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刚收了心,将课本拿了起来,才看了几行字,丫鬟通报说杜母找我。无奈合上课本,到了杜母那,杜母通知了我一事,叔叔杜荷要给叔母过生辰。
我立刻回想了下恶补的杜三全的亲戚谱。杜荷是本家的亲戚,是杜构唯一的弟弟,杜三全的叔叔。叔母是太宗十六女城阳公主,年龄与杜三全也差不多大。这婚姻,是政治婚姻。城阳很小就嫁了杜荷,出嫁前行了笄礼。本来女子满十五才行笄礼,杜荷觉得有些亏了城阳,所以决定给城阳补一场礼。
想着我问杜母:“娘,这笄礼不是行了?还能再补?”
杜陈氏笑道:“既然行了自是不能补,就是宴请一下家人朋友”
“哦”我回道,想了想,又问杜母,“淑文也去吧?”
杜母眼里有些奇怪的笑意,回道:“自然去了”
我点了点头,见杜母还眼带笑意看着我,有些尴尬了,找了个借口遁了。
“后日巳时出发,记得准备好”身后传来杜母的嘱咐声
☆、第35章 赴宴
是日,姚淑文早起,梳妆打扮了好一会。那妆步骤多,丫鬟帮着画得极其细心。
我没那么麻烦,穿衣梳发就行,所以早早准备好,无聊坐在床榻上看着她们化妆。
看着姚淑文,突然觉得这妆满好看的。
收拾妥当,与杜构、杜母会合,坐了马车一起去驸马府。
还没到驸马府的大门,就听到了招呼声、笑声、马车轱辘隆隆声,掀起车窗帘朝外一瞅,当真是热闹非凡。
驸马给公主设宴,请的是皇亲国戚、满朝文武,场面怎么能不大?
下了马车,负责招呼的仆人就急跑了过来。
与姚淑文下了马车,跟上了杜构、杜母,往大门走,远远地就在人群里看到了招呼客人的杜荷。杜家人,脸长得几分像,好认。
杜荷见到我们一行,迎了上来,“兄长有礼,长嫂有礼”杜荷行礼
见杜荷礼毕,我忙上前行礼,毕竟是杜三全的叔叔,礼得周到。
“三全见过叔父”
“淑文见过叔父”
杜荷笑了笑回应,与杜构寒暄了两句,见后面又有马车停下了,差人领我四人进去。
几进几出的大宅,张灯结彩,人来人往,好生热闹。
杜构见了同僚,上前寒暄,杜母陪着。我和姚淑文跟在后面,也不认识那些大人,无聊跟着。杜母看到我二人无聊,准了我去找认识的人,我如获大释。见姚淑文呆愣着,想了想拉着她离开。虽然我认识的人她也未必认识,可也比跟着杜母好。
那些国公、郡公家的公子,在国子监的时候认了几个熟脸,迎面见了打了声招呼。苏宝同、萧守规在那边攀谈,一个抬眼看到了人群里的我,走过来打招呼。
“三全……”
闻言我转身,见萧守规和苏宝同正呆愣看着一旁的姚淑文。
“见过嫂夫人”
“嫂夫人有礼……”
两人看到姚淑文忙行礼。
我突然有些得意。这也算早婚的优势吧,足足比苏、萧、孙三人辈分高了。
姚淑文回了礼。
两人转眼见我笑的古怪,明白了我为何得意,眼色有些凌厉瞧了过来。
正与苏、萧二人东扯西扯的时候,今日的正主出来了,全场安静了下来,隔了小会纷纷向杜荷身旁的城阳公主道喜。
城阳浑身扬着喜气,款款道谢。正一派祥和其乐融融的时候,门口突然一声女声吸引了全场注意。
“二皇姐~”循声瞧过去,只见是身着青绿罗裙的衡山,笑意盈盈。
城阳宠溺无奈地看着奔过来的衡山,“怎么这会才来?”抱怨的话里却满是欣喜。
“都怪善哥哥,费了好些时候等他!”衡山向城阳撒娇抱怨
随行的男子无奈地笑了声,道:“是是,怪我”
听声音我一怔,神情一阵恍惚,好一种熟悉的感觉……
“对了二皇姐,新兴皇姐今日身子不适,托我带了礼过来”衡山说着接过侍卫手里的礼递给城阳,城阳笑着接过,转手给了身后的丫鬟拿着。
“皇妹大喜,皇兄祝皇妹福寿安康”男子笑着将礼送上
“多谢皇兄”城阳公主笑着回礼
“那男子是?”我看着那边三人,问旁边的萧守规。
“晋王”
李治?竟然是李治……
看着那边的男子,我陷入沉思。武则天的二夫啊……
与城阳一母同胞的兄弟有三个,太子李承乾、魏王李泰、晋王李治。太子与魏王都没来,只差人送了礼过来,看来两人不和的传言属实。
寒暄道喜了好一会后,众人才落座。
不巧,与衡山和李治坐一桌。太宗也没来,李治作为城阳公主本家唯一来了的兄长,充当了太宗的角色。
桌子就那么大,衡山坐斜对面,抬眼就能瞧到这丫头。人那么多,衡山倒是不如先前那样蛮横,本本分分扮演自己公主的角色。我看着只想到一字,装。这丫头根本就不是绵羊。
丫鬟给上了菜,满满当当摆了差不多一桌了,才起了筷。杜构、杜荷与李治聊着,意不在桌上饭食,只象征地动了几筷。我对他们聊的没兴趣,自顾自嚼着食物。突然,小腿一疼,像被什么砸了。
皱眉低头看了眼,地上有颗石头。抬头向嫌疑最大之人看过去,只见衡山全部注意在筷上。不懂了,除了她还有谁会砸我?难道是不小心蹦过来的?
