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庄主果然够狠,亲手杀了自己的护庄弟子,女儿女婿,嫁祸给那段衍生,真是好计谋!”
那老人艰难的抬起头,“承蒙王爷相救,否则今日老朽定是要折在段衍生手上了。”
“人人都看见是段衍生一身是血的从秦家庄走出,至于秦老庄主嘛,得贵人相救,人,是段衍生杀的。”男子悠悠的说着这番话,嘴角带着诡异的笑意。
如今云桑平定,段衍生留着就是祸害。此时不除,难免日后难以收拾!贤王的心思,秦老庄主自然明白,“段衍生杀我秦家庄满门,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贤王满意的露出笑容,他倒不在意秦天是不是人,他在意的是段衍生究竟何时死。
“秦老在此休养身子,本王自会派人来调养秦老的身子。这些日子,秦老就歇歇吧。”
贤王转身,领着护卫一前一后的走出小院。
秦天望着这破旧的院落,眼里终于露出一抹阴狠。
江湖之上,段衍生成了众矢之的。那些江湖人自有自己的一套规矩,且不说朝廷对这大难不死的功臣是何态度,各大门派已经在行往机关门的路上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等着段衍生来。
秦天能在段衍生手下被人救走,若说往日是绝无可能。不过,此时的段衍生却是重伤未愈。如此不顾身体大开杀戒,伤口隐隐有崩坏的可能。
狭关路上,一匹白马肆意的飞驰。白马之上,那人的一身白袍已经被血水染红,就是伤口处渗出的鲜血也没在其中。
段衍生脸色不善,浑身煞气。
惊世剑下,秦家庄好多人成为了秦老庄主的替死鬼,她没有料到,成名一世的秦天竟然会为了自己保命,亲自将他的女儿女婿送到她的剑锋,若非自己有伤在身,今日的秦天多半也要徒添一条人命。
她坐在马背上,虽是满腔愤怒,但理智多少也回来了几分。机关门一行,她势必要将裳儿救回,就不知,现在裳儿如何,司徒正名又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对待她,思及此,她硬是不顾肩上的疼楚,策马奔腾。
狭路上,只听的一句厉喝,为首的是一名刀客,胡子一大把,虎背熊腰的,眼睛瞪的像铜铃一样。“拿命来!”
拦在前方的人纷纷拔刀,段衍生微眯着眼,一身肃杀之气,“呵!各门各派的都来了?”
“大胆段衍生!你屠尽秦家庄!丧心病狂!已不适合做惊世剑主!今日,天下武林绝不允许你踏入机关门半步!”
这话说的,段衍生冷笑,原来,贪图的是她的惊世剑。
“放马过来!休要挡我的路!”
她一剑出手,就打乱了对峙的局面,惊世剑,一剑比一剑冷寒,金芒大盛!
她从秦家庄出来已是疲惫至极,速战速决才是最好的办法。
刀客刀势浑厚,功力强悍,段衍生已经受伤,英雄难敌四手,但见混乱围攻中,一刀撞上段衍生的惊世剑,她隐约喉咙里有些堵,唇齿,有淡淡的血腥味。段衍生身形一晃。
就是在这时,一女子及时喊到,“护!”
便见数十蒙面人驾马而来,身后荡着层层尘土。上的前来,护在她的周围,替她挡下各方的攻势。
“段城主!快走!”
那为首的蒙面女子从马上飞杀下来,和那刀客战在一处。
段衍生反应过来是有贵人相助,情势危急,她凝力对着刀客最后一斩,这一剑已经足够伤他。便不用担心女子会因她命陨。段衍生驾马突出重围,一路疾驰。
这群人,自然是云商的人。护她,本是云商的初衷。
好在有琉璃宫的人相助,段衍生顺利的越过汾涯河,过了这条河,离机关门也就不远。
时值,黄昏将落。
机关门今日可谓是将家底搬了出来,那阵势,就等着段衍生来犯。
司徒正名望着机关上下警戒谨慎的样子,不由嗤笑,“小子们怕本门主会输不成?”
未待弟子们有何反应,司徒正名又说,“我机关门百年基业,难道就畏惧一个段衍生?本门主在,机关门无忧,尔等且散去,记住你们今日的职责,是擒人,而非杀人。”
他最后一句说的凉意入骨。听在人心里就像是放了块寒冰,冷飕飕的。
日落黄昏,段衍生终于到了机关门。
机关门,大门敞开,倒是有一番迎接贵客的模样。段衍生冷笑,此时如此,不觉得晚了吗!
她一脚迈入,便见大门紧紧合上。司徒正名眼底存了善意望着她,段兄,别来无恙。
有一晃,段衍生以为司徒正名还是那个与自己相谈甚欢的美男子,不过,今时今日,她从他脸上看到的,只有狠毒。
“段城主驾临我机关门,当真是可喜可贺!”
段衍生长剑所指,“司徒,今日见你,是为了杀你。”
司徒正名紫衣富贵锦绣,笑得多情,“那女子,在我这。段兄,回头是岸。”他话音刚落,机关门弟子齐齐出动,手上握着的,尽是机关门精良珍藏的机关暗器。
段衍生笑,纵身一跃,在机关门参天古树上用剑书上两行大字。
司徒正名定睛一看,脸色有些沉闷。
真英豪满怀天下,好仁义俱是无耻!
