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瀚也道:“就是,不过是个靠着奖学金念书的穷鬼,也敢伤了卫哥,不狠狠教训他一顿,他还不知道谁是老大呢!”
只有韩子存微微皱着眉头,低着头没说话,隐隐有点不赞同似的。
卫铭一时说不出话来。
有没有搞错,这些事,这些人,尤其是“卫铭”,也太无法无天了吧?把流血当笑话,把犯法当习惯,把人权当狗屁,谁给他的胆子?哦,家族,至高无上的地位。就因为这个高高在上的地位,他伤害别人都是理所当然的,别人的正当防卫就该死。
怪不得大家都这么怕他。
这样一个恶劣的未成年少年,到底是天x_ing残忍,还是后天缺乏教育所致?
他想想卫老爷子眼里的宠爱,又想想邱舒云目中的厌恶,一时怔住,心中茫然。
“卫哥,卫哥?”
韩子存抬头发现卫铭竟然愣住了,那神态竟然让他觉得陌生,他眼中惊讶之色一眼而过,不由得喊了两声。
卫铭猛地回神,很快掩饰了心中的异样,看了一眼几个玩伴,在他们探究的眼神中,问了一句:“陆星云现在人呢?”
韩子存奇怪地看着他,回答道:“被卫爷爷关押起来了,说是要等卫哥醒来自己处置。”顿了顿,他又补充道:“我们当时随便编了一个借口,如果陆星云没说什么的话,卫爷爷应该还不知道事情的真相。”
这么一说,卫铭也想起自己刚刚醒来的时候,好像是听到过老爷子在门外这么吩咐保镖的。他松了口气,就怕自己昏迷期间,那个只是正当防卫的倒霉少年就被人揍死了。
如果那样,他就真特么觉得自己不是人。
他心累地暗叹一口气,完全不想再聊下去,于是垂下眼睛,道:“我累了,你们先回去吧,谢谢你们过来陪我。”
四个人都被这一句谢弄得浑身别扭,更没想到刚出来一会儿又要回去,原本想着今天都不用上课了呢!
不过听到卫铭说累了,都不敢再打扰,纷纷起身,依依不舍地告别。
“那卫哥,咱先回去了啊。”
“卫哥歇着,咱赶明儿再过来跟您聊天儿。”
“卫哥逃过期末一劫,咱还得回去复习呢,唉!”
“卫哥赶紧好起来,班上没您都不好玩儿!”
几个少年鱼贯而出,一时走了个干净,连同那种热闹和生气都带走了,病房里一时变得死寂死寂的。
云叔进来看见卫铭脸色沉沉的,不明所以,也不敢出声打扰,只默默地收拾了凳子,又端进来一盘刚切的水果,正要出去,却听得他声音沉沉地问:
“那个陆星云呢?”
云叔一听,暗道造孽,那个孩子要惨了。但他旁的什么都不敢说,只躬身答道:“老爷子吩咐人看管起来了,看您怎么处置呢。”
“把人放了。”
“什么?”云叔眼睛一瞪,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赶紧把人放了!”卫铭不耐烦地重复一遍,一脸的糟心样儿。
云叔看着这副表情的小少爷,快要瞪突了一双眼。心道,我的小祖宗,您怕不是被砸坏了脑袋,也知道糟心了?
☆、目光
卫铭虽然还没成年,但是钱多人狠,也不受学校管术,就在校外高价租了个小房间,平时带着狐朋狗友们逃课出去喝酒睡觉看毛片儿啥的,房间颇有点乌烟瘴气。
他们这群虽然都出身豪门,一身名牌,光鲜亮丽,但是叛逆期的少年渴望无拘无束,因此爱这乌烟瘴气的小屋胜过爱自己家的豪宅,平时都爱往这里钻。
不过自从卫铭受了伤,这个自由窝点被迫曝光在各家家长面前之后,谁都没来过了。
云叔接到自家小祖宗放人的指示后,又请示了老爷子,才亲自带着人到了这里。
那个孩子就被关在小出租屋里面,关了一周了,也不知道吓坏了没,云叔暗叹一声,抬手道:“把门打开。”
立刻有保镖上前把厚重的大锁打开。
这屋子是正常的出租屋,本来用的是正常的执手锁,外面挂着的大锁是后来老爷子吩咐加上的,里面的窗户也封死了,还派了两个人在门外牢牢看守着。
这样一来,里面的人c-h-ā翅也难逃。
锁打开后,云叔推门走进去,屋子里一片黑乎乎,他皱了皱眉,“啪”地一下打亮灯,然后一眼就看见了缩在房间角落的少年。
虽然人被关押在这里,但是房间一切功能正常,每天也有人送吃的进来,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没开灯,窗帘也拉得严严实实的。
云叔扫了一眼,发现这孩子很瘦,几乎瘦得脱了形,浑身缩成一团,也不过在角落里占了一个小小的位置,一双眼睛大而幽黑,除了刚开灯时的不自觉的眯了一下,后面就只是冷冷地盯着自己,不动,也不说话。
云叔猜这孩子被吓坏了,毕竟年纪不大,被关在这里这么久,肯定害怕极了。
云叔道:“你可以走了。”
陆星云闻言眼睛动了动,闪过一丝惊讶似的,不过还是没说话,也没动。
“小少爷决定不为难你,也不追究你打伤他的事情,你该回家就回家,该上学就上学。”顿了顿,云叔再补充了一句,“不过我劝你最好换个学校,省得以后再生是非。”
说完,云叔就不再逗留,转身出了门,连带着门外的保镖也叫走了。
云叔他们走了后,陆星云依旧缩在角落里一动不动,直到肥胖的女房东上来收拾房间,他才慢慢地站起来,背上自己破旧的书包,低着头,慢慢走出去了。
“卫哥,还是你悠闲哪,天天躺着不是吃就是睡,还完美地躲过了期末,唉唉唉,一想到考试我就愁死咯!”
“我说秦大个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怎么说话的,你以为卫哥受伤了躺床上好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