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视频接近尾声的时候钟文才朝方幼仪做了个停止的手势,方幼仪私心里希望能一直播放下去,这样就能看到舒雅颜面丢尽的样子。
但是,作为今天的工作负责人,她有义务制止这场闹剧,方幼仪在耳机里说了几句,操控室里却无人接听,她转身大步走向操控室,发现里面一个人也没有,摁下切换键以后,屏幕上再次出现EP的logo。
鬼使神差的刹那,方幼仪忽然想起在钟文的欢迎party上听到了那一句“贱人”。她回到大厅的时候气氛已经渐渐恢复正常,方幼仪环顾四周,连施惠珊的影子也没见,不止如此,她发现舒雅也不见了!
舒雅怒冲冲地推开化妆间的门,彼时,施惠珊正在镜子前补妆,看到舒雅,很自然地招呼她,“舒经……”
舒经理三个字尚未说完施惠珊就被舒雅扣住双肩,用力摇晃起来,舒雅面带狰狞地颤声问她,“你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
知道她跟方幼仪关系的只有施惠珊,那是她们以前交往的时候,舒雅曾经说漏了嘴。
面对舒雅的咆哮,施惠珊镇定自若,莞尔一笑,“宝贝,喜欢我给你的礼物吗?”
听到她大方承认舒雅反而冷静下来,向后退开几步,跟她拉开一定的距离,冷笑道,“怎么?你也想替那个傻瓜出头?”
“就算是傻瓜又怎么样,至少她是真的喜欢你!”
“哼,那又怎么样?难道要我一辈子陪在她身边,陪她一起买菜煮饭看孩子吗?”
门外,方幼仪背抵在化妆间的门上,听到舒雅的话,她几乎要咬碎一口银牙,这两个女人之间的关系果然不简单。
施惠珊不置可否,笑着问她,“那么钟文呢?”
舒雅不出声了,施惠珊的声音却倏然冷了起来,“你说她要是知道你是个烂货,还会不会要你呢?”
被骂了舒雅也不生气,走开两步,她忽然转身笃定地对施惠珊说,“她永远都不会知道,慧珊……只怕你的心思要白费了……”
舒雅语气暧昧,嘴角噙着一抹嘲弄的笑容,“就算你拍了这些照片又能怎么样?难道我不能有过交往对象吗?只凭这一点,钟文是不会跟我分手的。”
施惠珊不紧不慢地从兜里拿出一个U盘,幽幽说道,“4月5号晚上22点16分,高玉成的办公室,前后只用了4分钟,你动作很快嘛……”
作者有话要说:
☆、酒吧
施惠珊黑色的瞳仁里清晰地映出舒雅惊恐的样子,她抱着看好戏的心态,轻轻倚在洗手台边姿态悠然地看着舒雅。
当年如果没有她,舒雅怎么会晋升地那么快,可是,舒雅却在利用完她之后一脚把她踹开。那个时候,她不是没发现舒雅的企图心,只是她没想到舒雅会把事情做得这么绝。
不过,有一点舒雅错了。
她施惠珊不是一个可以让她随便利用,玩完就扔的人,她要让舒雅知道得罪了她是什么下场。
舒雅自然猜得到这个U盘里装的是什么,前一阵子,因为宣城催得很急,所以她才会铤而走险,没想到居然会让施惠珊抓住把柄。
如果这段录像公开了,那么EP高层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消息传出去,其他的公司也不敢再用她,不仅如此,如果EP坚持要追求责任,搞不好自己还要因为泄露商业机密被起诉……
方幼仪听到里面响起一阵凌乱的脚步声,舒雅冲过来抓住施惠珊的双臂,急促地说道,“惠珊,我们谈一谈好吗?”
施惠珊悠闲地理了理头发,懒懒地纠正她,“舒雅,你以前可不是这样叫我的……”
听到她如此说,舒雅知道事情还有可以转圜的余地,“惠珊,只要你把U盘交给我,你让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
“是吗?”
施惠珊轻轻哼了一声。
“那好吧,我要你……跟钟文分手。”
“什么?”舒雅已经猜到施惠珊会这么说,但是,她不甘心就这样放弃自己好不容易争取的局面。
看着舒雅为难的样子,施惠珊轻轻摇头,语气嘲弄地说,“啧啧,我真的很想知道那天钟文的车怎么会那么巧就坏了,而你,又怎么会那么巧开车从她身边经过,你是怎么办到的?”
舒雅似乎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无论如何先稳住施惠珊再说。迅速在心里权衡了一下,舒雅试探着问她,“是不是只要我跟钟文分手你就会把录像带给我?”
“当然不会。”
“你!”
施惠珊眼神冰冷,像一只不断吞吐信子的毒蛇一样慢慢靠近她,“舒雅,不要想跟我玩花招,惹怒了我,比今天狠毒百倍的事情我也做得出来!”
