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荧雪,我已经没事了,你这个补药就免了吧。”
“不行,苏大哥说你一直运功镇毒,身体损耗太大,一定要多喝几服药才行,我熬了这麽久,你怎麽可以不喝?”
“唉,浣花最喜欢小题大做,你怎麽也信他?”
“我不信苏大哥信谁?你中毒这麽多天都不向我们吐露半句,你以为我还会再信你吗?你知不知道大家有多担心?你就等著回头给月尘公子磕头请罪吧。”
“这次是我不对,别再生气了好吗?”
我此刻就立在卧室的外面,听著静和荧雪的谈话,他的声音还是那麽温和清雅,让我的心放了下来。
从静醒来我就一直立在这里,不敢进去看他,我想静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而不是见我。
见荧雪出来,我忙快步跟上去,低声问道:“静气色好些了吧?他有想吃什麽吗?我去准备……”
“行了,有我呢,你要真担心,为什麽不进去看看?”
荧雪的口气比开始和气了很多,可我还是被问的低下了头。“我想静现在最不想见的人就是我……”
话一开口,我的泪就忍不住开始泛滥成灾,我用袖子擦著泪水道:“我又笨又不懂事,还任性,静一定讨厌我了,我不想惹他不高兴……”
一张手帕递到我面前,我接过来擦了把泪水。
“谢谢……静!……”
我将手帕递还回去时才发现荧雪已经走开了,立在我身旁的人是静,他脸色还很苍白,只穿了一件单衣,微风将他的衣袂轻轻卷起,使他本来颀长的身子看上去很消瘦。
95
“还像以前一样爱哭鼻子。”
“静……”
没想到静会出现在我面前,我有些发愣,而迎面拂过的微风让我马上回过神来,我忙上前扶住他道:“你刚醒来,这里风大,会著凉的,快回屋。”
“好,扶我回去。”
我扶著静的胳膊和他一起回到房中,静在床边坐下,我不敢直视他,就只是低著头立在他面前。
好一阵沈默,半天静才缓缓道:“小青把你照顾得很好,不像我,每次都说好好保护你,可却总是做不到……”
“静……”
“为什麽躲著不见我?我的毒只有你能解,你以为不让大家告诉我,我就不知道你在这里了吗?小飞,你是不是还在怪我?”
“没有,没有!”
“我没有把小飞当男宠,更不会把小飞送给诚王,我把你赶到厨房,只是怕如妃他们会伤害到你,可没想到最後把你伤的最深的却是我,小飞,我真得好抱歉……凤尾酥没有毒,有毒的是那天你吃的早饭,这件事我没有对你说起,只是不想让你不安,我知道如妃诬陷你杀人,可是当时浣花点了我的穴道让我动弹不得,所以我什麽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你被诬陷……”
其实我早就知道不是静在害我了,我该相信自己爱的人,小青说得对,我如果连起码的信任都不给静,还说什麽爱他?
“至於郝玉,他是娘娘送来的人,我无法推托,便留了下来,可我跟他只是逢场做戏而已,我们之间什麽都没有,我从未碰过他,每天都是点了他的穴道後独睡,这些话其实之前就想告诉你,可那时你已经不相信我了吧?我看你那麽抵触和我在一起时,就知道你心中所想了,就算是现在,小飞,我也不知你是否会信我的话……”
“静,我信,我信!”
听著静将事情缓缓道来,我眼前早被泪水迷漫的一片模糊,静那苍白的脸色刺得我的心好痛,我突然明白了静为什麽要跟毅王直接交锋,速战速决,原来,他知道自己中了毒,不知能撑多久,而他现在这麽虚弱都是我害的。
本来以为自己犯了错,道个歉,就能求得原谅,可现在才明白在我说了那麽些伤人的话之後,我根本就没有资格去求静原谅。
“小飞,别怪小城,她是被如妃骗了,那孩子只道是在跟你玩耍,後来她又被如妃威胁著,所以不敢说出真相,这几天她每次跑来问你的事时,都哭得跟泪人一样。”
我有什麽资格去责怪人家,我自己也有错啊。
“对不起!”我低著头轻声道:“对不起,静,原谅我好吗?”
