还发现了那小兔崽子喜欢醉云楼的花魁柳莺莺。”王昉怨愤道。
“真可怜。”赵礼嘲讽笑笑。捧场地回应一句。打了个哈欠,给王昉好不容易诉的衷肠做了个结。
“…………”
“不行,我忍不住了。”王昉咬咬牙。挽起袖子就扑向了赵礼。
赵礼还悠悠然趴着,淡定地对王昉方才平凡又寡淡的故事不置可否。突如其来的王昉带着风夹卷而来,吓得他蓦地闭上了眼睛。
预料之中的额外疼痛并没有来。或许是全身已经疼到麻木了,没有感受到王昉这气势汹汹的雷霆一击,赵礼愣了愣,还是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那一刹那,一只咸猪手宛如光电袭来。侯在赵礼脸旁的王昉出其不意,一伸手,拽住了,赵礼正忽闪着的眼睫毛。。。
长长密密的眼睫毛,像是两把小刷子一样,不住地抖动着。王昉看着心痒好久了。这人全身上下也唯有这双眼睛,美好得和这人淡漠刻薄的脾气完全不同。
“松手。”赵礼深吸口气,眼皮便随着抖颤的睫毛微微震动,王昉也没拽紧,乐乐呵呵地感受着睫毛随着主人情绪起伏的不住抖动。赵礼被他拽着眼皮,连着眼神都不好使了,只得将满身的冷气用话语表示出来。
只不过,收效甚微罢了。
“你让我放我便放?凭什么?”王少爷终于找到了惹怒这位的正确方式。痞笑着,将俊秀的脸靠得更近,玩笑般,在赵礼脸上吹着气。“还想杀我吗?来啊。”
没心没肺的王少爷早已经忘了眼前这人一身伤是怎么来的了。不啻拿浑身解数来将人惹毛。
“你还真是顽劣。”赵礼叹了口气。任由他拽着睫毛,淡淡道。
“这话爷早就听说过了。换一句。”王昉笑嘻嘻地歪着头,脸对贴着赵礼的脸,毫无形象地趴在他面前,得意道。
没脸没皮的人,才是天下无敌的。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王少爷什么都已经说了,反而不怕他嘲讽了。
只一只手拨着赵礼的眼睫毛,无聊地和他对视着。
赵礼的眼睛是真的好看。平静如渊的眼仁里透着清亮,长长的眼睫毛一闪一闪的时候像飞落的两只黑蝶。
王昉看得痴了,靠得越发地近,像是被那双静若明渊的眸子深深吸引得魔怔了。
忽而,鼻子一痛。“嗷呜。”王昉叫一声,不敢置信地看着咫尺之间,这人一本正经地咬住了他英挺的鼻子。
“我我我,我错了。”王昉哭丧着脸。两只手在空中又是挠又是抓。却忍着不去触碰赵礼的身体。悲嚎地认错。
赵礼眨了眨被拯救了的眼睫毛,给了他个淡漠的眼神,仍旧我行我素,咬着王昉的鼻子不放。
“我真的错了。错了。”王昉手锤着地,痛彻心扉。
这个人咬得是真疼。
无赖遇上无赖,只能比谁更下三滥,谁更能忍了。
显然,王小少爷棋差一招。被人咬得眼泪汪汪,哭唧唧地又是哭天又是抢地。
直到被赵礼放出鼻子的时候还一个劲儿地擦口水。坐在赵礼身边三步远,可怜兮兮地摸着自己的鼻子。
可怜见儿的,怕是血印子都有了。
“你可真狠。”王昉捏了捏拳,又无奈放下,瞪着赵礼却敢怒不敢言。
“这话爷早就听说过了,换一句?”赵礼打了个哈欠,一瞥王昉,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