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开门啊、快开门啊、快快快开门啊。”苏晓晓呼唤着:“邻居你是不是生病了?邻居你是不是生病后昏倒了?邻居我先帮你叫叫救护车吧?”
吱呀一声, 门被打开了, 白洛出现在苏晓晓的面前, 她的唇淡薄下垂,不笑时比南极的冰雪还要冷,说道:“有事吗?”
正常人都能读懂白洛不耐烦,宛如皑皑白雪,由衷都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
可是苏晓晓读不懂啊, 她嬉皮笑脸凑上前,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你收了我的东西,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呢。我叫苏晓晓——”
苏晓晓伸手,愣在半空几秒钟后就顺势牵住白洛的手,柔软无骨,服如凝脂,她热情的握住,使劲上下摆动,装作两个人很开心在握手一样。
白洛抽回:“……”
苏晓晓忍住把糊自己一把脸的冲动,继续智障式笑盈盈地说道:“你可以叫我晓晓啊,爸爸说,远亲不如近邻,以后我们就住在一起了,要好好相亲相爱才可以啊。”
白洛嘴角抽了抽,第一次遇到这种人,对方像初出茅庐的小狐狸,懵懂无知,张口爸爸说,闭口爸爸谈,要是有尾巴的话怕是摇啊摇,摆动起来了。
白洛屏住呼吸,不由自主说出自己的名字,反应过来说道:“不知道你爸爸有没有告诉过你,别乱敲邻居家门,邻居和你不熟。”
这是她今年说过最长的一段话,声音清冽,如同潺潺溪水顺流般悦耳。
苏晓晓自来熟地点头:“好的,洛洛。”
白洛念道:“白洛。”
苏晓晓乖巧挥手:“洛洛洛洛洛洛……我记住你的名字啦!明天早上我会再给你送便当,先拜拜啦!”
恍惚间,苏晓晓听到身后长长的一声叹息。
她捂住小心脏,关上门后全身虚脱,揉一把脸,起身。周恩在餐桌给她留下了一半的荷包蛋,故意把其余的菜都吃光光了,她等着苏晓晓找茬,谁知道苏晓晓小口喝起白粥,没吱声。
周恩蒙头盖上被子,委屈睡觉了,凭什么对一个邻居对比对她好啊,好不服气。
邻居能和她一样冒雨送苏晓晓搬家吗,不能,她要去告诉爸爸,她欺负她,不要给苏晓晓零花钱了:“苏晓晓,明天下课你来接我,然后跟我回家汇报情况。”
苏晓晓疲惫揉揉太阳x_u_e,随口说:“好。”
周恩捉狂,目光闪过一丝恼怒:“你一点都不关心我,你是不是在敷衍我?”
苏晓晓恩又是一句“好。”
她在为白洛的事情苦恼,这个任务实在太困难了。
白洛的愿望是不用孤独一生,让一个看惯红尘的人感受到暖意,不再为梦魇镇住听起来就很难,一旦接近白洛就会被她梦到死亡的方式,从而逝世……
也就是说,苏晓晓除了要当智障一样的傻白甜去接近白洛,还要躲过各种可能出现的生命危机。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她喃喃自语:“怎么样才能让一个人在短短的时间内喜欢上你?”
“用钱砸啊。”周恩背对着她,心里冷哼,这是有喜欢的人了,周恩机灵的眼睛滴溜溜地在转动,故意捣乱,出一个自己也知道是馊主意的主意:“金钱能买回来喜欢,你喜欢谁,尽管砸,缺多少,你尽管开口!管够!”
苏晓晓:……她就不应该和土豪小公主讨论这个话题。
清晨阳光暖暖动人,朵朵白云漂浮。
苏晓晓又厚脸皮准备去给邻居送早餐,她知道白洛会觉得她莫名奇妙的智障,但是她也没别的方法啊,只能凭借一手好厨艺在厨房里不断转悠忙碌起来。
死活赖在她家住一晚上的周恩,刚起床被派去买盐,她手揣裤兜,修长的腿被牛仔裤包裹起来,下楼梯恰好看到阿婆在收拾垃圾桶,余光撇到熟悉的便当盒让她一瞬间脸色y-in沉拉下来。
什么玩意儿……
周恩本来就烦躁的脸色y-in沉能滴下水来,她的嘴角勾起来的笑意很冷。直接拨通了她那纨绔子弟的二哥电话:“哥,帮我一个忙,让苏晓晓的邻居滚蛋,我看她好不顺眼。”
周二少手里搂住旁边的小网红:“你又想给苏晓晓下套了,她都搬出去了,就别总是把眼睛黏在她身上和她争风喝醋了,幼稚。”
“你才幼稚,你最幼稚!不愿意就算了!”
周恩挂断电后,嘴里叼了根木奉木奉糖砰砰的敲响白洛家的门,老旧的木门频繁震动,带连一些墙壁灰尘都落下来。周恩相貌娇俏,脾气古怪又臭,认准的事情怎么说都不肯回头。
白洛冷淡,她以为又是苏晓晓,洗脸刷牙换衣服,阳光细微温暖,她喜欢晒太阳,感受被阳光馈赠的感觉,可是养了很多植物,窗台边只有一盆仙人掌活下来了。
过了半个小时她才过来缓缓开门,这段时间敲门声一直没有断,一见到陌生的周恩,目光更冷。
两个人,面对面。
周恩双手抱胸,木奉木奉糖被她吃完了,手掌也被拍红了,她的高跟鞋还留下印记在门边,用下命令的口气说道:“你把苏晓晓做的饭倒掉了,跟你说,我现在看你不顺眼了,多少钱你开口,然后滚蛋、搬家,我不想你和她住对面了。”
她昂首。
直白、直接,用钱砸人,理直气壮,不可一世。
白洛神情冷静,她经常帮有钱人看风水玄学,这种纨绔子弟遇到多了,连抬眼皮子都不愿意,砰的一声就把门给关上了。她对面到底是搬来什么人啊。
茶几上的饭盒,她掀开保温壶和便当盒的盖子,嗅到荷包蛋的软糯香味,米饭也被蒸的软软,青菜这次没有加肉,只割了些金华火腿煮汤。
手艺不错,白洛闻了闻,眼睛里的星辰黯淡,还是都丢掉了。
……她不能接近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