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着之前还没有的。
他吸了一口,有点像线香,但味道淡淡的还挺好闻。
也不知道是睡了一觉的缘故,还是熏香有宁心静神的作用,之前胸闷气短的憋屈好像被疏通了,昏昏沉沉的脑袋此时也略有清明。
“归宁?”
这地方不隔音,对方说话也没刻意压制,陆阮听得还算清楚。
原本不想多事的,可也不是他想不听声音就不飘过来的,陆阮又不敢抬手,怕布料摩擦声告诉对方自己醒了。
耳朵尖动了动,被迫听了。
然后——
整个人就懵了。
明天要回颜府?!!
送死么?!
眼底闪烁着水盈盈的晶光。
那是眼泪,生理x_ing泪水。
陆阮微微垂着脑袋,眼底纠结更甚,手使劲拧着袖摆。
他还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赵曜,怎么应付一个觊觎自己裤子的人。
如果他真的是女的,倒还好说,反正已经嫁给人家了,自然是王府的人,但——
他就怕大秘密吓到王爷,然后被疯狂的报复折磨。
一想到会被在大秘密上做文章,陆阮嗖嗖嗖后背直冒冷意,似乎已经预见了变太监还要被玩弄的下场。
他也是看过电视剧或小说的,变.态下手都挺狠的。
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尤其是这种涉及到男x_ing尊严的事。
陆阮想,要是这件事发生在自己身上,好脾气如他也是要生气的。
自己硬不起来,想用道具玩玩但却发现被自己玩的人——
啧啧啧,陆阮牙齿死死咬着下嘴唇,舌尖尝到了丝丝铁锈味,沾染了口水才感觉到阵阵刺疼。
这个秘密绝对不能被发现,否则就会陷入一个恶x_ing循环。
重生,被.虐。
只能拖延时间了,如果要活下去的话,最好的办法还是离开王府,远离一切有危险的人或事。
至于任务?也没说限定时间吧,能拖一阵是一阵。
“我还没吃,陪我吃点。”不是商量,就是命令。
但听着x_ing情不错似的。
他心情好,陆阮就害怕,毕竟谁知道变.态会因为什么而兴奋。
希望不是自己戳中了他的点,陆阮觉得变.态大多喜欢具有挑战x_ing的人或其他,而自己还是乖巧地顺从些。
不仅能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也不会激出赵曜的不满,只要能不受瞩目地活下去,总有一天回想到办法离开的。
陆阮一张小脸惨白,就连脖颈都是虚弱的白,淡淡的青涩血管隐隐凸起,更显得小身板瘦削羸弱。
他小幅度点了点头,没等赵曜吩咐就已经脚点着地慢慢挪下床了。
脚腕已经完全不疼了,只是还残存着被人紧紧抓着时的温热和钳箍感,用力的瞬间软了软,微微酥麻顺着经脉翻涌上来。
赵曜早都已经坐下来了,转身见动静,转身才看见某人像是耄耋老人似的艰难扶着床还没站起来。
猛不丁对上赵曜挑眉,脸蛋唰地就粉了,犹如清脆绿波上的一朵嫩荷,全是羞的。
“……”赵曜深吸一口气才忍住没笑出声音,手使劲掐着桌子,几乎要掰下来一小块红木。
五官狰狞,表情可怖,在昏暗灯光的笼罩下有点像是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
“!”陆阮双膝一软差点又坐了回去。
他连忙躲开视线,生怕对方张开血盆大口直接将自己囫囵吞下去。
害怕对方等急了,陆阮跛着脚直接将自己摔在了凳子上,“咚”的一声,屁股差点裂成八瓣,他龇了龇牙,视线落在自己的手背上,压根不敢再做任何视线j_iao流。
赵曜食指敲着桌沿,坐着都要比小兔子高出大半个头。
他居高临下盯着小兔子脑袋顶上的一个小发旋,抿了抿略有弧度的唇角。
快吃饭了,他也不敢多吓,要是一不小心被呛死了可就没得玩了。
赵曜心里想的再好,可气势骗不了人,他丝毫不加掩饰的视线落在陆阮身上,犹如激光一般,刺得他坐立难安。
不是陆阮自恋,而是他真的有自知之明。
他妈妈长得特别漂亮,他爸爸也是书香世家,从祖上留下来的照片里都能发现,几乎全是偏柔弱的长相。
所以,遗传的力量是伟大的。
他继承了爸妈所有的优点,除了智商。
小时候就有人打架只为玩办家家酒的时候争夺当他的丈夫的资格,再后来年龄稍微大了些,恶意也渐渐增多。
周遭全是“娘炮,你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的嘲讽羞辱,甚至还有胆大的试图扒了自己裤子,嬉皮笑脸只说要检查。
也正是因为这张脸,初中的时候才会遇到那种事。
他现在的这张脸,像极了初中时候的自己,正是男女x_ing别模糊的时候。
也正是,刚开始被大家追捧,再到告知x_ing别之后被狠狠嘲笑,甚至被诬陷勾引人,放学被堵在巷子里狠狠踩在脚下这种侮辱最频繁的时候。
他想不通,明明都只是十三四的孩子,可偏偏个顶个的狠心。
陆阮害怕,一颗心七上八下。
比起那帮人,赵曜折磨人的手段只多不少,或许比起十八层地狱也不遑多让。
他想起来之前因为好奇偶然看到的满清十大酷刑,深深觉得自己已经陷入沼泽地里了,不知何时就会被完全吞没。
他吓得两股战战,顶着颇具有压力的视线思绪乱飞。
饭菜被很快端出去又端进来,丫鬟们很是自觉地低头进来又出去,房间里就像是从来没出现过外人似的,除了桌上重新冒起袅袅热气的菜肴。
“不吃?”赵曜眯了眯眼,拿起筷子夹了跟绿色的菜梗放在嘴里,咔擦一声发出响亮的断裂声。
陆阮头皮一阵抽搐:“……”这什么菜,确定不是骨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