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疼疼疼!”林契瞬间就要瘫在汪苑的身上。
汪苑看着林契身上的伤,虽然这对自己来说是完全不在乎的,但对于这个娇生惯养、养尊处优的小少爷来说,还是挺严重的。
汪苑不敢耽搁,道:“少爷,我们还是尽快回林府给你治疗一下伤口比较好。”
林契龇牙咧嘴地被汪苑扶着,道:“哎,好。”
话音刚落,远处隐隐约约传来几人快速却整齐的奔跑声。不多时,三个同样黑衣劲装的青年出现在两人面前。
三个青年首先齐刷刷地给林契抱拳,喊了声“少爷”,在林契点了下头后又看向汪苑,面带愧色道:“七个劫匪抓住六个,逃了一个。”
汪苑眉头一皱,眼中不满让三个青年不由把头垂得更低,手心里都出了一层薄汗。
“哎呀好了好了,这不是没事么?你别又摆出这种狰狞的表情,都快把我吓着了。不过你们几个也还得练啊,不能总让汪苑跟你们c.ao心。”林契瘫在汪苑身上帮着打了个圆场。
主子都发话了,汪苑也不好发作。只好压下来火气,决定以后再从长计议。
汪苑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趴在地上已经被他点了x_u_e的劫匪,用与跟林契说话完全不同的冷峻语气道:“带走。”
“是!”三人齐声应道,同时也松了口气。
随后汪苑吹了道口哨,林中响起了啼嗒啼嗒的马蹄声,然后林契那匹被路面突然绷起的麻绳绊了个嘴啃地的枣红骏马就跑了过来。
林契一看,哎呦喂,这马摔得也不轻,嘴唇和一个膝盖都流血了,弄得他也怪心疼的。然后他就在汪苑的搀扶下骑了上去。
临走前林契又往四周瞧了瞧,汪苑问:“少爷怎么了?”
林契松了口气:“没什么,走吧。”
善后的事就交给汪苑的几个手下,汪苑的首要任务便是安全并且尽量快地护送林契回临江城的林府。
汪苑的马等在路边,在反复确认林契可以自己骑马后,他翻身上马,二人向临江城赶去。
大约一刻钟后,二人回到林府。
作为临江城的首富,林府的正门十分气派。
红漆大门前是两座威武霸气的石狮,还未入门就可以看见院内的假山和精致的朱红色回廊。院内有一棵郁郁葱葱的古树,还有不少花花CaoCao,显得整个院子生意盎然。
门口看门的小斯听到马蹄声,喜气洋洋地迎了出来,然后就被看起来浑身是伤的林契吓得呆若木j-i。
“快去请大夫。”汪苑翻身下马,同时给出了指示,然后就过去扶林契下马。
过来的三个小斯一个立即“哎”了一声,便跑去找大夫,另两个也很有眼力见地过来帮忙。
林契瞬间被围成了一团。
“哎哟,你别碰我这!我自己走我自己走!哎不行!汪苑快扶我一把!”
林契正说着,一道洪亮高亢的女声便响了起来:“为何如此喧哗……契儿?你这是怎么了?”
来者是一位身穿宝蓝华服的中年女人,表情端庄威严。她身上佩戴的首饰不多,却个个价值连城,唯有左手腕上的一只玉镯成色逊色了不少。
但这小小的玉镯上竟然极其精美地雕出了九朵桔梗花,怕是只有京城最顶级的工匠才能做得出来。
这人正是林府唯一的女主人,林契的亲娘。
看着宝贝儿子早上离开时还好好的,回来却是这样一副狼狈的样子,林夫人顿时又心疼又愤怒。立即加快了步子来到林契身边,也顾不得什么淑女气质和端庄威严了。
林夫人心疼地抬起手想要摸摸林契的脸,却又怕弄疼他,只得顿了顿又放下。她微微转头,语气带着怒意道:“何人伤的我儿?”
旁边的汪苑立即双手抱拳一礼,低头道:“少爷是被一伙劫匪所伤。是属下失职,未能保护好少爷,还请夫人责罚。”
“劫匪?”林夫人顿时气不打一出来,“林府的少爷也敢碰,怕不是活腻歪了!”