“小飞,知道那天你说恨我时,我有多难受吗?後来当听说你在小青那里,我曾去找过你,因为我想你,我担心你,可却听到你跟小青说不稀罕跟我在一起,你知道我当时是种什麽样的心情?你不相信我,我可以慢慢解释到你相信为止,可你一句话就把我推开了,你惹得我那麽伤心,现在却让我原谅你?”
“对不起,对不起,呜,呜……”
“不要再哭了,你的眼睛已经开始肿了。”
静叹了口气,将我拉到他身边,替我将泪水轻轻擦去,可眼泪跟著又涌了出来。
静,为什麽你不骂我?我做错了事,为什麽你连句重话都不对我说?!
“小飞,如果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原谅你。”
“答应,答应,十件百件都答应。”
“不必,一件就够了,如果你答应今後不再对我说恨这个字,我就原谅你。”
泪眼朦胧中,静看著我的双目似乎闪著盈盈笑意,我忍不住扑到他怀里,哭道:“永远都不再说那个字,永远都相信静!”
“小飞呀,我怎麽会喜欢上你这个笨笨的小孩?我就算心里有气,可看到你这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就什麽脾气都发不出来了,小飞,你是我这辈子的克星啊。”
静,就让我当你一辈子的克星吧。
静将我揽在怀里,见我终於停止了哭泣,这才道:“听舅舅说他已经把卖身契还给你了,给我看看好吗?”
苏月尘给我的银票和卖身契我都好好收著,因为我不知该怎麽处置才好,此刻听静这麽一说,我忙从怀里掏出来递给静,他看了一眼,便将卖身契撕成几片扔到了地上。
不要!
卖身契是连接我跟静关系的唯一牵引,没了它,我们之间就什麽都没有了。
我急得想去捡起来,却被静紧紧搂住,他在我耳边轻声道:“其实这卖身契我早就该毁了的,小飞,你是自由的,你不是小厮,不是男宠,你是我慕容静的爱人!”
晚饭後,我服侍静沐浴更衣时,发现他前胸乌黑了一大片,静却只是一笑。“跟屈战交战时,挨了他一掌,不过他也中了我一剑,大家都没吃亏,可惜让他跑了。”
我不语,替他擦拭身子的手微微发著颤,当看到静的左手腕上那个还微微透著黑气的牙印时,我再也忍不住,泣声道:“静,我不该怀疑你的,我更不该伤了你,我不知道自己的牙有毒,静,你罚我吧,打我骂我,怎麽罚都好……”
静已穿好内衣,他听了我的话,不由笑道:“好啊,让我想想怎麽罚小飞……愣著干吗?还不脱了衣服上床休息?”
好啊!
就这麽简单吗?
我马上跑进了里屋,三下五除二就把衣服脱了个精光,爬进了被里,回头看去,只见静一副惊愕的神情。
怎麽?我又做错事了吗?
只听外面传来敲门声,苏大哥推门走了进来。
“慕容,给你熬的药。”苏大哥将药放下,接著坐到一边开始诉苦。“人家做帐房,我也做帐房,哪有我做得这麽辛苦的,要管一堆烂账不说,还要提防著是否有人来袭,顺便还得给你们这个治病,那个熬药的……”
我一听苏大哥发牢骚,忙探头道:“苏大哥,你要是累了的话,就把药给我,我给静熬药好了。”
被我的声音一引,苏大哥向里探头看看我,他的眼神从被上移到落了一地的衣衫上後,突然爆发出一声怒吼。“慕容,你给我有点节制,你的伤势不轻,居然还想著这些风花雪月的事,不想要命了吗?”
