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开着,有月光照进来,俯身亲吻他的人轮廓依稀可辩,眉眼熟悉。
“殷……先生?”卫铭觉得自己在做梦。
殷先生见他醒了,在他唇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才直起身,看着他低声呢喃了一句:“你个小没良心的。”
黑夜里,殷先生压低的声音更显得低沉醇厚,甚至还带着一丝温柔缱绻的意味,听得卫铭脸都红了,觉得殷先生声音又苏又撩的,听得人耳朵发麻。
好在黑暗中看不出他脸红。
他咬了咬唇,故意委屈巴巴地问:“殷先生半夜闯进来,咬人家,还骂人家,好没道理。”
殷先生闻言,带着一丝惊奇语气地反问:“你还知道讲道理?”
卫铭一噎,“我怎么就不知道讲道理了!”
殷先生脸色沉沉地看着他,“你讲道理,就不该喝醉了招惹我,招惹完又一声不吭地跑掉。”
“呃……”卫铭眼神闪烁一下,又惊奇又羞窘地抓住了殷先生的衣袖,犹犹豫豫地问:“所以那那晚,果然是我先动的手吗?”
殷先生静静地看了他三秒,反问:“你说呢?”
“好吧我知道了!”卫铭羞耻捂脸。
过了会儿又伸手去拉殷先生的袖子,期期艾艾地道歉:“对不起啊殷先生,我对你始乱终弃了。”
殷先生浓眉一皱,语气不悦:“弃?”
卫铭立马改口:“如果殷先生不讨厌我,那就不弃!”说完期待地看着殷先生的脸色。
殷先生却沉默了许久,久到卫铭都以为人家殷先生讨厌他了,才听到他有些语气不好地开口:“你不是有喜欢的人吗?”
卫铭一愣:“谁?”
“陆星云。”
殷先生说出这个名字时,语气虽然还是平静,语速却极缓慢,有点吃醋不开心的意味。
卫铭可冤枉死了,急得从床上坐起来,辩解道:“我不是我没有!”
他虽然坐起来,可还是矮殷先生一截。殷先生垂着眼睛看他,“你不是喜欢到把人家关起来吗?今天还为了救他,自己掉水里去,差点没命了。”
“这……都是误会!”卫铭急得又去抓殷先生的袖子,还讨好地摇了摇,一边艰难地解释,“可能,以前,年少轻狂,做了一些糊涂事,我已经知道错了,以后不那么糊涂了,而且也没有喜欢陆星云了。”
“那你为什么舍身救他?”殷先生垂眼看他抓住自己袖子的手。他好像很喜欢抓人的袖子。
“那是因为当时看见他有危险,我不能见死不救啊。而且我没想到会掉下去,河边护栏坏了!”
“你们在河边干什么?”
“散步啊。”
“为什么一起到河边散步?”
卫铭这才反应过来,殷先生这是套他话呢!他觉得惊奇,殷先生竟然会在这件事上这么计较;又觉得委屈,因为殷先生明显不相信他。
他气得丢开殷先生的袖子,倒回床上,不想理他了。
殷先生却抓住他的手,垂眼定定地看着他,执意要问一个结果:“不是说不喜欢了吗,为什么还相约河边散步?”
卫铭偏过头,闷闷地说:“我去跟他道歉,因为上次把他关起来的事情。”
这件事情,不仅是陆星云无法释怀,卫铭每当想起来,都觉得心里难受。
殷先生听了,轻叹一口气。
他握着卫铭的手轻轻揉了揉,又倾身过去将他的脸轻轻掰过来,刚想说什么,却看见他戴在脖子上的东西。殷先生一愣,转而拿起那个小东西,语气柔和地问:“为什么戴这个?”
这当然是卫铭当初第一次见面就从人家袖子上揪下来的袖扣。卫铭那晚找到后,就找了跟绳子穿起来,戴在脖子上。平时都藏在衣服里的,刚刚一番动作,它从病号服里掉出来了。
还被原主抓个正着。
卫铭忙抓过来,紧紧握在手里,生怕他拿回去,小小声地说:“我……我喜欢。”
殷先生眉目一展,低语:“喜欢?”
“对不起殷先生,我当时不是故意的,我当时太紧张都没注意,后来安全了才发现的。”卫铭握着袖扣,开始期期艾艾地道歉,“后来我离家出走,走得很匆忙,这个东西还在家里,也没办法还给你,我回家才戴在身上的。”
殷先生挑眉,“那现在?”
“现在?现在……”
卫铭才猛地反应过来,自己说过要还回去的,现在见到失主却一副护食的样子,据说值好几百万呢,天呐他是不是给人家留下贪财的印象了?
他赶紧要把它摘下来,慌慌忙忙说:“现在还殷先生……”
殷先生却笑了,抓住他的手,不让他拿下来,倾身离他很近,仿佛情话般低语呢喃:“你喜欢,你就要一直戴着。”
卫铭脸就突然红了,握着袖扣,双眼亮晶晶地看着近在咫尺的殷先生,点头保证:“嗯,我会一直带着。”
黑暗中,殷先生好看的眼睛里再次漾开笑意,他低头,在少年眼角轻轻印下一吻。
卫铭心里扑通扑通跳,等殷先生亲完正想起身,他就突然一把抱住他脖子,鼓起勇气说:“我,我想你,殷先生。”
殷先生轻轻一笑,双臂一伸将他整个抱起来,搂在怀里。
卫铭也偷偷笑了,他舒舒服服地窝在殷先生宽厚的怀抱里,仰头问他:“殷先生,你想不想我?”
殷先生却只是眼神温柔地看着他,并不说话。
问不到答案,卫铭没有放弃,一直追问:“殷先生,你想不想我?想不想我?快说,你说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