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画了一个下午了,竟还没画完?
林柒年面无表情地对阿福说:“把他给我拽过来。”
阿福应是,很快走了。
没一会儿,他就带了两个人回来——阿宝和那个传信人。
林柒年瞥了一眼传信人,问:“你跟来做什么?”
传信人道:“报堂主,方才有信来,说徐公子进连纵堂了!”
“……什么?”林柒年立马转头看向传信人,几乎是瞬间想起那个传信中所说在连纵堂放野兽的人,这不会就是孟鹰让找的人吧?
林柒年垂眉想了想,最后抬头问:“画像给我。”
“……”阿宝沉默了一会儿尴尬回答,“没画出来。”
林柒年深深望着他俩:“一个下午了,你们还没搞定?”
阿宝半跪在地,低头说:“堂主息怒,其实画了很多,但是都不像。”
传信人生怕林柒年降罚,忙趁此递了一张图过去:“林堂主,这是最像的一张。”
林柒年摊开一看,问:“确定他长这样?”
阿宝把头挪得更低了,默默递上被作废的十几张图:“您看。”
看了就懂了……
林柒年接过图,先开了第一张。
然后——
林柒年:“……”这一张跟传信那小子给自己的那张画的是同一个人??
他心里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林柒年手速飞快地翻了好几张,看到了好几种截然不同的脸,最后重重地拍桌子:“他是精怪能变脸吗?长了十多张不一样的脸!”
阿宝小声说:“属下是按他说的画的。”
被提到的传信人脊背一凉,也辩解:“我也是按我印象里的描述了……”
林柒年喝了一杯茶,糟心地捏了捏鼻梁:“你们俩一起来!”
直接看真人,总不至于看错了吧?
与此同时,孟鹰安排的另一队人马也用废了好几只传信黑鸟,总算是把徐安歌的消息传到身在苏州的孟鹰手上了。
孟鹰终于跟青面手达成了一致,从老头儿那儿拿到了他之前“靠山”的消息。
同时孟影那里的动作也缓了下来,他还搞不懂孟影这究竟是在憋大招还是终于放弃了。
有上辈子的前车之鉴,孟鹰这回相当小心,没被孟影看出任何跟徐家有牵扯的迹象,相反,他还仗着上辈子的记忆,故意让自己看上去跟何家有些联系。
何家是上辈子邵阳大变之后才暴露出来的,暗中支持孟影的一家小门派,青峰山。
如今青峰山还没有真正起来,两方还是孟影一股脑支持青峰山,青峰山享受资源的关系,要等几年过后,青峰山真正积蓄够了力量,才会反哺孟影,不过在这时,掌管青峰山的何家心也野了,就不怎么老实了。
其实仔细查查还能发现,何家如今还未真正昌盛,就有小九九了。
这一手若是能引得这俩狗咬狗,自是再好不过。
孟鹰吃了青面手给的解药,如今已彻底运功化开了梦里香的毒x_ing,找回上辈子久违了的神清气爽。忽然窗边有鸟啼鸣。一声尖锐的“呖——”将他的注意力全吸引了过去,他下榻取出了黑鸟身上的信,将卷成小筒的信纸摊开,一行行地读着。
这张信纸里提到了林柒年在教主面前告黑状的事,孟鹰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为什么孟影突然安分了——因为教主对他不满了。
好极,看来没几天孟影就能自己滚回教去了。
孟鹰继续往下翻着,终于看到了徐安歌的内容。
上头写着他跟着马队到陈山县以后就直接去找钱一串了,孟鹰对这个人名很陌生,心里暗暗记下了,等会儿要让下属去查。
徐安歌找到钱一串就跟他一起进山了,然后往连纵堂方向去了……
孟鹰拿纸的手一顿,在脑内重复了一遍——往连纵堂方向去了。
连纵堂?新人试炼场?!
他是怎么跑到那里去的?
以宁远今生的武功,进去就去找死的命……这太乱来了!
孟鹰坐不住了,他按着桌子站起来,大步跨着往门外走。
门口站岗的暗卫只觉得身后一阵响,门啪地一声开了,主子跟着大吼一声:“备马,快马!我要回教!”
暗卫下意识应道:“是!”
于是孟鹰又踩着步子回屋,在床边左转一圈右转一圈,拨浪鼓似的晃。
上辈子的宁远这会儿明明已经安安全全地回墨枢门了,他真想知道这辈子的宁远是怎么转道去了陈山,还一路浪到连纵堂去的!
作者有话要说:
孟鹰(痛心疾首):你上辈子很乖的!
失策,孟哥今天就出场了!我计算错误(锅我背了)……
第30章 山虎引路
徐安歌两人骑虎倚山行,很快就到了瀑布下。
徐安歌从容地从虎背上下来,戌六手脚有些僵硬,但也紧跟其后,老虎眼神凶得都能吃人了,徐安歌却毫不在意,拍拍虎头挥挥手,意思就是:“你可以走了。”
老虎暴躁地伸爪子磨得地上沙石嗑嘚直响,戌六看着它还真有些小怵,忍不住往徐安歌身旁挪了挪。
结果这头万兽之王最后还是憋屈地背过身跑了。
徐安歌看都没看它怨气冲天的背影,挥手招呼戌六:“跟上,我带你走。”
他走的就是回瀑布下湖泊的那条路,此处地势低洼,周遭山壁如天刃,笔直峻峭,要只有他一个人到还能试试轻功,可加上一个戌六,他就没多大把握了。
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钻那个窄洞。
徐安歌说:“我知道这儿有一个洞,是能攀爬的,待我们爬上去,就差不多……”
他正拨开杂Cao,走进山洞,突然听到山洞里有人说话,声音模糊不清,正当他打算小心些一探究竟时,突然一个圆滚滚的东西朝自己扑了过来。
徐安歌往后一步走,轻松闪躲,然而躲得过肉体撞击却躲不过尖叫袭击,他很快就被一声“哇啊——”的哭声糊了一耳朵。
这哭声稚嫩,还挺清亮,本来应该蛮悦耳的,可惜破音了,还不是只破一下的那种,而是一个音九转十八弯,差点飞出悬崖掉下去的那种。
徐安歌:“……”我的耳朵。
没了徐安歌的遮挡,戌六正被小胖子扑了个满怀,她看到这熟悉的身形就忍不住捧起小胖子的脸,看完后犹豫着念出了一个名字:“小五……?”
小胖子听见她的声音,顶着红肿的核桃眼就朝戌六看来,他的哭声蓦然停了两下,嘴巴一张一合,而后“哇——”的一声如泄洪一般再次喷发。
戌六措手不及,只好干巴巴地说着:“不许哭。”
结果可想而知,小胖子哭得更悲惨了。
徐安歌上下打量两人一眼,不知这是怎么回事。
这时,身后又来一人大喊着:“别跑啊,你个熊娃……徐安歌!”
突然被叫的徐安歌回头一看:“钱兄?”
好了,这回人都齐了。
这时候徐安歌才突然想起——他一路上竟然把钱一串给忘得干干净净!
钱一串也不知做了什么,一直在喘,这会儿正顺气呢:“你可算来了!我等了老半天都不见人,还以为你直接跑了。”
“……”其实差不离了,徐安歌沉默了一下,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问,“你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