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俩都冷静下来,才发现钥匙还插在门外没有拔,俩人相视,然后狂笑不止。就是这种小小的幸福感,像是一个个小气泡,不断地冒出水面,荡起涟漪,没有波涛汹涌也没有波澜不惊,就是那种恰到好处的心动和喜悦,这种感觉温热而绵长。那一晚,她没有回家,借口说要照顾我,和我聊聊天,也就住在了我这。躺在床上我紧张地连呼吸都觉得不适合。她把我搂在怀里,笑话我就是个傻丫头。第二天睁开眼看到她的容颜,美好得不真实,但我们是真的在一起了,真真切切地在一起了!送她去学校之后,突然发现,我是不是丢了我的攻君地位,想到昨晚我的反应,简直不忍直视。
作者有话要说:
☆、【沉浮篇·二十四】
时间过得很快,快到转眼我就要奔赴大学,开始我异地求学之路,说是说异地,其实也不算远,车程两小时左右。在临别前一天,我还是照旧在学校帮赵璃打打杂,看着她认真做事的侧脸,真是有美人兮,见之不忘。晚上她还是留在我家陪我。一起帮我准备着去大学的衣服,她突然有些情绪低落,离别的愁绪在默默地整理中无限地蔓延,甚至赵璃都红了眼眶,我去书房用她喜欢的小篆写下“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爱你直到世界末日。”把纸条递给她,她的泪水竟就这么滑落了,我拥住她,为她拭泪。一夜春宵,只是吻到情到深处,也没有情难自制,不仅是我觉得唐突,赵璃也还有做好准备,第二天她去学校前,再三叮咛,走之前最后一个上午就别再想着她,留给家人吧,他们也很爱我。去学校要渡过长江,站在甲板,发短信给她“深知身在情常在,怅望江头岸水声”她秒回“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就这样,在这文邹邹的短信里,在扑面的江风里,在滚滚红尘人海中,我和赵璃别离,就此两地相思。
军训,住宿生活,新的同学,新的环境,一件件新的事物接踵而至,花花绿绿地应接不暇。但是我还是每天会抽出一些时间给赵璃打电话,和她聊天,她的班里有一个复读生,我偷偷联系了她,还要到了新的课代表的QQ,先买通了再说。军训的时候,学校周围开始抗日大游行,院里甚至都不让我们日语系的学生出校,赵璃连续好几天都主动打电话过来询问近况。
她说,虽然隔得不远,但是真的不能见面,知道我不在她分分钟能到的地方,心里总是有些担心和思念。这是她第一次这么主动明确地告诉我她的心,就算身边嘈杂而混乱着,心却温暖而坚定着。之后,开始忙着班级活动,加入组织和社团什么的。忙绿于这样或那样的面试,纠结于这样或者那样的刁难问题。庆幸的是,我报名的组织都顺利地加入了,一个外联部,一个宣传部。每天都会有固定的通话时间。这时候的忙绿其实是快乐而充实的,因为我知道心里住着一个很重要的人,她在等待着我成长,也在期待着我的长大。世界上最好的感觉莫过于此了吧,知道自己对于那个喜欢的人来说是重要的。
熬到了中秋,却因为各种的讲座和活动抽不出身回去团聚。比起家人,我更加牵挂和思念的是赵璃,也正因如此,也证明了我还是幼稚着,用我的热情和冲动去对待着发生的事情。尤记得,中秋坐在综合楼前,拍了一张明月和图书馆的合照,发给赵璃附上“凄凉别后两应同,最是不胜清怨月明中。”她又秒回“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那一刻,突然觉得好委屈,明明这样想念着她,明明这样渴望见到她,可是却不能去她的身边,不能那样轻触她的发丝倾诉相思。明明这样隔着长江互诉衷肠,却在这团圆的月夜,我独立风中凌乱着思绪,她却与杨煦相伴,我是嫉妒的,这种嫉妒就像是眼里的沙子,小小的,却让人坐立难安,忍不住红了眼眶。
不可避免地,进入了组织之后,我开始异常的忙碌,经常这个活动忙完,却发现不是可以休息一下,而是终于可以开始忙下一个活动了,尤其是外联部,一直在和不同的人打着交道。我在努力地追赶着那十四年的距离,我以为追赶上了她,便可以大方地张开我的双臂,说一声,我爱,到我的怀里来,我可以保护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沉浮篇·二十五
