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吓得向后缩了缩,没说话。
一来嗓子不行;二来脑子一片混乱,不知该说啥;三来多说多错,索x_ing闭嘴,他怕。
“王妃。”站在稍前头的丫头,小脸尖下巴,一双吊眼微微下敛,隐隐透漏着冷淡、严厉之感。
年龄虽小,但神态却像极了学校里穿着小黑裙,五厘米高跟,经常抱着几本书在学校巡视的教导主任。
虽然害怕,但莫名多了些亲切感,好歹是个人,不像昨天晚上那个厉鬼。
想起来后背就凉嗖嗖的。
“嗯。”陆阮张张嘴,却还是发不出声音,只能无奈点头,示意她们站起来就好。
“王妃?您怎么自己又穿上昨天这件了?”稍微靠后站着的姑娘微微抬脸,惊讶出声。
一张小圆脸,樱桃小嘴塌鼻子,尤其是那双圆的像铜铃似的眼睛,闪烁着率真的j.īng_光,此时正疑惑地看向陆阮。
“不得放肆。”还不等陆阮说话,一声呵斥打断了那丫头还未出口的话,“奴婢翠竹,妹妹翠柳年纪小不懂事,还请王妃恕罪。”
说着,她甚至还要拉着翠柳跪下去。
“没事没事,你们……咳咳咳。”陆阮慌张站起身,想去扶他们。
风呛到了嗓子口,咳得脑壳震d_àng的疼,差点没把肺咳出来。
他双膝一软,直挺挺便软倒了下来。
“王妃!”翠竹眼疾手快,立刻扶住陆阮。
别看她个量小,力气可不是盖的,轻而易举就撑住了陆阮。
翠柳也给吓到了,眼底满是惊愕,脸上写满了“这王妃身板怎的如此弱”的句子。
陆阮脸颊微红,浓密的眼睫毛颤了颤,很想立刻松开手。
他只是腿还有些麻,可能是昨晚睡觉被赵曜一直压着导致的。
翠竹扶着他在床边坐下:“王妃不用起身,王爷已经j_iao代过了。”
“!”陆阮心里战战兢兢,面上佯装镇定,紧闭着嘴不敢问王爷吩咐过什么了。
是杀了自己还是暂时留下命?
翠竹和翠柳都看到了他脖子上的紫斑,脸“唰”地就红了:“王妃可要沐浴?”
那自然是要的,昨晚又是惊惧,又是搬人,睡着还被压了一晚上,身上可能都臭了,他连连点头,正欲开口却被打断了。
“王妃请勿再说话了,还是先养好嗓子。”翠竹顿了顿,叮嘱道,“王爷今早特意嘱咐我们好好照顾您。”
她着重强调了最后一句,仿佛能得这一句话就是天大的恩典似的。
她一边吩咐翠柳下去安排,一边帮陆阮解开身上的衣扣,试图为王妃身上的伤痕帮赵曜挽回一点形象。
“王府从未办过喜事,是我们做丫鬟的思虑不周全。”
衣衫在翠竹的手下乖顺了不少,食指轻微一挑,外袍滑落,露出里面雪白的中衣,以及白皙肩头的五根清晰可见的手指印。
翠竹:“……”心内有些复杂。
王爷,厉害了!
“大胆!”翠竹忽然一声呵斥,吓得陆阮也是一惊。
他微微后退两分,瞪大了眼睛。
“请王妃恕罪!”翠竹拉着翠柳,扑通一声便跪了下去,惊得陆阮差点也跪下去,跟他们一起叩头。
“……怎、怎么了?”他惶惶不安地问。
“翠柳,还不快点跟王妃赔不是。”翠竹低头,“言语不当,今天已有多次冲撞王妃,现在又将王妃跟那些庸脂俗粉相提并论,你是想被王爷教训吗?”
本来还有点委屈,一提到王爷,翠柳身子瑟瑟发抖,连连叩头:“王妃,是奴婢的不是,是奴婢越矩了。”
陆阮更是忐忑:“……”赵曜这到底是多可怕,女孩子都不放过。
他心累,但怕自己的情绪影响对方,连忙扯了个笑:“无碍无碍,你们快起来吧,地上凉。”
穿堂风吹过,仅着一身单衣的他“阿嚏——”一声,打了好几个哆嗦,中衣紧贴在身上,甚至隐隐有些透明,露出大红色的肚兜轮廓。
陆阮:“!”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女孩子的内衣,即便是看自己也有些变.态。
翠竹和翠柳还在忙着叩头道谢,他连忙紧拉着披在身上的外袍,盖住:“小事一桩,还是不要惊动王爷了。”
他从小就因为容貌的事情被人议论,夸奖有,但更多的还有谩骂,要是每个都生气,早就被气死了。
陆阮的脾气太好了,说话也软软的,都不敢大声似的。
翠竹和翠柳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底看到了小兔子,好可爱,好软的字眼。
尤其是翠柳,自小出生在王府,跟在王爷身边雷厉风行,还从没见过这类型的女孩子,两只眼睛冒j.īng_光,被翠竹一瞪眼,勉强压了下去。
翠竹捧着一条粉嫩的裙子走过来,拉下他身上喜袍。
颜色和样式都很适合这个年级的小姐,纯然却又不失大家韵味,尤其是上面大朵的牡丹花,雍容却不失清雅。
只是——
即便是女装,可以不这么小公主么?
想到赵曜昨晚的短□□衣,陆阮犹豫了半晌问道:“王爷,他喜欢什么颜色?”
“嗯?”翠竹一时没反应过来,倒是翠柳快言快语,“我们王爷没有特定喜好的颜色,只是经常穿黑色,因为就算血溅上去也看不出来……姐姐,你掐我干嘛?”
她一阵龇牙,顺着翠竹的视线看向脸色煞白的王妃,登时傻了,连连解释:“不不不,不是这样的……”
想解释点什么,可事实还真就是刚才自己说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