“等你的好消息哦!”
施惠珊涂着鲜红指甲的手轻轻从舒雅的身体一侧划过,留下这样一句话后转身依依不舍地走向门口。
直到施惠珊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方幼仪才从旁边的拐角里走出来,这真是意想不到的收获啊,其实,那天在party上方幼仪就疑心施惠珊看的是钟文身边的舒雅,只是一直没有找到证据罢了。
施惠珊在公司里人缘不错,行事温和又不爱出风头,想不到居然也是个狠角色。
化妆间里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方幼仪盯着化妆间的门冷笑,这样就受不了了,现在还只是个开始呢!
“你在这里做什么?”
不知何时,钟文站在方幼仪身后,有些不耐烦地扯扯领子,很明显,boss心情欠佳。
方幼仪看看表,已经这么晚了。
“结束了?”
“是。”
“你去哪儿了?”
“恩……我突然有点头晕,所以出来透透气。”
钟文似乎不打算追究,她今天看起来怪怪的,好像有什么话想说的样子。
两人并排走在一起,高跟鞋跟地面之间发出的声音有规律的重复着,方幼仪一直用余光吃她豆腐,她发现钟文穿西装的样子好看到不行,黑色西装包裹着玲珑的曲线,看得出来头发特意做过造型,又直又顺,额前还很闷骚地留下一片长长的刘海,如果不是知道她的为人,方幼仪觉得她这副模样就是专门来勾引人的……
“你看什么?”
方幼仪笑答,“我在想你干嘛不穿礼服啊?”
“托某人的福……”
她还有脸提,拜方幼仪所赐,她身上现在到处青青紫紫,穿礼服的话搞不好明天会上报纸。方幼仪颇为内疚,快走两步挡在她面前,说,“这样好不好,我请你!”钟文停下脚步看着她,方幼仪又加了一句,“就当做是赔礼。”
她们到的时候酒吧里的气氛正high,震耳的音乐响彻在每一个角落里。光怪陆离的灯光打在舞池中间的男男女女身上,营造出一个让方幼仪感到完全陌生的世界。
钟文把外套脱了,衬衫扣子解了两颗,长发拂在肩上,像张开的狐狸尾巴,姿态撩人。看得出来她酒量不怎么样,喝了几杯神色就开始恍惚起来,眸光水润,连眼神也变得勾人,都不知道方幼仪替她挡了多少拨上前搭讪的男男女女……
“哼——”
沉默了一晚上,钟文终于出声,乐声太大,方幼仪只能隐约听见几个断断续续的词,什么“傻女人”“抛弃”之类的话。
又连灌了几杯,方幼仪被她这种粗鲁的喝法吓到了,忍不住开口劝她,可是,钟文仿佛没听到她的话一样,喝水一样整杯整杯地灌。
方幼仪动作强硬地抢下她手里的酒杯重重放在桌上,不就是个女人,至于吗?
方幼仪以为钟文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是为了舒雅,气不打一处来。是喽,亲眼目睹自己的女朋友跟别人亲亲我我的样子,受不了了吧,怪不得一整晚都是一副想找人打架的样子。
真没出息!
钟文果然醉了,不然不会直接倒在方幼仪怀里。方幼仪被她这副任君采撷的模样撩拨地仿佛再添把柴就会爆炸似的。
方幼仪自问不是一个纵欲的人,即使过去跟舒雅最荒唐的时候,也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
想□□她。
方幼仪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她这是怎么了?
“哎,你干嘛?”
方幼仪忘记了酒鬼是听不进人话的,她慌忙抓住钟文的手,阻止她打算解扣子的动作。钟文大概很热,边脱边挣扎。
这家伙酒品真差,方幼仪无法只好结了帐扶她出门。
至少回家再脱好吧!
作者有话要说:
☆、交锋
在车上的时候钟文倒是很老实,一直闭着眼睛斜靠着座位,方幼仪以为她睡着了。可是,一回到家,钟文又开始折腾,一会儿要酒一会儿喊人,杯子都拿不稳还逞强……
方幼仪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第N次把酒洒了一地,狠了狠心,方幼仪把她托到洗澡间里,打开喷头,直接用冷水冲。
钟文开始还会喊两声,后来渐渐不出声了,脱力一般颤抖着缩在墙角,看惯了她冰冷沉着的姿态,乍一见了她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方幼仪大为心软,反正也教训够了,还是适可而止吧,大冷天别折腾出病来才好。
关了水,方幼仪拿过大浴巾粗鲁地包住她的脑袋,一通乱揉。钟文被她使劲揉搓也不反抗半晌憋出一句,“你当初就不该跟他去英国……”
谁要去英国,你在说什么?