静一脸的无辜。“我没有……”
“管你有没有,马上喝了药,早些休息,那些事想都别想!”
看著苏大哥走出去,我迟疑道:“苏大哥好像不太高兴。”
静将药喝下,然後来到床前躺下,他一脸无奈地道:“小飞,都是因为你,我才会被骂啊。”
我什麽都没做啊,为什麽要埋怨我?
静吹熄了灯,黑暗中叹道:“我只让你脱衣睡觉,没让你脱得干干净净的,害的我被误会,我的小飞啊……”
啊!!
这能怪我吗?谁让你话不说清楚?我也以为你想罚我这样那样的呢……
晚上并没睡好,梦中似乎又回到了狩猎围场,有个身材高大的人一直在追杀我,那是张似曾相识的脸,甚至他的眼神也是我熟悉的。
屈战!
我想逃出他的追击,可怎麽都跑不动,就眼睁睁看著他的手掌击到我的胸上,我远远摔了出去,大口大口的吐血……
血,好多血……
我的头又开始痛起来,恐惧让我猛地睁开眼睛。
这是哪里?我怎麽可以睡这麽沈?这太危险!
手不由自主地向旁探出,却在半路停了下来。
我要拿什麽?……
这念头一闪而过,我抬起头,看到静的睡颜,不由心里一安,人也放松了下来,原来我是在做梦。
这段日子每晚都做梦,而且梦境越来越真实,真实的可怕,让我此刻心还怦怦跳得厉害。
[ 此贴于 2006年12月13日 17:26:48 被 tetsuko 编辑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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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12月13日17:23:55 转帖 引用 复制 编辑 删除 楼顶 2楼
《杀人无赦》96-完
《杀人无赦》 文/樊落
96
静还在沈沈熟睡,这是头一次,他醒得比我晚,静是真得累了吧?
清晨的阳光在静的侧脸上泛出一层淡淡的光芒,他密长的睫毛随著呼吸轻轻颤动著,嘴角似乎还有丝笑意,我看得心动,忍不住凑上前在他眉间轻吻了一下,这麽轻静不会醒的吧,我这样想著,又把吻落在他的脸颊上和微微上扬的唇边,静的唇好甜,平时也没见他吃什麽点心,怎麽会这麽甜?
眼瞅著静没有醒来的迹象,我又伸舌在他的下唇舔了舔,我的心开始飞跳,想再继续吻下去又有些不敢……
搂在腰间的手忽然一紧,静有些上扬的唇角渐渐弯成月牙状,在我还没明白怎麽回事时,便被他紧按进怀,然後那柔软的唇便吻了过来。
久违的吻一下子把我的热情挑了起来,感到静甜甜的舌尖灵活的钻到我的嘴里,我忙咬住,缠著它一点点轻轻吻嘬起来。
静翻身将我整个人压到了身下,他双手轻揉著我的头发,抱住我的头让我更亲密地迎合他的深吻,我听到**声从我们两人唇间响起,然後我们的舌便激烈的绞缠住对方,索求著那热情的吻吮。
在一个热情的长吻後,想到自己刚才做的事,我忙拱进静的怀里,不好意思再去看他。
“静……你什麽时候醒的?”
“小傻瓜,在你送上来第一个吻时就醒了,你像只小松鼠一样拱来拱去,想不醒都难。”静搂著我笑道。
我已羞得窝在静的怀里不想再抬头了。
“静,我好想你,就是被赶到厨房也都会梦到你,你帮我涂药,还抱著我入眠,我醒来时,手里就真的有盒药膏。”
扑哧……
静轻声笑起来。“傻傻的小飞,你那不是做梦,是真的,可我每次去,你都睡得像只小猪,不管我怎麽碰你,你都不醒呢。”
原来如此。
难怪醒来时总有被子盖在身上,我还以为是自己睡迷糊了,原来都是静做的。
我伸手抚摸著静的手腕,问道:“你腕上的牙印还没褪掉呢,是不是体内的毒还没完全清除?”