段衍生在骂他们不择手段,乃无耻之徒。参天古树上刻的十四个大字,是段衍生对所谓的江湖正派,仁义君子的□嘲笑。
司徒正名认真的看着段衍生,神情莫测,半晌开口,“好。你不是想见那女子吗?我让你见。”
段衍生指尖微颤,一颗心瞬间有些动荡。不到半刻就见机关弟子将一人拖出来。
满身的血渍,披散的长发,憔悴的容颜,依稀能看到被穿透琵琶骨的痕迹。就是这样被人拖出来,女子仍然无所觉,段衍生脑海里一片空白,惊世剑脱手也混不在意,她一步步的走近女子,步伐迟缓,眼底是难以言喻的悲怆。当看清纳兰红裳那张面无血色的脸时,她终于忍不住落下一滴泪,“他们,便是这样对待你的吗?”
段衍生将女子抱在怀里,只能感受到纳兰微薄的呼吸。
她的女子,在她舍命杀敌奔赴战场时,竭尽心力的站在了自己的身边,一副血书,逼得纳兰承君撤兵。她的女子,满腔热血的对自己付出一切,柔软了心肠去温暖自己,放下了尊贵去跟随自己,他们,便是这样对待你的吗?
纳兰红裳废了,废她的人就站在她的身边。
段衍生望着女子奄奄一息的样子,喉咙里突然涌上一股血腥,血洒在地上,洒在她的衣襟上。
司徒正名最不愿意看到这样的段衍生,看他为旁人轻贱自己。
段衍生只觉得心里被掏空,冷冷的望着司徒正名,一字一句的念道,“这世上,段衍生已经死了。”
她说着就将发带扯下,伴着淅沥的雨,清凉的风,青丝落下,俨然是一副女子模样。美绝天下!
司徒正名身躯猛地一颤,面色惨白!诛人诛心,这是段衍生对他比死还残酷的惩罚。
机关门在场的无不惊异,闻名天下的惊世公子竟然是女子!
段衍生容颜绝美,虽是笑着却没有了温度,“她若活不了,她的阿生愿意为她成魔。”
声音,一如地狱里传来的凄凉诡异。
☆、第73章 血中莲女子段杀(倒v)
第七十三章:血中莲女子段杀
有血色莲花从地上盛开,从柔软的白袍盛开。段氏女子,冷心绝情,冰冷无望,机关门人只望着她那张绝世绝俗的容颜,被震慑的是她神情里的悲戚。这世间何人最可怕,身躯强大,灵魂死亡,这样的人,往往不动则已,动辄,谁敢以命相搏?而此时,段衍生就是这样的人。像一个魔。
司徒正名的心在看见真相的那一刻,碎的彻底。眼里泛着血红,脸色,苍白到极致,像一张单薄惨然的纸。
段衍生悲极,哀极,冷笑,这天下的惊世公子,是多么的可笑,她嘴角挂着至美至残忍的笑,“司徒,你的心可还活着?”
司徒正名怔怔的望着她,青丝飞扬,桀骜不驯,却生出几分陌生。无力的叹息,“原来,你早知道。”
早知道我好男色,早知道,我好的人是你段衍生。
女子衍生怜惜的将奄奄一息的纳兰放下,伸手便叫惊世剑。神兵在手,宛如天魔。
“心若不死,我打到你死,来赴死吧。”
她说的轻缓,比叹息还浅。没有温度,眸眼里没有任何人。
在场的人皆是一惧。
司徒正名突然仰天大笑,笑得极是讽刺。“枉我一世自认机关算尽,便是你,段衍生,也会是我掌心的纹络。我曾一直这样认为。可今日才知,我司徒就是有眼无珠呐!”
段衍生容颜绝美,动人心魄。他望着她,眼里犹有惋惜,微不可察的浅淡的恨意。
玉箫在手,司徒正名凛冽了杀气,“段衍生无论是男是女,都只能在我司徒正名身边。便是做奴做婢,我也一定要让你屈服。”
青丝缭乱了容颜,段衍生缓缓抬眸,杀气腾腾。“从今这天下,遇神杀神,遇佛弑佛,只有我段衍生,才是王!”
这句话在半空中回荡,让人心神一震。但见惊世剑芒剑指苍天,段衍生手势一转,浩荡的剑气轰然一声就斩下来,这一剑,太快。还没来得及启动机关暗器,就有数十人死在剑势下。
段衍生眸眼通红,就守在纳兰身边,诺大的庭院,鲜血霎时被雨水冲刷,浓郁的血腥充斥在鼻腔。段衍生一动不动,司徒正名站在对面,人死了,连眼睛也不眨。
淅沥的小雨敲在屋顶的瓦片上,四面包围战战兢兢的门内弟子,执暗器的手都有些颤栗。
天地只剩下雨声,还有人的呼吸声。
段衍生面露嘲笑,突然纵身而起从人群里拎出一人。少年美貌,白袍温柔。眉眼里有几分昔日段衍生的样子。
司徒正名迈出两步,“生儿!”
他唤的生儿自不是段衍生,是段衍生此刻手上的少年。
便见那少年低眉畏惧的看着地上流淌的被雨水冲刷的血液,他终于看清了这个绝世天下的惊世公子,端的被段衍生身上的肃杀之气吓得不好动弹。
段衍生见此,笑。“段某不是男子,教门主失望了。不过,免得日后人说我无义,今日,便让此人早些在黄泉等着门主吧!”
最后一个字从齿缝里流出来,司徒正名大喊一声,“且慢!”
剑光一闪,金芒乍泄,半空里有人头飞了出去,好巧不巧的落在司徒正名身上。
“生儿!”司徒正名痛心疾首,段衍生诛了他的心,如今,更是亡了他的梦。
段衍生眸眼冷酷,如同冰霜。见过段衍生这样杀人的都不由得觉得陌生。或者,心底,还有深深地惧怕慢慢泛开。
“段!衍!生!”司徒正名愤怒一吼,玉箫堪堪的就向她招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