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喝醉容易发疯,甚至比清醒时发病还要难以控制,所以——
她咬了咬下嘴唇,还是不忍心软糯王妃受伤,提醒道:“王爷可能,有些情绪失控,您,小心着点。”
“咯噔——”一下,陆阮脚下顿了顿,身体几乎转了方向,但最后还是毅然决然向前走,但这次的心情和以前的任何一次都不一样。
以往他是因为害怕,逼迫着自己提起沉重的步伐,可今天他却是因为担心,害怕赵曜出事。
“你来了?冷不冷?”
吃饭不在书院,是绕着书院过去的会客厅,虽说赵曜没说,但陆阮尤其有身为女眷的自觉x_ing,平时从来没有过来过。渐渐夜深,周围漆黑一片,只有中间透着明黄的光亮,陆阮不自觉又加快了脚步。
门大敞着,其他人早就已经走了,只剩下赵曜一个人坐在桌边,脊背挺得笔直,低眉看着手里把玩着的酒杯。
一桌子的美味佳肴,走近之后y-in暗几乎无所遁形的亮堂堂,可那个人微微垂着脑袋,看不清楚脸上的表情,但陆阮平白觉得他是寂寞的,似乎一眨眼就会凭空消散似的,不自觉伸出手想要拦住他。
浓郁的酒味扑面而来,甚至还有几丝男人运动过后汗水的酸爽,陆阮皱了皱鼻子,有点想打喷嚏被他及时忍住了,但也不知是呼吸还是脚步声太大,视野中的男人陡然抬起脸来,一双鹰眸直勾勾盯着他,铁钩似的几乎要带下来一大块r_ou_,陆阮打了个哆嗦原地不动了。
“过来。”赵曜抬起来的一张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瞳也黝黑如墨,他斟了一杯酒,看仍旧杵在原地的小兔子,招招手哑着声音说道,“陪我喝酒。”
声音平缓,没有犯病的任何迹象,陆阮小心翼翼挪步过去,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就只能手足无措看着他。
赵曜抬手,让人关了门抓了抓他的手试了试温度这才解下他的毡子和围巾,拉他在自己腿上坐下来,将手中的杯子递给他。自己则直接拿着酒壶作势就要往嘴里灌。
陆阮吓了一跳,想要推辞可又不敢,小声辩解道:“我不会喝酒。”不管是陆阮还是颜苏叶都没怎么喝过酒,要是平白撒酒疯可怎么办?
赵曜揉了揉他柔顺的发丝,大手搁在他的后脑勺上使劲向自己怀里按了按:“在家没事。”
酒杯被赵曜重新端起来直接送在了嘴边,陆阮不好再拒绝,苦着脸艰难地吞咽了一口,热辣气味从气管下面猛地涌上来,陆阮呛得鼻涕眼泪全出来了,伸着殷红的舌尖眼泪汪汪控诉地瞪着赵曜。
“哈哈哈。”赵曜忽然放声大笑,使劲在他脸上捏了捏,仰脖喝了一大口酒,酒渍顺着唇角留下,划过上下翻滚的喉结浸入在衣襟里,消失不见。陆阮甚至忘了嘴里的不适,呆呆地望着他,脑海中来回回放着x_ing感的字样。
这人如果生在现代,绝对是走在大街上都会被星探发掘,当模特肯定红遍大江南北甚至走出国门的那一款。棱角分明的轮廓,英俊深邃的五官,有点中德混血的感觉,小心脏砰砰砰直跳,陆阮闹了个大红脸,捂着鼻子立刻低头。
烧刀子酒,将士们打仗前,战胜后的最爱,划过喉咙的刺激感就像是刀子在身上化了两道似的,有一种近乎自虐的快感,赵曜知道细软的小兔子喝不惯,吩咐下面弄来了梅子酒,清清淡淡飘散着一股子果香,甜津津的正好和小兔子唇齿间的味道相称。
陆阮侧身坐在他的腿上,后背被他一条胳膊揽着,还能靠一靠,真心舒服的很,吃了几口新上的热菜,捧着杯子小口小口喝酒,掀开眼皮偷看他大口大口给自己灌酒。
知道他心情不好,但犹豫半晌还是一句话都没问出来,就只在他掀开第三壶酒瓶的塞子时拽了拽他的衣袖,谨慎说道:“已经喝够了吧。”
赵曜眼神略迷离,手腕也有点不稳,看着像是半醉了:“这才哪到哪儿?”喝醉了的人永远不会说自己喝醉了,陆阮担心他酒j.īng_中毒,半眯着眼睛皱着脸又喝了一小口,轻轻啊了一声。
赵曜手一抖,酒液溅在手背上,急忙询问:“怎么了?”
一见有戏,陆阮抬手按了按太yá-ngx_u_e,摇头晃脑眯着眼睛:“好晕啊。”为了仔细观察赵曜,他一直咬着酒杯,不知不觉喝下去的酒也不少,确实有些上头,眼前的赵曜似乎也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是眼睛了。
“咚——”的一声,酒杯抛掷在桌上,赵曜环在他腰间的手猛地一紧,抱着他站了起来,惊得陆阮连忙揪住他胸前衣襟,瞪着两只通红的眼睛看他。
“抱你回去睡觉。”赵曜敛下眼底神色,迈着康稳的大步子,陆阮这才知道他是真的没喝过瘾,但是他的酒劲已经彻底上来了,热度在脸上蔓延,饶是夜风也没吹散多少,只露出两只微红的耳朵尖动了动,身子软绵绵地攀附在赵曜的怀里。
来时大概花了二十分钟的路程,赵曜走了大概十分钟就到了,“吱呀——”推门的声音吵醒了已经昏昏欲睡的陆阮,他掀开惺忪的睡眼,茫然地看向赵曜。
小兔子般的懵懂和纯质,赵曜心弦动了动,弹奏出美妙的乐曲,他将人轻轻放在还没收拾被掀开一个角明显能看出来是匆匆起身的被窝中,手在里面摸了摸,有些凉,还没等他起身门外就传来翠竹送暖手炉的声音。
赵曜挑了挑眼角,看向又要睡过去的小兔子,弯腰在他鼻子尖上刮了刮,叹气:“真是招人疼。”
陆阮不舒服,皱了皱嘴角想要背转过身子却被按住了肩膀,好在他已经习惯了赵曜的动手动脚,小声嘟囔了一句听不清楚的话,抿了抿唇又继续睡了。
“你别欺负我。”陆阮喝醉了,反应迟缓不少,仅有的那点戒备心也没有了,睁着水光潋滟又朦胧的眼睛无辜地瞪着他,双手还死死揪着自己的衣襟,“不要脱我衣服。”
“外衫而已,不脱了睡觉会着凉的。”赵曜第一次这么温情伺候人,本来以为会做的不好,但脑子里都是小兔子怕疼的念头手下不自觉就轻了不少,倒是小兔子完全不配合,在他身下扭得厉害,几乎要把人摩擦出火。赵曜情绪d_àng漾了不少,空气中都漂浮着淡淡的危险分子,陆阮缩了缩脑袋:“我自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