终于到了十一,回家,第一件事情就是去见赵璃,当时,还被门卫大叔骂说,什么时候了才想到来上课,你班主任是谁,把她叫出来。我说能说老师吗。大叔说可以。就把赵璃的名字报了出来,她看到站在门卫低着头的我,快步跑了过来,开心的问我什么时候回来的。看着大叔疑惑的脸,我调皮地说,我已经毕业了哦,叔叔,拜拜。赵璃摸摸我的头,冲着我不断的笑。老是喜欢摸我的头,算了,谁让我在她看来还是个孩子呢。到她办公室,因为好多老师都是认识的,都说“哟,回来了啊,真乖,还不忘回来看看老师。”我瞬间有些小害羞。小爷明明只是来看赵璃哒。只是赵璃还是把我赶回家了,说是好不容易回家,家人为先。
赵璃应该是在为我考虑希望我能和家人和平相处,也可以得到我一直渴望的家庭温暖,可我却总以为赵璃这是在把我推开,她是不愿意和我太久地腻在一起。十一假的后三天是和赵璃一起过的。也就是在那天,那晚,那个浴室,那个水汽朦胧的仙境,我和她的第一次,(我偷偷恶补了好多那方面的知识),听着她的声音,我终于感觉我抓住了她,终于觉得她真真正正地属于我了。我把家里的钥匙给了赵璃一把,在她耳边说“我曾经和你说过,我有一个梦想,就是有一个温暖的家,家里有一个我爱的,也爱我的女主人,上天待我不薄,这个梦想这么快就实现了。”赵璃拥着我的手臂加重了些力度,我想她是感动的。和赵璃一起买了很多的生活用品,摆在我们的小窝,我的小窝有了她的温度,我的小窝终于不再是一个居住地,而是一个家,一个无论我走到何方都会魂牵梦萦的家。当然这一次的分别,不可避免的更加难舍难分。
之后的我更加忙碌,赵璃也一样,我是因为忙着成长,而她又投入了新的一轮高三的征途。她总是在操心着她的学生,总是在担心着高三才接手,怕不能立竿见影出成绩。我各种安慰着她,却还是抹不去她的郁闷和烦躁。我开始联系曾经的她教过的朋友们,让她们帮忙,和她聊天,不能刻意但是必须每人都说一条她带给自己的影响,让她们受用到现在的,让她们觉得有用的。我特地让大家隔两三天一个人,以聊大学生活为由,和她说。这个做法果然起了作用,电话的时候,赵璃会和我说,“你记得以前和你玩的不错的那个XX吧,她今天和我聊天说大学生活非常丰富多彩,我告诉你们的好多话她居然都记得,还说我是她很难忘的一个老师,虽然有点拍马屁的嫌疑,但还是觉得挺开心挺欣慰的。”我也顺势说着她本来就是个非常好的老师,都不应该惊讶,这是肯定的事情。我仿佛能看到电话那端的赵璃,笑的那样美好。我也停止了这样的鼓励活动,怕她看出破绽。我想,不能陪赵璃身边的我,能做的,只能是这些了,如果可以,我真的好想能为她做更多,能让她所有的烦恼都消失,能给她我所能给的一切温暖。她把我十一送她的香槟玫瑰制成了干花,插在我送的猫头鹰小笔筒里放在办公桌上。我的小眼线告诉我,赵璃有时会看着那花傻笑,是在想我吧,我也很想很想她呢。这样相隔两地的相思,真的让人觉得不好受呢。这样分隔异地的苦涩和在一起的甜蜜交缠着,缠住了我的生活,也同样缠住了我爱着的,爱着我的赵璃。
作者有话要说:
☆、沉浮篇·二十六
我很努力地抽空回家,但回家的次数还是不算频繁,很多次计划好了的,却总是会被“收到请回复,谢谢”这样结尾的短信打乱所有的步伐,最多的一个月才回家两次。因为频繁的开会和电话,导致有时候都接不到赵璃的电话,当我再打回去时,她可能就开始上课,可能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做。何况,我最有空一点的周末,赵璃会关机,因为那是她的家庭时间。这样的摩擦一次两次可能还没什么,但是长久因此而来的烦躁和不爽慢慢堆积起来,就不再是小事了。和赵璃之间的争吵和冷战也慢慢多起来。因为我手边会有很多活动的照片,而我的人缘也比较好,身边有太多形形色色的各类美女,更何况我身处外院,这也让我和赵璃之间又多了一重隔膜,虽然她不说,但是她想要说的我心知肚明。我们的每日一电的话题变得越来越局限,时间也开始越来越短。直到十一月份,堂哥结婚,是关系很近很近的哥哥。各种忙碌,回家去她家找她,却被她拒之门外。她开门,说“你忙我也忙,不要浪费大家时间了。”我不能理解,我也不知道,赵璃是怎么了。我有一种很深很深的失落感,甚至有一种被抛弃了的感觉。明明说好不会再丢下我的啊,我和她之间怎么就变成了这样了呢。哥哥的婚礼盛大而繁复,看着那么美好幸福。听着充斥于耳的祝福和道贺,我突然的对未来产生了深深的迷茫。哥哥完美的婚礼,是不是在告诉我,只有正常的感情才能白头偕老?只有正常的感情才能收到各方的祝福?只有正常的感情才能至死不渝地拥有对方?只有正常的感情才能给对方一个未来?我多恨,多恨我和赵璃之间那些鸿沟会让我永远的失去她。我多恨,多恨那些无法改变的世界观会让赵璃远离我。我多恨,多恨我不能是一个和赵璃同龄的男子来给她幸福!我多恨!多恨!!