林契见他娘眼里冒出了一股狠劲儿,知道她这是要发火了,赶紧试图熄火:“娘,我好疼,快让我进屋躺着吧!”
林夫人这才回过神来,眼中狠厉换回满满的心疼,命令下人立即扶林契回屋。
于是两个小厮加上林夫人身后的两个丫鬟急三忙四地扶着林契进屋,弄得林契满脸无奈,却毫无办法。
林夫人却没有立即跟进去,她在屋外对着汪苑问道:“劫匪几人?可有抓住?”
汪苑抱拳道:“回夫人,抓了七人,还有一人在逃。这些人武功并不算高,多半只是寻常劫匪。请夫人放心,属下一定会将其捉拿归案。”
“我不管是寻常劫匪还是另有目的,伤了契儿我定然不会轻易放过。不管怎么说,此次是你护主不力。限你三日之内抓住那在逃的劫匪,否则便到梁去那里领罚吧。”
“是,属下明白。”汪苑抱拳应道,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汪苑,你去哪?”林夫人喊住了他。
汪苑又回身,再次俯身抱拳道:“陆远等人应该已经压着七名劫匪回来了,我去接一下,然后送到县衙立即审问。”
林夫人看着他身上也多处带伤,叹了口气:“不急这一时。琉璃,去带汪苑上些药。”
“是,夫人。”名为琉璃的丫鬟福身应道。
“属下无事,还是……”
“快去。”林夫人对着丫鬟催促道。
林契听到这忽然来了精神,仿佛有了一个可以一同受苦的难兄难弟一般,一本正经地高声嘱咐:“琉璃,好好给汪苑上药,一个伤口都不能落下!”
琉璃浅笑着又褔了下身,道:“少爷您就放心吧!”
汪苑无奈,只得对着林夫人应了声“是”,然后被琉璃笑着推去上药。
随后一行人掺着林契进到屋里,将他放倒在床上,摆得规规矩矩的。
不多时,大夫便挎着药箱在小斯的指引下轻车熟路地来到了林契的房间。
这大夫名为徐进,年过半百,长得白胖白胖的,眼睛不大,但总是一副笑眼,让人看着还挺有好感。挎着药箱时若是走得急了,还一晃一晃的,很是有趣。
徐大夫是临江城数一数二的名医,在调养身体方面尤其擅长。
林契小时候因为一次意外落下了病根,身体比常人要弱很多。不但不能像普通男孩那样习武,甚至连稍重一些的东西都拿不起来。
当时可愁坏了林老爷和林夫人,两人四处寻访名医,连生意都耽搁下来。最终经人介绍认识了徐大夫,并在极其真诚的恳请下,将徐大夫留在了临江城。
于是徐大夫便成了林契的专属大夫,还在林府住了五年,直到林契恢复得与常人相差无几时才搬了出去。
不过因为已经习惯了临江城,徐大夫便带着老婆孩子在此处安了家。
此时徐大夫一进屋,林夫人便非常客气地亲自起身将他请了进来,林契也躺在床上恭恭敬敬地问了声好。
徐大夫看了林契狼狈的模样,走到他近前,又抬胳膊又抬腿的摆弄了几下,疼得林契直抽气。
“没事,都是些皮肉伤。最严重的也就是腰扭了一下,养几天就好了。”
徐大夫说着,打开了他带来的棕色药箱,拿出几个瓶瓶罐罐,放在了特意挪到床边的小桌上。
在徐大夫来之前,林夫人就已经命令小斯丫鬟帮林契简单清理了伤口。
其实若是别人,哪怕是林夫人自己,涂些药也就罢了。但对于林契,她总是不会马虎一分。
徐大夫将绿色瓷瓶的药粉轻轻地撒在林契脸上的伤处,然后将林契刚刚换上的白色里衣敞开,露出了胸前的淤青,又将黄色小盒里的药膏涂在了上面。
“翻过去。”抹完了前面,徐大夫又拿起一个银色的小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