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情宇劫之狐王晓梦 作者:美到极致的面具【完结】(15)

2019-04-01  作者|标签:美到极致的面具 灵异神怪 虐恋情深 前世今生 重生

  事实确如李千落所说,但有一点却是她隐瞒了的:那份力量早已跟她相辅相生,若失去太久,她也会渐渐的溃散,最终回归自然……

  “再说了,我还有一角在青帝府呢!”

  “琉璃心魄也能分散吗?那一角怎么不在你身体里,不要紧吗?”范晓梦轻轻将手伏在李千落的胸口,那里曾经放着炙热的创世神花,但如今已……

  “无妨的……我将我的心寄托在杜鹃花中了。”李千落将青帝春心为何托杜鹃的原委告诉了范晓梦,那曾经被天帝保存的心魄一角,那孕育了千年的心魄一角,“是花开的时候了。”

  杜鹃花种千年一开,花心里衬着一点琉璃,李千落将琉璃置于体内,天帝所托之事还有那九幽空境出现的黑衣人,她都要一探究竟,怎可轻易死伤。

  天下苍生纵然与她无甚关系,她还是不惜代价鞠躬尽瘁。

  范晓梦再入青帝府,自然惹得仙娥仙子们怨怼在怀,但是今非昔比,范晓梦已不是范墨墨,是狐王而非狐仙,玉央也深知如今的范晓梦是客,且在青帝心目中举足轻重,否则帝上也不会用自己的心魄去换她性命,于是,表面上大家对范晓梦都客客气气。

  “千落……这杜鹃中的心魄你已有几千年未曾适应过,我看你脸色苍白……”范晓梦蹙眉,满脸焦虑。

  李千落确实有些难以驾驭这近万年未归体的心魄一角,额头后颈已有细汗渗出,体内的心魄之力横冲直撞,若不是她用仙力强压着,怕是要咆哮发疯了。

  “没事……我没事。晓梦……你是如何被清莲掳走的?”李千落为扯开范晓梦的焦虑,故意问起,也确实疑惑,清莲是怎么找到当初的范墨墨。

  范晓梦闻言,愠怒的哼了一声:“那清莲原先也是天上的仙尊来的,怎么现在变得如此卑鄙!趁我……趁我沐浴时放松戒备!否则以我之法力她能奈我何!”

  李千落点头,原来是偷袭的。

  “我被她震晕,醒来时就在一个阵法之中,成了维系阵法的嫁衣。”

  “那么……你也不知那黑衣人了……”李千落轻叹一声,这句话却好像是对自己呢喃的。

  “你还要去九幽么?!不行!再丢了这仅剩的心魄,你可能承受?”

  李千落微微一笑,气色似乎比刚才好了些许,才安慰范晓梦:“无碍,心魄里只有我的记忆,前世既然已成过眼云烟,只要今生我记得便好。”

  范晓梦心绪一动,无奈的看着眼前这张曾朝思暮想的脸:若能忘,我也想忘记 ,如果前世是过眼云烟,今生却还是血海深仇罢了!

  “你若还要去九幽犯险,我要与你一同去!之前你对我尚有怀疑,是我过于狭隘,没能替你着想,你怀疑也罢不信任我也罢,但你终究的春起,我应当相信你才是,便也下定了决心,此生只愿伴你左右!”范晓梦的一番深情表白,倒是让李千落有些诧异。

  是她毁约在先,疑虑在后,说来道去都是她愧对了范晓梦,应该表示愧歉的是她呀。

  “梦……我也曾想,世间纷扰与我何干,爱恨情仇与我何故,便这样冷漠千万年也罢了,但是对你……我想我愿意相信!”青帝不善表述剖白,她能说得最直接最深情的话,大概也只有这句我愿信你了。

  范晓梦抿嘴微笑:“得君此言,吾愿了心。”

  青帝嘱咐玉央驻守帝府,只带了瑶烟和神兽英招,便与范晓梦一同赶往九幽空境了。

  青帝前脚刚走没多久,桑河神君后脚就赶了过来,得知千落已经前往九幽空境,大呼不好!

  玉央心慌胆颤,拉着桑河神君询问缘由,桑河只道:“蓝曦前日醒了过来,说她是被那妖狐所伤!如千落是跟那妖狐一道去了九幽,恐怕大事不好了!”