回学校之后,心情很沮丧,做事也没什么斗志。也就在这个时候,赵璃和我聊天的时候提到,她老公打算戒酒了。我猛然沦陷于巨大的恐慌里,我怕我会抓不住她,我怕我就要失去她了。也许也就是因为这样大的情绪波动,让我整个人的状态比较糟糕。很多朋友都询问我原因,都带我散心,想给我些许安慰,这群人里包括一个叫顾茜的学姐,这个人在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就这样开始出现在了我的生活里。而我和赵璃的联系开始减少,连电话的时候,也三两句就开始沉默。我开始让自己很忙,一些并非义务的工作也开始揽下来。宫崎骏电影里有这样一段话:“你住的城市下雨了,很想问你有没有带伞。可是我忍住了,因为我怕你说没带,而我又无能为力,就像我爱你却给不了你想要的陪伴。”我同样想问赵璃,问问她过得好不好,但我也忍住了,因为我怕,我仍然不能在你孤单的时候陪在她的身边,更怕没有我在身边的她说,过得很好。所以忙起来吧,忙起来就不会想那么多了。新海诚的秒速五厘米里也有这样一个场景:手机编辑着“我还是依然爱你的短信。”却无法按下那个发送键,因为发现,即使发了一千条短信,心与心的距离也没有靠近一厘米。这句话就像诅咒一样烙在了我的心上,也让我对生活越来越有一种无力感。曾经在教室望出去的世界里有她。可是,现在,无论在哪个角度哪个位置,都找不到她世界的入口。
直到一个晚上,赵璃原本应该是在看晚自习,她的电话却来了。我兴奋地接起电话,却又发现不知道该说什么,除了我忙碌的生活,关于她,关于和她之间的话题,我词穷了。赵璃问我,“你还在不在等我,?为什么我们之间变成了这样?”我和她说“我害怕,我害怕你会丢下我,我害怕我还没有长大,你就会因为现实远离我。”赵璃情绪激动地质问我,到现在这句话还能清晰地记得,“为什么都不告诉我,你为什么都不说出来,如果我打算放弃,不再联系你,你是不是什么都不会说?”我慌乱地解释着我的不安,我无助地告诉她我的恐惧,我对于她的家庭分量的无措。她反而开始安慰我,让我不要什么事情都放在心里,一定要告诉她,两个人之间需要交流,沟通非常重要。我忍不住地想哭,上次的拒之门外,上次她提及的老公戒酒,上一次她淡漠的眼神,这一切的一切堆叠起来的恐惧是一种绝望。她说“前段时间一直发烧,大部分时间在医院。不想你担心,知道你在学校很忙,所以上次你回来我才会没有让你进门,我的状态实在是不好。老是让我这样解释,我可是会累的哦,小丫头。”我弱弱地说着对不起,告诉赵璃这一周会回家看看她。这就是我的幼稚吧,我从来都不曾想过,那份可以让我讲表白说出口的幼稚,那份对感情单纯的稚嫩,会让我和赵璃之间渐行渐远。可说实话,我以处女座的直觉还是感觉到了,我和赵璃之间萌生的那种难以轻易消失的芥蒂。之后的日子,回到了原来的样子,每天都会联系,我也抽空开始准备好每天要聊的话题,防止无话可说。我知道我和赵璃之间都在刻意地对对方隐瞒着一些事情,这样的隐瞒是为了不让对方凭添无谓的担忧和烦恼,但这样的隐瞒同样让我们之间的信任出现了一丝裂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