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眼，她便重新收回了目光。
“没关系，她们看就看好了，你别乱动，难道又想走光么？”
钟凝当然不是这么想的，但她又觉得苏苑的不在意特别不可思议，“不是……”她又向左边瞧了一眼，脸红了，“那个女生好像在拍我们。”
苏苑好像并不意外，抬手将她的发丝轻轻撩到耳后，语气淡淡地，“嗯，我知道。”
她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就这样算了么？
钟凝现在的角度当然不知道她们有多么显眼，原本苏苑站在那里就已经足够吸引目光了，修长的双腿、细瘦的腰肢，身形纤瘦而有致。
而现下苏苑正从身后抱着自己，头偏向一边看着钟凝，薄唇差点要贴在怀中人的唇瓣上,双眸中的情意从侧面看起来一清二楚。
钟凝当然什么都不知道，她突然有点好奇，“anna，你以前也被偷拍过？”
“嗯，不是第一次了。”
苏苑丝毫不在意旁侧那陌生女生又拍了多少张，也不管她们之间的举动有多亲昵，柔和的视线直直地落在钟凝面上，“每回一来亚洲这边，就经常被偷拍。”
钟凝不由自主地想象着苏苑那副勾人的模样，和第一次自己见到她时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的事，脸不自禁地就红了，“……”
可是下一秒，她却很不甘愿地又突然想到个问题——苏苑说自己每次来亚洲，所以她来这里不可能是一个人来的吧。
钟凝一瞬间又陷入了一种奇怪的臆想，其实除了阮慕以外，她从来没见过苏苑其他的前任，但此刻却兀自在心里竟塑造起一个形象，好像那些人会比自己更好，比自己跟苏苑站在一起更引人注目一样。
“怎么了？”
苏苑见她不怎么说话，便垂眸看她。
“……”
可钟凝却并没有回话，原本有些泛红的脸颊都有些不自然，苏苑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看她那样又觉得有些好笑，便轻轻吻上钟凝脸颊，“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
而此时钟凝却觉得自己好像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她想了半天，“……没什么了，”钟凝总觉得现在自己没有那个心思跟苏苑闹，还是把话吞了回去。
她停了停，提起了另一件事，“anna，你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是怎么想的？”
“嗯？”
苏苑没明白她问这话的用意，不过既然钟凝提起这事，她倒是认真回想了起来，“你是说那天在barry家吃饭的时候么？”她想起钟凝那晚时不时往自己这边瞟来的眼神，以及打招呼时完全动惮不得的样子。
“怎么说呢，”她唇边禁不住滑过一抹笑容。
其实若是平常倒挺不自在的，但那天钟凝清澈的眼神里分明写满的那些羞涩的情绪，倒没让苏苑感到半天不悦，反而有些心痒。
想到这里，苏苑深深地看了钟凝一眼，话语中带着深意，“我在想，你肯定喜欢我。”
钟凝一听脸便涨得通红，她当然不会承认，“你瞎讲，我都说过了……只是因为每天梦到你而已。”
苏苑不置可否地拖长尾音，眼眸微微眯起，“是么？”
钟凝在那样的眼神之下，又有点忐忑不安，“而，而且，你都没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她不知道这时问到这里合不合适，但是好像有点骑虎难下，“我一直想问，感觉你的朋友……还有阮慕，跟我都不是一个类型的，我一直觉得有点不安。”
“……”
苏苑终于理解了她的意思，原来她担心的是这些。
“钟凝，你跟她们确实是不一样的。”
“但是不用为这种事不安，你知道么，”苏苑及其认真地看着她，完全收起了以往调笑人态度，“我们之间一起经历的事，过去、以后，都不可能再发生在我与任何人身上。”
苏苑这样认真的神情让钟凝有些不安，她不知为何又想起了前几天的事，便缓缓垂下眼，“嗯……”
“每个人对我来说都是不同的，别让自己太陷入到那些臆想里面，亲爱的，我是爱你的……其实我老实讲，以前我也试图跟你这样的留学生交往过，但大多都不欢而散了。”
“我是指，只读一年就离开的姑娘。”
“honey，你跟她们所有人都不一样……好像，短短几个月时间就好像跟你已经过了很久很久，”苏苑说着说着，眼眸中有些不明的情绪，“我懂得你担心什么，可我不会知道以后会怎样，就像我没想到自己会想让你留在身边一样。”