摇了摇头,继续低头吃着。可才隔了一会,又感觉另一条腿疼了。瞪向衡山,突然瞧见她嘴角有丝得意。
咬牙,真是这丫头,可真能装无辜!
姚淑文坐我旁边,我的小动作全瞧得清清楚楚,低头看了看地上,又看了眼我正瞪着的衡山公主,一切已了然,只是当没事一样继续坐好。
桌上喜气洋洋,桌下明波暗涌。只来这吃一顿饭,腿上却落了几块青。无奈了,衡山那丫头是不是见不得我好?
……
回皇宫的马车上
“皇妹为何这么开心?莫非是,因为刚刚砸了别人?”李治好笑地瞧着衡山
衡山一怔,看了眼笑的古怪的皇兄,像被抓到了小辫子。
“没有……善哥哥别乱说……”
“哦?是没有开心,还是没有因砸别人开心?”
衡山给说了个大红脸,话这么说是肯定了看到自己砸人了,噘嘴扭头不理李治。
李治觉得好笑,故作严厉道:“是不是杜家那小子欺负了皇妹?那皇兄明天就去收拾他!”
“皇兄你别!……”衡山听李治这么说急了,话出口突然意识到有些过了,“他没有欺负我,善哥哥你就别管了……”低头,像个别扭的孩子。
李治无奈笑了声道:“王家的死追着你你不给好脸色,这不理你的,你却硬往上赶,你……”
“皇兄你别说了!……”衡山制止李治,道理明显,她怎么不懂。
李治无奈,想了想还是劝道:“皇兄不多说了,只是你要记得,他有妻……”
衡山没回话,别头看着车窗外,神思却不知飞到了哪。
片刻,李治问道:“上次在假山,你要找的人,可是他?”
衡山扭头看了李治一眼,又转过低下了头。虽未言语,可动作却告诉了李治答案。
李治凝神盯着前方,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第36章 一‘被’子
过了那次宴会,整个人又回到了无聊的日子。就是欠,没放假的时候整天想着放假,放了假才过几天又觉得闲了。
看不进去书,没了那个心情,怎么都看不下去。姚淑文倒是能看进去,身子好了些后整天又手把着书,除了手里的书,别的都视为空气。
快闲的发霉了,孙禄堂一来找就随他出去了。两个人坐在全城最高的酒楼上,看着外面曲江上游玩的人群。
“禄堂兄怎么能出来了?不用学习吗?”我无聊地问孙禄堂
“就不能不提这个吗?”孙禄堂一脸无奈地看着我
哦,明白了,偷跑出来的。
想换个话题,可想了半天也没想到,无奈了,道:“那你来找个话头开始聊”索性将难题抛给了孙禄堂。
孙禄堂看着外面的风景,想了会,道:“先前你做的曲,现在可受欢迎了,听说玄奘大师想见你一面,征求一下可不可以将这曲做了佛教曲。”
“玄奘大师?他不用整理佛经?还有时间做别的事?”玄奘不是刚取了经回来吗,整理经书就挺费时费力的,怎么有时间去听曲?
“得一好曲不易,当然得珍惜,即便再忙也得空下时间,不是吗?”孙禄堂好笑地看着我
白了他一眼,转头看着曲江上摇曳过的船只。
“话说回来了,我认识你许久,可不知你会作曲”孙禄堂疑惑道
我看了他一眼,道:“作是不会,只会唱,也都是从别处听来的,都说了,可没人信”
“哦?你从何处听来的?”孙禄堂好奇问道
我目视远方,故作深沉,缓缓说道:“一千四百年后……”
闻言孙禄堂皱眉,无奈看着我,“你这么说肯定没人信了”
算了,说实话还没人信。
与孙禄堂聊了会他就扯远了,聊起了平康坊里发生的稀奇事。眼见孙禄堂劲头渐渐上来了,我忙找了话茬阻断了他。八卦听着是有意思,可再让孙禄堂讲下去,怕是一时半会难结束了。
与孙禄堂分别,他挺不舍的,估计是想到了回去免不得一番训斥。
夜,回了屋,刚走了两步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驻足细细看了圈,发现摇椅不见了。
“这……摇椅呢?”我指着先前放摇椅的位置问姚淑文
姚淑文有些犹豫,眼神闪烁,半饷才小声回话道:“娘喜欢,送给娘了……”
送了?!我瞪大眼瞧着她。
一时脑袋就空了,她怎么什么都送人?先是糯米糕,又是红木摇椅。糯米糕就算了,送了再买,可摇椅,她知道我费了多少心吗?
想着就有些憋屈了,那把摇椅,我可是当了心意送她,她倒好,给杜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