  豁出去的信任,被无情的砸碎,便不知是什么样的光景了,李千落也不知,此次九幽一行,乃绝境,万劫不复之绝境。

作者有话要说:  

  ☆、二十一 镜花水月往昔忆

  

  九幽如一处随风飘荡的云烟,虚无缥缈难以追寻。但是英招善搜寻,片刻即带着青帝等赶到了九幽空境。

  狐王晓梦站在入口,轻声问到:“李千落,你真的要进去吗?”

  青帝千落点了点头,事到如今已不是她想不去就不去了,总有些事需要亲自去查亲自去看,才能将心中疑惑一一解开,只有苍生安存她才能安心的辞位逍遥。

  李千落的这些心思,范晓梦自然不知,而范晓梦心头的纠结李千落也自然不知。

  狐王微蹙眉头,事到如今她居然心生恻隐,即便前世如何山盟海誓如何情深意长,她终究是春起,而春起……就是宿敌!

  九幽的湿气浓重,一进入这层空境,就有强烈的不适感。瑶烟轻轻咳了一声:“咳……帝上,此处并不像是一处地域啊,倒……”更像一个结界。

  李千落转身回到:“九幽乃地府一层,因汲取月光而浮于地表,哪里阴气浓重便在哪里扎根生息,往生花也就长得越茂盛,英招对于这种地狱之花特别敏感,故而方才我们是依靠英招的帮助才找到此处的。”

  英招听闻主人夸赞,神气的低吼了一声,这一声吼倒无甚关系,只是李千落突然一阵晕眩,脑海里如游鱼回溯一般哗哗直响。

  瑶烟眼明手快,一把扶住摇晃的青帝,担忧的问到:“帝上?!”

  范晓梦立刻布起结界,让瑶烟扶青帝坐下,仔细观察了一番脸色,又摸着青帝腕脉,不消片刻便与青帝一齐陷入沉冥。

  瑶烟见狐王与青帝入定,不敢打扰,只是小心的观察周围,帮助把守。

  青帝醒来时,只觉得自己置身于荒芜之中,脚下有流水,却是无法触及的,不远处有一面偌大的铜镜,镶在一块墨绿色的岩石上,岩石粗糙,完全没有雕饰。李千落正好奇这是什么镜,就有一个声音在催促她:你心中疑虑全在此镜中,自己看罢!

  镜花水月,那镜中却原来是她前世记忆。映心镜与琉璃心魄相遇,便可知过去与未来。

  李千落颤抖着手轻轻抚上镜面,那镜子忽然像水一样晃了一下。往事种种,她曾铭心刻骨于心髓的回忆,潮涌一样,淹没心头。

  人界初始,妖魔横行,她与惜花一起维护着一方净土,除妖魔,护大地,守卫创世神留下的山川河流,时光岁月悄然纵逝,她亦不曾察觉,直到有一天,在一头三足乌嘴下救回了一只小奶狐,一切都开始偏离了正常的轨道,并且越走越远。

  奶狐尚未足月,全身雪白,甚为可爱,被三足乌啄伤,已经昏死过去。春起将它带回了居所,没想到,因为小奶狐第一眼看见的是好奇研究它的惜花,而误将惜花认作了娘亲,往后的几百年里,与惜花打打闹闹,也算安稳度过。春起就像一个安静沉稳的父亲,默默的保护着小奶狐,甚至它的名字都是春起给的。

  “春起!你说,我们小狐狸叫什么好呢?”惜花拎着一只可怜的兔子准备给小狐狸当晚餐,这惹得春起不禁皱眉。

  “我是在梦晓时分遇见她的,就叫她晓梦吧。”春起看了一眼挣扎的小兔子,“你们今晚又要杀生?”

  惜花哪里还听得见后半句,乐呵呵提溜着兔子去找小狐狸了,并且兴奋不已的告诉小狐狸,给她取了一个名字:范晓梦。

  至于,为何姓范?惜花也只是随便邹了一个字,她觉得这小狐狸虽然灵性十足,但到底是捡来的一个小玩意儿,不能跟她和春起相提并论,名字自然也迥异些比较好。

  岁月流逝的痕迹越来越明显,晓梦也出落得亭亭玉立,跟着惜花春起,自然修为甚高,人世间的情感也在这本是凡身的小狐狸心中滋生。

  百年来,只接触了惜花春起,便是看尽天下繁华,谁人能入得了眼,谁能与人世间绝美的灵妖媲美。但晓梦一直敬爱惜花如生母,对待沉静的春起倒是莫名的生出许多好感。

  时光如酒,觥筹交错,一晃又是一个百年。晓梦大了,不想拘泥于惜花春起的庇护了,偷偷跑到人间游玩,莫料在大荒原被肥遗兽咬伤,又跌下山崖,幸好惜花前往大荒,施雨救旱,发现了奄奄一息的晓梦。晓梦为肥遗所伤甚重,又跌下山谷以至筋骨尽断,惜花将晓梦带回灵妖居所,却也想不出救她的办法。