“anna……”
钟凝突然开了口，她听到苏苑这些话有些动容，虽然对方并没有讲一些更虚幻的承诺，但对现在的钟凝来说，大概也都足够了。
而后，心虽然安定了一些，但脑袋里却无法控制地往其他方面想，“……可是我们真的能全身而退么？”
carl的事反复在钟凝脑袋里绕，这几天以来假装都想要忘掉的事情，终究还是控制不住要提起来，“我害怕你让我留下来，会让我们俩都有危险。”
“不会。”
苏苑几乎毫不犹豫地答道，可话说出口后，她却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安，“……”苏苑重新换上柔和的语调，放缓语气，似是在宽慰钟凝，也在试图说服自己，“不会，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你相信我。”
……
前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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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身形高挑的女人在阮慕办公室门口站定，轻轻地敲了敲门，“……”景菡清冷的眸光落在阮慕面上，语气稍微温和了些，“怎么了，找我有什么事么？”
电脑屏幕上还停留在自己发过去的那行字：suet，来我办公室一下，有事找你。
十分钟前，景菡回复了条：稍等
而后阮慕便一直乖乖地等着，直到景菡闲下来了来找自己，“没什么事，”阮慕唇边划过一抹笑容，双眸直直地看着那换上了公式化的面容，站起身向她走去，“快下班了，想跟你说说话而已。”
自从那晚景菡答应阮慕之后，两个人的关系看起来好像终于步入了正常的轨道，景菡终于肯安心地接受她的关心，也会偶尔嘱咐阮慕生活规律一点，虽然不是太多改变，但偶尔能看见这清冷女人的些许温柔，阮慕却觉得开心极了。
但她是开心了，景菡似乎并不这么想。
比如现在，景菡听到她那句“没什么事”就感觉有点无言，便抬手揉了揉眉心，“阮慕，你别这样好么，我还有忙着，很多工作要做。”
阮慕倒并不在意，看了看表后，勾勾唇道，“亲爱的，你先坐下来吧，现在离下班还有十分钟，找你聊聊我们的假期的事。”
可下班后还有加班呢，景菡心里冒出这样一句话，却在阮慕的笑容里咽了回去，她终究还是还是别不过她，把门轻轻关上，而后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
“咖啡要加糖么？”
阮慕走到景菡旁边，递了一杯咖啡给她，又随意问起了之前她们讨论过的事，“考虑好了么，复活节准备去哪里？”景菡抬眸跟她对视了一眼，却并没有接她的咖啡，摇摇头，“我不喝了，你也少喝点。”
“好，”
阮慕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乖顺地将杯子放到一边，而后挨着她坐下，“所以呢？”她将手搭在景菡身后的沙发上，侧过身看着她，“你还没回答我，复活节究竟想去哪？”
阮慕唇边一直带着笑容，好像有多少耐心都可以放到对方身上，“亲爱的，这好像是我们交往以后第一次假期，你做决定好了。”
景菡轻轻地扫了她一眼，因为阮慕的温柔态度而有些动容，可口中却与心里想的不太一致，“你确定要让我做决定么？”她的语调听起来有些平淡。
“是，当然，”阮慕笑着点点头，“你说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
景菡不置可否地随意开口道，“冰岛。”
阮慕直直地看着她，毫不迟疑地笑着点了头。
景菡皱皱眉，又问道，“不，挪威。”
依然换来了阮慕的认同，好像无论景菡说出什么她都毫不在意，“好。”
景菡开始觉得有些慎得慌了，她习惯于面前这女人一贯的勾引，却不怎么习惯于对方完全的宠溺，阮慕现在这样子让她特别不安，“……”景菡眸光稍微避了避，不择言地说道，“那还是去希腊好了。”
阮慕眼眸微弯地看着她，丝毫没觉得她有什么反复无常，唇边一直含着笑，“好，怎样都好。”
终于，景菡深吸口气，清冷眸光中闪过一抹疑惑，她忍不住问道，“你现在怎么这么听话了？”
“我一直很听你的话，难道你没发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