“不是,因为当时毒性不重,所以我就一直运功压著,可能是太久的缘故吧,毒虽然解了,这个牙印恐怕今生都去不掉了……”
“一辈子都去不掉?”我猛地抬起头,喜道:“太好了!”
看到静投来奇怪的目光,我才发现自己的语病,期期艾艾地说:“我的意思是说,你以後一看到牙印就会记起我……”
一阵咳嗽从静口中传出,他无奈地道:“小飞,你一天到晚在我面前闪来闪去,你说我有机会忘了你吗?”
怎麽不能?等再过几年,我长高长大了,模样一定会变,就不会再像静喜欢的那个女子了,到时候,我能让静记得的可能就仅剩下那个牙印了。
心突然有一点点儿痛,我在静的怀里蹭蹭,搂著他不再作声。
我的头被静抬了起来,逼得我不得不直视他,静很认真地看著我问道:“小飞,你是不是还有什麽心事?告诉我!”
“没有!”我才不会说我是在嫉妒那个女子呢。
我准备再拱进静的怀里缩起来,却听他悠悠的说:“你不说,今後就没有点心吃了,当然也包括你的小蛇,还有,从今天起不再有抱枕抱,你给我睡床里面去。”
“静……”我哀怨地看著毫不留情的静,明知这两点是我的死穴了,还拿来要挟我。
我不开心地嘟嘟嘴,只好将慕容远的那番话和盘托出,最後又道:“如果我以後长大了,不再像你喜欢的那个女子,静,你还会这麽在乎我吗?”
我说完後立刻就低下头,心里飞快地跳,可半响也没听到回声,我心里渐渐凉了下来,原来真的是这样,本来很想知道答案的,可现在我已开始後悔,为什麽一定要问清楚呢?有时候做人糊涂一些不是更好?
还是没有回答,静却坐了起来,吩咐我道:“小飞,服侍我更衣。”
“哦。”
我忙爬起来,掀开被子才发现自己是**著的,我昨晚忘了把替换衣服拿过来……
我眼巴巴的看向静,他看我这个样子,摇摇头,自行穿好衣服,然後下床去了里面的厅堂,见到他这样,我委屈的瘪瘪嘴。
都是你逼我说的,我真地说了,却又这样待我……
静很快就走了出来,他手里拿著一套衣服来到我面前,叹了口气。“小飞,小青是不是经常被你气地说不出话来?”
“你怎麽知道?”
“因为我现在感同身受。”静开始帮我穿衣服,又说道:“飞少爷,从今後你不用服侍我了,由我来服侍你好了,省的被你气死。”
“静!……”
我看著气呼呼的静,不明白又哪里得罪他了。
“我们先去吃饭,回头带你去一个地方,一直没机会跟你说那些往事,谁想倒成了你躲开我的理由了,真不知道你这小脑袋瓜子里整天到底在想些什麽?”
饭後,静把我带到一个独立的小院落里,他推开房门,迎面便有股淡淡的烛香扑来,里面收拾得整齐雅致,正中摆著一个灵位,灵位前的香炉里尚有燃尽的线香。
灵位後的墙上挂著一幅月下吹箫的仕女图,画中女子的长发,衣袂在风中翩翩飞扬,她清丽的姿容和月色辉映在一起,就像下凡的仙子一般,我看不懂灵位上写的字,但见女子眉眼跟我竟有六七分相似,只是我没有她那份出尘俊美的雍容,没有她那飘飘欲飞的清雅。
是她!上次我在静的书房里见到的也是这女子的图像,现在仔细看起来,才知道她真的好美。
原来这位可怜的女子已经过世了,可供奉她的灵牌,香炉都擦得纤尘不染,画轴边角虽有些发黄,却十分干净,看来静经常来凭吊她。
这女子才是静真正爱的人吧,即使已不在尘世,对静来说她还是那麽重要,我如果不是长的和她有些相似,静一定不会这麽喜欢我……
没理会我的自怨自艾,静说道:“跪下!”