  “看她这么痛苦……不如帮她结束这痛苦!”惜花有些不忍晓梦痛苦,她情愿失去范晓梦。

  但春起,似乎并不这么想:“只要还有一线生机,就不应该放弃,我用血液续着她的命,然后去找狐王帮个忙吧。”

  惜花自然知道春起打的什么主意,便劝到:“你死了这条心好么!杨墨是冥王的心头好,要他死?除非冥王先死!”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春起轻轻叹气,虽然脸色并无异常,仍旧万年不变的温和沉静,但是她的内心煎熬如此,这小狐狸是她捡回来的,是她取的名字,是她几百年来默默守护着……她当然知道晓梦为何会跑到大荒原去,不过是她狠心拒绝了晓梦的情义,惹得小狐狸愤恨不已,只身外出,她也没有追去,如今范晓梦生死未仆全是她的过责。

  灵妖终身寂寞无情,怎能暗生情愫,晓梦还小,也不懂因爱生恨因情而疯是何意,她不希望范晓梦会走上这条路,因此要求范晓梦忘爱忘情舍弃凡俗,方能修成正果,得道成仙。

  但,往往事与愿违,她越是保持距离,范晓梦就越想亲近,越是不允许动凡心,范晓梦越蠢蠢欲动……

  惜花思忖片刻,态度认真的对春起说:“你还是在这里照顾她,你的血有续命复能之力。我去找狐王!”

  春起多有不放心,但想到惜花之血无法续命,只能是增强法力,与晓梦也无用,便勉强答应了。

  不想三日过去,也未见惜花归来,焦急如焚的春起前往幽冥一探究竟,半路在昆仑山看到了震惊一幕。惜花动用了远古创世神之力,创世神有咒约,动用吾之力,若非守护苍生斩除妖魔,便毁灵力贬入魔道!

  “惜花!!”春起惊而阻止,发了狂的惜花却只知屠尽眼前一切。

  狐王最终死在惜花手下,元丹损毁。春起与惜花在昆仑山大战了几天几夜,为阻止惜花堕入魔道,春起不惜以灵妖之血筑阵法——焚心血阵。血阵虽然压制了创世神的咒约,但是惜花几乎失去心性,对于春起用血阵带给她的痛苦铭记于心,并誓约无论生生世世或舍弃本我,都如附骨髓一样纠缠于她,直到……春起消失殆尽!

  昆仑一战,惜花逝,入轮回,狐王逝,魂魄尽散。冥王勃然大怒,又因失心爱,几乎崩溃。

  春起伤重,带着狐王几乎消散的元丹,想要救回小狐狸。却正巧,小狐狸醒来不见惜花春起,一路寻来,亲眼目睹了春起布起血阵,惜花从血阵中痛苦的消失。

  春起将元丹喂入晓梦的嘴中,轻轻将晓梦抱入怀中:“没事了……我们走吧。”

  “你为何……如此残忍?”范晓梦轻轻伏在春起的耳边问,语调里没有半分感情。

  “我向来如此!”春起不知因何而怒,“不知苍生疾苦他人心酸,只知自己恣意取舍!你和她不过是一样的!”

  “那你何必要救我!”晓梦握紧了手指,尖利的指甲扎进了自己的掌心,“春起……你不过也是道貌岸然,说着心怀苍生的大话……早就想借机除去比你强大比你逍遥比你真实的惜花吧!”

  春起心头一震,她不知如何解说,晓梦似乎误会了什么,又被范晓梦的这种误会触动心绪,竟觉得心痛的难以平息。

  “我不曾……”范晓梦又轻轻伏到春起耳边,尖利的指甲刺穿春起的胸膛,“不曾爱过你!”

  言语的残忍,真实的疼痛,她忘了要抵抗,只是不可置信的看着胸口涓涓而出的血,不可置信的淌下了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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