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嘴擦了再发言。”
小胡眼睛一暗,心想不好。曹雅蓉看了看疼疼,二人用眼神瞬间j_iao流了意见:这两人是不是有j-ian情?难怪汪贺西死皮赖脸地要留在本社团,原来是为了我们的小姐妹!小胡给了他们一个眼刀:下定义不能太早,再观察观察。姐妹们在三秒之内完成了一次无声的内阁会议,可怜王雨旗被蒙在鼓里,嘟嘟囔囔擦了嘴,讲:“那个横幅我觉得有x_ingS_āo扰之嫌。”
学霸讲:“咱们学校秋季tutorial之后第二周是校园女生节,算是他们的传统了。”话音刚落,所有人齐刷刷地盯着汪贺西。汪贺西惊了:“又不是我搞出来的。”“不管是谁搞出来的,这个校园女生节到底是什么意思?”
小胖子试答:“呃……因为一旦离开校园女同学就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女生了?”
“不,女生是由女x_ing的生理特征而非男x_ing注视来定义的。”
“你不能把它简单地归咎为男x_ing注视,对’女生’气质的推崇与留恋是非常文化取向的,据我所知西方男人并不如中国或者r.ì本男人吃少女这一套。”
“呃……文化差异与男x_ing将女x_ing容貌与身体客体化并不矛盾,他们是两回事。文化差异无非证明这种观念并非与生俱来,而是可以被消灭的。”
王雨旗打断了曹雅蓉和学霸之间的争论,讲:“我们现在先不讨论这个问题,主要是学校的这些横幅到底够不够成x_ingS_āo扰级别。”
小胡讲:“无论他们挂什么,只要是和女生节相关的,我个人会觉得受冒犯,心里很不舒服。”
汪贺西好不容易找了个机会c-h-ā嘴:“虽然他们的表述可能不太妥当,但初衷是学长对新来学生展示关爱和亲密x_ing,你不能用两`x_ing仇恨的二元对立来解读这种行为。”
“如果要向学妹们展示关爱,每年的妇女节就已经足够了,谢谢。那天记得帮你妈做个家务,本女子先行谢过。”
王雨旗服了:不愧是拿下常代会会长的妇女,骂起执委会主席来一套一套的。他赶紧打了个圆场:“我们这周的任务是先收集一下校园内有争议的横幅,然后再针对这个问题做下一步讨论。”汪贺西点点头:“好的。但是无论什么活动都不能违反校纪校规。”
王雨旗接过他手边的啤酒,“咚咚咚”猛喝了一通,随后潇洒放回,挑衅地问:“万一我违反了呢?”说罢老脸一红。不对啊,这啤酒怎么也有点上头呢?
汪贺西被他逗乐了,也学他样拿起那瓶酒“咣咣咣”一口气喝光,放回他手边,不带喘气的:“违反了先到我办公室里来,情节严重的去教务处办公室。”
王雨旗看他那得意劲,嘴一撅,伸手够了学霸手边的啤酒,再次扬起头豪迈一饮,心想我是喝不过你是怎么的。“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汪贺西赶紧抢过酒瓶再次给他擦嘴:“你什么都不会的一个人,就别在我面前整男x_ing气概好吧?”“我怎么不会了?抽烟我不学会了?”“行行,你会。”
几位成员面面相觑,有些搞不清楚这两人的路数。到底是敌还是友,姓蒋还是姓汪?小胖子偷偷问小胡:“你说汪贺西会不会找个机会把咱们一锅端了?”小胡想了想,沉痛回复道:“到时候咱们把社长牺牲出去。”“好。”群众投票一致通过。
王雨旗此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他们的好姐妹卖了。
是夜,汪贺西同他们一起闹到很晚,美食街的烟火气渐渐消失在夜雾里,学生们成群结队地散去,留下满地狼藉。姚薛过来接了小胡,跟汪贺西说了声“晚上不回寝室”便走了,小胖子要赶回去背文学史,雅蓉要熬夜做速写练习,疼疼和学霸二位女强者打算去图书馆切磋一番,满满当当的一桌人散得只剩下王雨旗和汪贺西两个人。
星夜静悄悄。
汪贺西甚至能听见风的声音。他讲:“夜里凉。”王雨旗似乎是喝多了,趴在桌子上不做声。等云彩遮盖住盈盈月华的时候,他的肩膀轻微地抖动了起来,极力忍耐着抽泣声。汪贺西将他拉起,果真又瞧见了他的泪。他只当这人是醉了,讲:“咱们回去吧。”说罢去牵他的手。因为酒j.īng_的缘故,王雨旗整个身子都泛了红,他满脸懵懵懂懂的,双眼s-hi润,面颊带着泪痕,也静,也冷,清清凉凉。
“走吧。”
整座学校静悄悄地,似是入睡了。汪贺西牵着喝醉了的心上人走在无人的学院路,竟有游d_àng在人群之外的感觉,天地间只剩下他与王雨旗,以及苦苦纠缠着的那份求而不得的情感,孤寂又荒凉。身边人一直默默地流泪,滴滴答答,酝酿了整个夏天的雨一滴一滴地落在汪贺西的肩头,他的心柔慈极了,轻声问:“怎么一直在哭?”
王雨旗不停地揉脸,似是有极大的痛苦:“指使保安打人的是不是你?”
“不是。”
“指使保安阻挠我们活动的是不是你?”
“……是。”
“那你为什么不道歉呢?”
汪贺西动了动唇,不知如何作答,只是看着醉鬼被泪水打s-hi的睫毛。王雨旗醉得糊涂了,头昏沉地垂下,像是困极。汪贺西犹豫片刻,还是将他带回自己的寝室。他把人扛进房,简单地用毛巾擦了擦脸,再将他搀扶上自己的床。
王雨旗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伸手拉住他的衬衫。
月光再次透过小窗照在他的脸上,清冷而多情。汪贺西坐在床沿,讲:“我不习惯开口道歉。”王雨旗依旧死死地攥着,不肯放手。他的脸上是平r.ì一贯的倔强神色,没有哀乐、没有留恋,哪怕醉了也没有给汪贺西的爱半点网开一面慈悲。汪贺西终究是叹了口气,对他说:“对不起。”
王雨旗放开了手,闭上眼睡去。
汪贺西静静地坐在床沿看着王雨旗的睡颜,他发现爱如同这月光一样,从不区别对待任何人,来临了便是来临了,毫无任何道理可言,你只能一遍遍接受它的拷打,经历一次次的心碎。他直到今r.ì才发现,王雨旗与他是有多么的不同,他们身处两个不同的世界,要追逐他好似这月光追逐黎明破晓。汪贺西只能俯下`身子将他的脸细细看过,他恳求自己因为自尊和软弱而丢失了爱的时候,至少能清晰地回忆起他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