为什麽?
我依言跪下,奇怪地看看静,他却不理我,拿起放在一旁的香点著了,拜了三拜,然後将香插在香炉里,又对我道:“磕头!”
我跪在香案前的蒲团上,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连著磕了三个响头。
静交待我做的事,就算是不开心,我也会去做的。
静跟著也在我旁边跪了下来,禀道:“娘,这就是我常跟你提起的小飞,你看他是不是真的很傻……”
娘!?
我一口气没回过来差点呛得咳出来。
我没听错吧?这个美丽的女子是静的母亲?可是她明明好年轻……
“娘,这孩子虽然笨笨的,脾气又很强,可是没办法,孩儿自从碰上他之後,就再也放不下了,也不知是不是上辈子,上上辈子都欠了这傻孩子什麽,所以今生要被他吃得死死的,娘,你如果觉得小飞还有点可爱,就答应让他嫁进慕容家吧。”
什麽?嫁进!?
大清早的,静,你不要这样一锤锤的砸得我头晕好不好?
“小飞,闭上嘴巴,别让娘看到你这副傻样!”
被静斥责,我忙闭上嘴,不能怪我啦,实在是这个答案让我太吃惊了。
静把我拉起来,将香案上的香点著了递给我说:“给娘上柱香,让她保佑我们平平安安的。”
我迟疑道:“你娘……”
“什麽你娘,叫娘!”
我羞红了脸,将香恭恭敬敬插进香炉里说:“娘,对不起,原来是我误会了,请你不要怪我,我以後一定会乖乖的,不再惹静生气,我每天都会来给娘上香,求娘保佑我们平安。”
97
静拿起掸子轻轻掸了掸案上的清灰,说道:“小飞,你和娘长得确实有几分像,不过细看就完全不同了,娘从来没有像你那样发自内心的笑,在我记忆中,从来没有。我倒是情愿你们不像,如果娘不是长得倾国倾城,也不会被强娶进门,娘一点儿都不爱父亲,她嫁入慕容家之前曾与他人有婚约,还有了一个孩子,虽然父亲对她很好,也很宠爱她,可娘却一直都郁郁寡欢,三弟三岁多那年,娘就过世了。”
“娘好可怜啊。”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忙问道:“怪不得钱叔,还有大夫人,见到我後都很吃惊的样子,他们一定是想起了娘,可为什麽其他人见到我就没有反应呢?而且老庄主也是呢,他总不可能忘记娘的样子吧?”
“娘过世很早,她生前因为容姿秀丽,一向都头戴面纱,这麽多年了,谁还记得那些前尘往事,便是我三弟,也不记得她的模样了,何况那个被杀的庄主根本就不是我的父亲,他只不过是个傀儡罢了。”
我愣了愣,一时间没明白静话的意思。
静拉著我在蒲团上坐下,开始慢慢述说。
“娘去世不久我便被人下毒,命在旦夕,那时舅舅刚到京城,他因为和皇上有些旧识,便跑去皇宫,向皇上求得奇药来为我解毒。从那时起,我的命就卖给了皇上,成了他的暗卫,我十四岁创下这摘星楼,摘星楼绣品名闻天下,暗地里却是皇上安插在各地的眼线。
“如妃四年前被父亲逼迫入宫,之後便和诚王勾结在一起,这件事不知为何被父亲觉察到,起兵叛乱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可能是父亲想上告朝廷,所以才会被大哥和如妃灭口。”
静说得很淡然,仿佛讲的是跟他完全无关的事情,我却听得冷汗直流,禁不住颤声问道:“静,原来你早就知道老庄主被杀的事,他是你的父亲啊,为什麽你一直都不戳穿?”
“我自小是由母亲带大,父亲爱屋及乌,对我倒是不错,不过其实他谁都不爱,就像他明知我被人下毒却置之不理,为了荣华富贵,便将如妃送进宫一样,我跟他之间并没多少父子亲情,更何况当时我正在暗中调查诚王叛乱的事,戳穿真相只会打草惊蛇,所以我才一直故作不知。”
“那,那个傀儡又是谁?”
“应该是一个本家叔父,当时父亲自称重病,闭门不出的时候,那个本家叔父突然暴病而亡,他与父亲相貌有几分相似,大哥又善於易容,让叔父扮成父亲的模样李代桃僵是轻而易举之事,大娘是枕边人,当然是知道的,被蒙在鼓里的恐怕只有三弟和小城两人吧。”
“怪不得老庄主不去围棋大会应战,想来那个叔父一定不会下棋。”
静捏了一下我的鼻子。
“我的小飞变聪明了。不错,父亲武功平平,那位叔父却是高手,父亲精於围棋,叔父却对围棋一窍不通,所以就有戏班子行刺庄主之事,那只是为推托参加围棋大赛而故意做出来的局,谁知成老先生会那麽固执,步步紧追,所以逼不得已,他们只能杀人灭口。”
“那个假庄主为什麽指甲都是黑黑的?”
“他练一种邪功,传说吸了童子的血会功力大长,所以落叶山庄才会有小童被杀的事发生,我曾设计引他出来,震伤他的心脉,让他无法再继续作恶,至於大哥和如妃为何要杀他,可能是他们觉得已不需要再用傀儡来做掩饰了吧,而且还可借机陷害小飞,一石二鸟。”
不错,钱叔就因为老庄对我毫无反应才起疑心的吧?所以他才会把我装扮成女孩子的模样去试探老庄主,结果事发而被杀人灭口。
没想到山庄里会有这麽多秘密,我停了好半天才又问道:“难道三公子也不知情?”
“三弟性情孤傲不群,心思却比较单纯,没有四弟在一旁,他一个人如何能撑得下落叶山庄如此大的家业?”
原来慕容远也知道,不错,那个人狡猾得很,当然瞒不过他。
“静,我不明白为什麽如妃要与诚王共事呢?她已贵位娘娘了呢。”
静叹了口气。“小飞,皇上并不喜欢女子,後宫嫔妃形同虚设,父亲既知道此事却还一意孤行送如妃进宫,也难怪如妃恨他入骨,她是不甘心被人当棋子啊。”
“说起来如妃也很可怜呢。”我顿了顿,又道:“静,为什麽你一直都不告诉我娘的事,如果我一早知道,就不会那麽胡思乱想了。”
“小飞,你这也怪在我头上?我每天来上香时,你还睡得正浓,你让我怎麽说?”
哦,原来又是我的错。
我吐吐舌头,没敢再说话。
“我们回去吧,来了这麽久,说不定荧雪在找我们呢。”
“那我以後每天都来给娘上香,可以吗?”
“当然可以,我有时很忙来不了,小飞就代替我好了,这件事平息後,我会向皇上提出辞去暗卫一职,这些年一直为皇上出生入死,也算报了他一命之恩,我既然要娶小飞过门,今後就不想再让小飞为我担心了。”
“好啊,好啊。”
好开心,有个这麽漂亮的女子做我的娘,静还说要娶我……
想象著马上要嫁入慕容家,成为静的妻子,我就兴奋的呵呵直笑,这个情况一直持续到回到书房,荧雪为我们上茶为止,那个小女子凉凉道:“这孩子中邪了,一直在傻笑什麽?”
那是因为我开心嘛,而且让我更开心的是小青和柳大哥的关系突然间好像好的不得了,真不明白柳大哥以前那麽伤害过小青,以小青刚烈的个性,怎麽可能就此罢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